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依你!”沉默了一會吳大柱下定了決心。
“多謝將軍成全,卑職告辭。”趙君抱抱拳轉身就走。
“慢!”看着快要出房門的趙君,吳大柱突然想到到了什麼,低聲吼道:“你,趙君,是不是想走?”
趙君猛然停下了腳步,他的手下意識一把握住了腰間的腰刀!
看到這一幕吳大柱什麼都明白了,但他並沒有憤怒自從東京城破士兵逃亡比比皆是,這次竟然是皇帝欽定的天下第一營!“難怪他讓我去投奔堂兄啊,看來這東京城真是一個座死城了。”他有些傷感。
“走吧,只是你要告訴我去哪裡?”吳大柱壓低了聲音。
“應天府。”趙君輕輕的說了一句悄然離去。
時間到了第二天中午,趙君接到了吳大柱的手諭:“朝廷有令,明天辰時三刻,換成四百匹戰馬,護送帝姬及財物出城前往金兵大營。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到了第三天,靖康二年正月初三,外面飄起了鵝毛大雪。天還沒亮趙君就叫人生火做飯,讓大家痛痛快快吃了頓飽飯——這是趙君及高培等幾個軍官用自己的僅有的薪水買來的。然後他就命令集合隊伍,向大家講了這次護送帝姬的最終目的。沒有人反對,趙君的威名包括毒辣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他們的腦海,再說了枯守着這座城等死還不如闖蕩一番新天地。
隊伍很快整頓完畢出了營門就向皇宮方向奔去。等趙君帶着士兵們來到皇宮宣德門前,幾輛馬車拉着箱子在哪裡等待,最前面則是柔福帝姬的馬車,一個公公模樣的馬伕坐在車前,凍得瑟瑟發抖。趙君上去詢問了幾句,兩人對完印信,趙君就帶着士兵簇擁着馬車直奔外城而去。
黎明時分的東京城分外安靜,只有行軍的馬蹄和腳步聲,一行人出了內城來到了金人控制的外城。天已經大亮了,街頭上出現了少許行人,現在的外城早已不復原來的模樣,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還有不少金兵衣衫不整的從民房裡出來,看着這隊宋兵就吹着口哨,嘰哩哇啦說着什麼,他們知道這又是宋人的皇帝給大帥送女人了。
經過簡單的詢問,查看了宋軍出具的朝廷文書,趙君一行人就被放出了新宋門。
雪越下越大天地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任憑呼嘯的北風把自己臉打得生疼。踩着厚厚的積雪隊伍行軍速度並不快,過了一個時辰纔來到賴布衣所說的新集驛,果然這裡有十幾個金兵蜷縮在驛站裡靠着火看到一隊宋軍來問明來意也就不管他們,任由他們站在風雪中。趙君想立即動手幹掉這十幾個金兵然後逃跑,但是又想到金兵馬上就來,打草驚蛇如果被通知金兵大本營那麼自己就插翅難飛了。
不到一刻鐘,前面風雪中傳來一陣馬蹄聲,一隊約莫五十多人帶着皮帽身穿皮襖的金兵飛馳而來。趙君站在馬車邊努努嘴,孫二狗就騎馬走了上去,一臉獻媚得和爲首的那個金兵說着什麼,趙君又向高培悄悄打了一個手勢準備動手,原本排得整齊的馬隊慢慢散到兩邊,好像是給金兵讓路。高培下了馬帶領十幾個人悄悄的進了驛站,蘇三、朱勇等人也慢慢走到的金兵隊伍後邊,不知不覺中已經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金兵們毫無知覺,每天都有來送女人的宋兵,一個個都膽小怕死,有的嚇的連大金兵營都不敢進,甚至有的還尿了褲襠,這幫懦弱的漢人能幹什麼?反抗?給他們十個膽子都不敢!那個爲首的金兵哈哈大笑,在孫二狗的帶領下來到了馬車面前,一把撕開門簾就聽到裡面驚呼了一聲,看到一個小美人正坐在車篷裡,頓時感到色心大起,竟然跳下馬身手向裡面摸去,旁邊的金兵哈哈大笑起來。
機會來了!趙君猛然抽出腰刀向那個金兵脖子砍了下去,只聽到“嘭“”的一聲,腦袋飛了出去,噴出一條血箭。悄悄繞道金兵後面的蘇三也不含糊,手一翻一枝箭已經搭在的弓弦上,張弓拉弦一支箭插進了金兵了後心,那個金兵大叫一聲翻身落馬。被殺了個措施不及的金兵立即清醒過過來,馬上顯示了他們良好的戰鬥素質,不退反進向着宋兵衝殺過來,戰鬥迅速進入了白熱化狀態。
戰馬的嘶鳴聲,刀槍的撞擊聲,士兵的慘叫聲混在一起,在這個白茫茫的雪地上空迴盪。
約莫過了兩刻鐘戰場才慢慢靜了下來,所有金兵全被被殺死,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鮮血染紅了雪地看起來顯得分外豔麗。趙君抹一把臉上血水看到高培提着滴血的鐵槍也從驛站內走了出來,就知道里面的戰鬥已經結束,便大吼一聲:“各都清點人數,馬匹,帶上傷員,丟棄所有財物,準備撤!”
趙君一馬當先向南邊的樹林跑去,其餘士兵紛紛上馬跟上。躲在一邊早嚇得哆嗦的太監也一看架勢,也咬咬牙揮着皮鞭趕着馬車跟着趙君向前駛去。他們剛跑了沒多遠,就聽到金營方向馬蹄急促,隱隱看到一隊人馬向這邊衝了過來。
“不好,被金狗發現了!”趙君心裡一沉最壞的事情發生了,但也顧不得想太多催動戰馬向前疾馳。金兵的追擊速度很快,趙君剛剛穿過樹林拐入一條河岸就已經看到風雪中金兵騎馬奔馳的身影。不用多長時間就會被追上了,怎麼辦?趙君心急如焚,如果自己獨自一人完全可以擺脫金人的追兵,但是手下的士兵怎麼辦?柔福帝姬怎麼辦?自己怎麼能一個人獨自離開?
“營頭!”正在自己身邊策馬飛馳的高培突然趕了上來,大聲說道:“金狗追的厲害這樣下去咱們誰的跑不掉,營頭你帶人先走,我帶些弟兄殿後阻擊金狗。”這是最好的辦法,但是趙君有些躊躇,如果留下殿後就意味着生還的可能等於零。
“子君,當斷要斷!”賴布衣看到趙君有些猶豫趕忙勸導。
“好!”趙君終於下定了決心,大聲命令道“第一都第一伍、第二伍由高培率領在這裡狙擊金兵,其餘人繼續前進。”接到軍令的士兵有的楞了一下,但是還是義無反顧的站在高培的身邊。
看着這一張張熟悉的臉龐,趙君心裡一陣感動大聲喊道:“大家這次爲我而戰,爲我而死,你們的父母以後就是我的父母,你們的妻兒我負責照顧,你們的名字會被刻在我趙君爲你們立的碑上!永遠爲子孫後代敬仰!如果我趙君違背今天的誓言,天打雷劈!”
“原爲將軍而戰!願爲將軍而死!”
“走!”趙君策馬回頭剛準備飛奔,突然看到被兩匹吐着白沫的馬拉着笨重的馬車,正緩緩緩緩的向前駛。“太慢了!”趙君心裡一橫跳下馬一把拉開門簾,一抄手把柔福攔腰抱住放在了自己的馬背上。
“坐好!”看到一臉驚慌的柔福,趙君翻身上馬猛然一揚鞭,戰馬嘶鳴一聲飛馳起來。蜷縮在馬背上的柔福低着頭,一動也不敢動,心裡卻猶如翻江倒海。
“這就逃出來了?”她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臉上忍受凜冽的寒風,背後卻靠着一個堅實的胸膛,柔福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好像有他在什麼事情不用擔心。他的胸膛好暖和啊,柔福不由自主向趙君懷裡縮了縮,即便在寒冷冬天,她也感到自己內心暖洋洋的,真希望永遠就在他的懷裡啊…….從前天開始繃勁的神經慢慢開始放鬆起來,柔福感到自己視線慢慢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