寧玉睡着了,眉頭緊鎖,她在做噩夢,又是那個夢。
那個夢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可是又出現了,這是不是什麼不好的徵兆呢。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翠菊就在她身邊。
翠菊扶着寧玉坐起來,寧玉看屋裡的燭光還亮着,身邊風傾墨也不在,就問什麼時辰了。
翠菊說道:“回主子,已經是亥時了。”
寧玉皺眉,“王爺還在我師父的院子裡?”
“主子,王爺傍晚就出府了。”
“唉,他到底是去找雪顏了。”
“主子您不用擔心,王爺肯定不會有事的。”
也難怪王爺迫不及待的要去找雪顏,就連她都很想去,不去不甘心。更何況是王爺,他對王妃這麼好,怎麼忍心看着王妃就這麼去了。不管雪顏說的真的假的,總要去試試。
寧玉嘆氣,靠在牀上沒有了一點睡意。
風傾墨真的去了城西的破廟,寧玉的擔心確實有點多餘。
整個破廟都被風傾墨的人包圍,風傾墨獨自一人走進了破廟。
他掃視一眼周圍,揚聲道:“雪顏,你用這個方法不過是想逼我出來,現在我來了,你這麼藏頭縮尾的可不好。”
寧玉中毒已深,雪顏明知道寧玉中毒了肯定不可能過來,寫那個字條真正的目的不過是爲了引風傾墨過來。
安靜的破廟,任何一點響動都逃不過風傾墨的耳朵。
裡面黑漆漆的,更是考驗耳力的時候。
風傾墨的耳朵動了動,一道寒光在夜色裡顯現出懾人的味道。
嗖……
劍從風傾墨的眼前劃過,風傾墨後仰,用兩根手指夾住了劍身。
黑暗裡,握着劍的人手一抖,試圖將劍抖開,然而她錯了,她面對的是比她強悍很多的高手,這樣一抖不但沒有把劍抖開,反而被風傾墨抓住。
風傾墨並不想跟她浪費時間比武藝,他扣住她的脖子,“解藥呢?”
雪顏冷哼一聲,“什麼解藥?”
“你寫字條告訴玉兒,你有解藥,是騙她的?”
風傾墨的語氣變得冷了幾分,雪顏卻毫不在意,她今天就要找風傾墨報仇,她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的。
至於解藥,她根本沒有。
“對,我就是騙她的,我根本沒有什麼解藥。”
“玉兒曾經救過你,你就這麼對她。”
風傾墨手上的力道加深,雪顏疼的額上直冒冷汗,卻不肯啃聲。
對寧玉她是愧疚的,可那又怎麼樣,風傾墨殺了她弟弟,殺了她唯一的親人,她願意殺了風傾墨之後以死謝罪,但是她絕對不可能因爲寧玉幫過她,她就放過風傾墨。
“我對不起寧玉,但是殺你是我必須做的。”
“你爲什麼要殺我?”
風傾墨的語氣很平靜,但是裡面的殺意已經讓人生出畏懼之心。
雪顏是殺手出身,從不畏懼死亡,也見多了死亡,可面對風傾墨這冷冽的氣息時,她還是忍不住恐懼。
這個姿勢很曖昧,若是不知情的看到會以爲風傾墨要對雪顏做點什麼,可是雪顏自己知道,風傾墨下一刻就會殺了她。
她不怕死,這個世上她已經無牽無掛了。她曾經喜歡過沐王,可是沐王怎麼對她的,根本沒有把她當愛人。
她有過孩子,可是孩子也沒有了。她唯一的弟弟,好不容易知道了她的下落,卻告訴她也死了。
臉上有冰涼的東西滑落,已經好久沒有過了,她好久沒有流淚,她在哭嗎?
她到底在哭什麼,哭泣命運的不公?
“你殺了我弟弟,我要爲我弟弟報仇。”
雪顏咬牙切齒道,雖然知道自己可能不但不能報仇,還可能會送命,但是她做不到搖尾乞憐。
她手裡的劍掉落,風傾墨放開了她。
她震驚的看着風傾墨,對風傾墨這一舉動很難理解,“你這是做什麼?”
她是個殺手,就算剛剛被風傾墨制服,他如此放鬆警惕也是大忌。
風傾墨這麼小心謹慎的人,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藉着月光能看到雪顏臉上的表情,風傾墨的臉色雪顏看不清,但是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冷漠和殺機。
“我會殺了你,我從不給自己留後患。不過殺你之前,我給你時間說說你弟弟是誰?”
風傾墨根本不知道雪顏的弟弟是誰,哪怕他真的殺了雪顏的弟弟,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從不會殺好人,他殺的人都是他該死。
“我弟弟是你的暗衛,犯了一點錯,你就殺了他。”
風傾墨冷笑,“你怎麼這麼蠢,別人說什麼你都信?我從未殺過自己的暗衛。你弟弟若真是我的暗衛,你肯定是被人騙了。”
風傾墨根本不屑去說謊,雪顏愣愣的看着他,“你說的是真的?”
“飛鷹,進來。”
飛鷹進來後,警惕的看着雪顏,問風傾墨:“主子,有何吩咐?”
風傾墨看着雪顏,“你弟弟叫什麼?”
“我弟弟叫阿古。”
風傾墨眉頭微皺,飛翼也是一臉錯愕。
雪顏藉着月光總算看到了一點兩人臉上的表情,她急切的問道:“你們認識我弟弟對不對?”
飛鷹道:“阿古是跟我一起長大的,我怎麼會不認識。”
“那是不是他殺了我弟弟?”
雪顏手指着風傾墨。
飛鷹怒斥道:“你胡說什麼,我們王爺怎麼可能殺阿古,阿古是執行任務的時候失蹤了。你聽誰說阿古死了?”
雪顏一臉震驚,似乎是在高興,又似乎是在確定。
“阿古真的沒死?”
“阿古當然不可能死,他只是失蹤了。”
飛鷹其實也不能確定,如果阿古真的沒死,怎麼這麼久了都沒有回來赴命。
但不管阿古有沒有死,殺阿古的人都不可能是王爺,這是有人想利用雪顏。
風傾墨不想多說,本來他是要殺了雪顏的,可是看在阿古的份上,他不會動手。
轉身離開,“看在阿古的份上我不殺你,但你若再利用玉兒,我不會手軟。”
雪顏歇斯里地道:“一天不找到我弟弟,我一天不會罷休。”
回來王府的時候,寧玉還沒有睡,風傾墨責怪道:“怎麼還不睡?”
風傾墨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寧玉吃驚道:“傾墨,你的臉色好差,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我好好的,沒有受傷。我不是一個人去的,我帶了很多人,我怎麼會讓自己陷入危險呢。”
“那你臉色這麼差?”
“我沒事,這兩天受了點風寒,莫神醫說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真的沒事?”
寧玉還是不能確定,可是風傾墨看上去確實沒有受傷,如果不是受了風寒又怎麼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