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傾墨雙手搭在寧玉的肩膀上,直視着她的眼睛,“玉兒,我不會丟下你,永遠不會。所謂相對安全的地方也是不安全的,不把你安全帶回王府,我心不安。”
“可是,這樣我們很難跑出去,你的傷口要馬上處理,不然會有很大的隱患。”
傷口在右手臂上,深可見骨,儘管沒有傷及要害,但拖了這麼久,對風傾墨的身體已經造成傷害。
以前的寧玉不懂醫,可能出了擔心想不到其他,可是如今寧玉學了醫,在這種情況下什麼都做不了,卻還多了分知情的擔心。
風傾墨輕笑出聲,“廢了又如何,沒了右手我還有左手可以抱你,除非你嫌棄我是個殘廢。”
能雲淡風輕的說出廢了又如何的人,恐怕只有風傾墨了。
寧玉感動,可是她更需要理智。
“傾墨,我怎麼會嫌棄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最愛的人,我不會離開你的。既然這樣,我們就不分開,能告訴我圍場哪裡有水?”
圍場有那麼多動物生存,定然有水,有水的地方就會有植物,有草藥。
風傾墨從小就在圍場玩耍,對圍場肯定是熟悉的如自家後花園,如果不是這樣,他們也不能逃脫黑衣人的包圍圈了。
“跟我來。”
風傾墨牽着馬,另一隻手牽着寧玉,往右手邊方向走去。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寧玉面上一喜。她已經聽到了有水流聲,聲音不大,緩緩的,應該是小溪。
這裡顯然罕有大型的動物過來,只有一些小動物的腳印,不知道風傾墨如何發現這裡的。
順着小路走了一會兒,一片青山綠水映入眼簾,還時不時的竄過一兩隻松鼠。
坐在溪邊,寧玉幫風傾墨清理着傷口。冰涼的溪水碰觸到已經開始發炎的傷口,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清理了傷口後,寧玉說道:“我去看看有沒有治療外傷的草藥,師父告訴過我,有水的地方就有草藥。”
生存是人類也是動物的本本能,圍場裡的動物們能休養生息,就說明這裡什麼都不缺,哪怕是人,也能生存下去。
寧玉剛剛轉身,手腕就被抓住,“我陪你一起去。”
風傾墨雖然受了傷,可是底子在那裡,還不至於弱不禁風,倒是寧玉,如果單獨遇到什麼危險,真的是一點招架的能力都沒有。
“好。”
兩人的心情放鬆了許多,不像之前那樣神經緊繃,可能跟這裡的山水有關,大自然就是有這個能力改變人的心情。
寧玉的運氣不錯,找到了可以治療外傷的草藥,雖然不多,可是足夠風傾墨用。
“這裡很偏僻,一般的大型野獸都找不到,那些黑衣人一時半會兒應該也找不到這裡。我們在這裡過一夜,等明天再離開。或許等到明天,那些黑衣人都被皇兄給清理了。”
風傾墨笑道。
“你就一點不擔心皇上被他們抓住?”
這次的黑衣人太厲害,就連風傾墨這麼好的身手都受了傷,對付風傾哲的人只會多不會少,寧玉的心裡並不是那麼樂觀。
“擔心有什麼用,如果皇兄真的被他們抓了,圍場不可能這麼安靜的。此時恐怕早就大規模的開始搜索這裡了,現在這麼安靜,只能說明,皇兄贏了。相信明天我們離開這裡的時候應該很安全了。”
“真的?”
寧玉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她靠在風傾墨的懷裡,看着皎潔的月光。
然而這麼美的風景,卻摻雜了一絲不合時宜的聲音。
“你肚子餓了嗎?”
寧玉聽到風傾墨的肚子裡咕嚕咕嚕叫了幾聲。
今天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後來在這裡也只顧着處理傷口找草藥,一晃已經天黑了,兩人什麼東西都沒有吃。
“我去打兩隻野雞,咱們晚上烤着吃。”
風傾墨起身打野雞,寧玉撿了些乾柴,趁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里,生了一堆火堆。
沒有調味料,野雞的味道真不算好,可勝在烤出來的肉質比較鮮嫩,也不是那麼難以入口。
填飽了肚子,那些野雞的殘骸,兩人都無心去收拾了,就讓大自然把它們風乾吧。
寧玉躺在風傾墨的懷裡,就這麼睡着了。
一天的奔波讓她疲憊不堪,聽了風傾墨的解釋,她的心情才放鬆了下來。
第二天,兩人是在不知名的鳥叫聲中被吵醒的。
“玉兒,咱們回去吧,應該不會有危險了。”
若是皇上真的出了事,圍場肯定已經不是現在這樣的了。
這麼美的地方,寧玉倒是有點捨不得走,“下回我們還來這裡。”
她沒有問風傾墨怎麼會知道圍場還有這麼美的地方,因爲以後這裡是他們共同知道的地方。
經過一夜,圍場裡的黑衣人被一網打盡,但是活口一個都沒有,被抓的全部自盡。這背後的人治理下屬之嚴格着實可怕,能讓這些人心甘情願的賣命,又心甘情願的赴死,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單從這點看,就很可怕。
當年馮翰林也培養過死士,但是那些死士的身手明顯不及這些黑衣人,數量上更是少了許多。
培養一個死士,所需要的銀子可不是一點半點,需要打點好他的家裡人,需要給他買名貴的藥材療傷。
回到王府,程曦衝出來抱住寧玉,“嚇死我了,以爲你出事了。”
一夜未歸,着實讓人擔心。
傲天和玉無折幾乎把圍場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兩人,不禁好奇兩人到底躲在了什麼地方。
寧玉和風傾墨相視一笑,卻誰也不肯說。
這次的圍場意外,風傾哲大發雷霆。
這麼多的黑衣人躲進了圍場,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下令魏傑徹查此事。
順藤摸瓜,最後查到了冀王的頭上,在皇上去圍場的前一天,冀王舉動異常,曾幾次三番去圍場進進出出,對此冀王直喊冤。
他的說辭是,答應了那些孩子讓他們去圍場玩耍,怕有什麼不妥,所以親自去勘察了一下。
這樣的說辭很牽強,可是確實又抓不到冀王其他的把柄。
風傾墨的書房裡,風傾墨問道:“皇叔,你覺得是不是五哥指使的呢?”
“這個人很聰明,知道利用如今朝中的局勢。冀王本來就蠢蠢欲動,心思不純,他把這次的禍端往冀王身上引再合適不過。”
“皇叔的意思是,這件事跟五哥沒有關係?”
坐在一邊的玉無折一直沒有出聲,書房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本來我也可能會懷疑老五,可是我和無折發現了一件事情,所以圍場這件事,還真不是你五哥乾的。”
傲天看向一旁的玉無折,玉無折點頭,“當時,那些人口口聲聲喊着救兵部尚書的千金吳涵,實際上是爲了救禮部尚書的公子。而禮部尚書並非冀王的人,兵部尚書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