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刀疤臉,採鳳想起之前見到的那個男人,“我今天就見過一個刀疤臉。”
趙江吃火鍋的筷子頓了頓,“他長得什麼樣子,什麼樣的身材?”
採鳳想了想,描述了一下那個人的長相,趙江說道:“我想錦甲衛找的就是那個人。”
趙江繼續吃菜,好似沒事人一樣,採鳳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可是我怎麼覺得杜掌櫃認識那個人?我看到他們從東家的雅間出來,也不像是杜掌櫃解釋的那樣,我感覺杜掌櫃在說謊。”
“你當好你的夥計,這些事情不要管。”
趙江放下筷子,又喝了口茶,“我走了,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其他人說。”
採鳳點頭,問道:“你下次什麼時候來?”
“不知道,可能最近都不來了,馬上過年了,宮裡的守衛而已森嚴了。”
趙江走了,採鳳有點不捨,心道,她和趙江什麼時候才能修成正果啊。
趙江沿着京城的街道走着,在回憶採鳳的話。
看來這個杜掌櫃很有問題。
路過一個巷子的時候,拐了進去,七繞八繞竟來到了杜掌櫃在外面租住的小院。
四下無人,縱身便躍了進去。
探查一番後,什麼都沒有發現。
“倒是個謹慎的人,不過……”趙江的眼睛微眯,手指擦了擦窗沿邊的猩紅,已經乾涸,但是憑他的經驗,這血跡不會超過三日。
如果不是杜掌櫃的血,那就是別人的,他跟人打鬥過,對付還受傷了。
不動聲色的離開,趙江回了宮裡。
刀疤臉是錦甲衛要抓的人,趙江也沒有義務平白給他們線索。不過同爲皇上辦事,低頭不見擡頭見,總是避免不了的。
“趙指揮使留步。”
錦甲衛的餘指揮使見到趙江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主動喊道。
京城的臘月很冷,說話呼吸都是白色的霧氣。餘指揮使走到趙江近前,“趙指揮使,馬上就要過年了,宮裡又要舉辦宴席,你可有的忙活了。”
這些人說話都不能聽表面,貌似餘指揮使只是很客套的說了句再普通不過的話,然而趙江卻不這麼認爲,冷笑道:“餘指揮使想說什麼?”
餘指揮使四下打量一下這才說道:“你還不知道嗎,霍將軍三日後便要凱旋迴京,這次的宴席一方面是宴請皇親貴胄,一方面是給霍將軍的接風宴。”
接風宴三個字咬的特別重。
趙江是霍將軍帶出來的,如果不是霍將軍,他也不會有這麼高的武藝。
聞言,臉上的神色凝重了幾分,“你到底想說什麼?”
“霍將軍這次回來地位可不同凡響,朝裡有誰能跟他抗衡。你覺得皇上能對他放心嗎?”
“所以呢……”
“趙指揮使,你是聰明人,怎麼看不明白呢,皇上怎麼會放心虎符在別人手裡。”
“你的意思是,皇上會趁這次的宴席收回霍將軍的虎符?”
“我可什麼都沒有說,我只是覺得,趙指揮使你跟霍將軍關係這麼好,他對你有提攜之恩,有些話別人不方便說,可你是不是該提醒一下?”
趙江可不是什麼蠢人,冷笑:“餘指揮使,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俠義心腸了,我倒是不知道。”
這是在暗諷餘指揮使平時都是小人行徑,今天倒是這麼熱心腸,莫不是耍什麼花樣,黃鼠狼給雞拜年會有好心?
“趙指揮使,你對我有誤會,我這個人其實是很好心的,只是有時候身不由己,。”
“謝了,你這個情我領了,不過皇上怎麼做決定不是你我等可以揣測的。若是皇上真要收回霍將軍的虎符,那也是皇上對霍將軍的體恤,霍將軍的身體常年征戰早就落下了病根,也該休息一下了。”
餘指揮使乾笑兩聲,“我還有事情,先走一步了。”
趙江沒有做停留,徑直回了龍禁尉。
越是快要過年了,越是不能鬆懈,若是讓人有機可乘,他這個龍禁尉指揮使第一個難辭其咎。
……
自從知道京城大戶人家有酸果脯之類的東西,風傾墨就三天兩頭給寧玉蒐羅回來。
眼見要過年了,然而府裡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不是寧玉不想張羅,是風傾墨不准她張羅。
用風傾墨的話說就是,府里人口簡單,哪裡用得着那麼鋪張浪費。
對於花銀子從來不心疼的風傾墨來說,他知道什麼叫鋪張浪費嗎?
寧玉很是不恥。
不管怎麼說,雖然沒有大規模的張燈結綵,寧玉還是小小的佈置了一下。然後還帶上了很多紅燈籠,剪紙這些出了門。
到了郊外,寧玉讓餘二和兩個丫鬟先回去,到了時間來接她,可是她挺着個肚子,着實讓三人不放心。
“主子,讓我跟您去吧。”
翠菊道。
“不用,你們先回去,天黑前來接我。”
寧玉的到來,程曦自然是歡迎的。
她一個人在這個別苑裡是很無聊的,只有偶爾的溜出去玩玩,可也沒有真正能待的地方。
寧玉給她帶了自己做的一些糕點,還有過年佈置的東西。
“這些都不用,風傾哲都給我送來了,倒是這些糕點,你做的比御膳房的還好吃。”
寧玉難以想象,風傾哲可以像個居家男人一樣想到這些。
“你要是太無聊,可以出去找我,到時候我就說你是我表姐。”
“玉家人?”
寧玉有點意外,“你知道玉家?”
“從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你身上那塊玉,不就是玉家的信物嗎?”
寧玉瞭然,“當年我娘給我這塊玉的時候,我以爲上面雕刻的那個玉字是我的名字,現在想來,應該是玉家的玉。”
程曦打量着寧玉的臉色,“你最近是不是總是嗜睡?”
“是,你還懂醫術?”
“不懂,不過看你眼睛下面有淡淡的淤青,應該是沒睡好,一般像你這種情況,越是沒睡好,偏偏還越是要睡。”
寧玉沉默了,在晨曦這裡她不用掩藏心事。
“你是在擔心風傾墨?”
程曦一語中的。
“我最近老是做同樣的夢,夢裡傾墨他穿着銀色的鎧甲,滿身是血。”
寧玉疲憊極了,可能身體也有原因,但是更多的是心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