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大宋報紙律制》以朝廷公文下發,杭州週刊全文刊登,頓時引發了一陣辦報紙的熱潮,一些大的州府出現了本地報紙,而臨安一下子冒出了四五家報社,基本上都是以文學娛樂生活爲主,報紙業的競爭開始激烈起來。
而同時杭州報社和揚州報社宣佈合併成立大宋皇家報社,作爲皇家的私人報社,歐陽澈爲社長,發行刊物爲《大宋日報》和《大宋評論》兩種刊物,在兩地錯日發行。前者爲兩日一刊,主要是一些綜合性新聞以及商業娛樂信息,後者則爲三日一刊是一些比較嚴肅的時政類話題和學術類文章,由當今皇帝趙君親自題寫了報刊名稱,爲此趙君專門練習了這報頭幾個字的寫法,看上去也像模像樣。
把輿論工具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中,這一初衷從數年前在揚州成立揚州報社的那一刻起,趙君都一直未變,雖然現在已經成了皇帝,但是話語權還是要抓到手,現在新成立的大宋皇家報社是國內最大的報社,其影響力是其他報紙無法相比的。
原來趙君是打算將其歸爲朝廷所有,成爲徹底的官方報紙,但是經過仔細考慮之後他放棄這樣的打算,在自己對大宋政治構架的設想中,皇室和朝廷之間要保持一定的距離,朝廷可以更替但是皇室卻恆古不變,就如同後世的君主立憲制度。但是現階段馬上搞君主立憲是不合適的,但是不影響借鑑其某些做法。而成立皇家報社則是其第一步。
王次翁蠱惑造謠一案也很快由大理寺審理結束,最後的的判決是王次翁被罷免官職,流放至海南島,同案的士子羅浩因念起只是受到蠱惑和矇蔽,又是初犯,只是被剝奪了舉人的功名,沒有受到刑律。登載這些文章的報社杭州邸報也受到了響應的處罰:依照《大宋報紙律制》,命其在經營的報紙杭州邸報上連續刊登三天道歉公開,停業整頓一個月,罰款五萬貫。
王次翁一案給剛剛興起的大宋報業一個很好的警示,有些東西是不能亂登載的,否則就要受到嚴厲的懲罰。
而書記處的四名書記經過這件事以後,特別是王十朋和樑清安穩了許多,主動遠離了朝廷的官員,業餘時間也很少交往。成了一些人口中的所謂的“孤臣。”
當這個詞傳到趙君的耳朵裡,他哈哈大笑,這個詞倒也貼切,作爲秘書耐不住寂寞怎麼行。
大宋報紙律制的順利出臺鼓舞了趙君,他的改革目光盯上了商貿這一塊。大宋的商貿在當時已經比較發達,和前幾個朝代相比不可一日而語,但是作爲一個現代人,趙君從對現代商貿流通粗淺瞭解,就發現宋朝商貿有兩個弊病,第一就是大宋商稅偏低,而且稅率檔次偏少,體現不出對奢侈品的重稅。第二就就是禁榷制度,
所謂的禁榷制度,就是中國古代政府對某些商品實行專賣的行爲稱之爲禁榷。禁榷制度從從春秋時期國家對鹽的專營開始,後來歷朝逐步擴大強化,而到了宋代則到達頂峰,這一時期,禁榷範圍較前代有所擴大。當時最有利可圖的一些商品,如食鹽、酒、茶葉、藥品、香料、礬、醋、銅、鐵、錫、鉛、紡織品、煤等,都在禁榷之列。
雖然在某些行業允許官民合營,在某些地方某些被禁榷民間可以自由買賣——趙君在揚州的產業基本上掛着官民合營紅頂帽子的路子,但是從全國範圍內看,禁榷還是比較嚴格的。
雖然禁榷制度爲宋代社會穩定和經濟繁榮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但是也造成了不可估量的負面影響。最大的害處就在於它嚴重阻礙了自由商品經濟的發展。禁榷制度排斥、限制私人經營,壟斷產銷經營之利,憑藉政權力量對商品流通(有時包括生產)進行壟斷,通過壟斷價格,攫取高額壟斷利潤。這種制度對民間商業資本的阻礙作用是非常大的。
另一個問題就是由於政府的榷法過於嚴厲,諸如私販鹽商屢禁不絕,這些武裝起來的私鹽販子經常成羣結夥活動,給社會治安造成了嚴重威脅。在北宋時候在河北、山東地區,由於官府的過分壓榨,流民問題也很嚴重,許多人甘願冒着被政府捉拿的危險成爲盜寇。這些都給社會穩定構成了威脅。
要想讓中國的資本主義萌芽迅速成長就必須加大自由貿易,於是趙君讓戶部的黃天樂把大宋的商稅管理制度,以及禁榷制度有關方面的卷宗全部搬到御書房,經過幾天的研究,趙君又結合後世自己所瞭解的商業貿易稅收情況,編寫了一本叫《大宋鼓勵商業貿易策律》的小冊子,其主要內容就是減少禁榷物品,只保留鹽、武器(火器)等必要的戰略物資,其餘全部取消官府專營。第二大幅度提高金銀珠寶等奢侈品的商稅,提高這些奢侈品的進出口稅率,減少紡織品、糧食、茶葉、等關於民生物品的稅率,使整體商稅水平有所提高。
趙君讓人傳喚李綱和黃天樂兩人到自己御書房進行小範圍的商議一下,如果一個宰相一個戶部尚書都贊成的話,那麼推廣就沒有問題。
但是這一次他卻遇到了阻力,李綱堅決反對,連平日支持自己的黃天樂這次也沒站在他這一方,任憑趙君如何說的天花亂墜,把禁榷制度批駁的體無完膚,但是李綱就咬住一條不放:“禁榷制度的弊端正如官家所說確實很嚴重,但是好處卻顯而易見,他爲大宋提供了大量的稅收,保證了朝廷正常運轉。現在國家財力本身就比較匱乏,如若取消大部分物品的禁榷,導致稅收下降,國庫將更加入不敷出,到時候官家如何處理?”
“李相公說的的確有道理,雖然從長遠看官家的這些政策能夠激發民間商貿發展,但是從眼前來看確實弊大於利。”黃天樂幫腔道:“還有一個問題官家需要考慮,如果取消這些貨物的禁榷,勢必造成許多官吏失去職位,影響朝局穩定,不可不防。”
宋朝的冗官非常嚴重,這一點趙君也很清楚,如果取消禁榷,相當於動了一些人的奶酪,阻力也是非常大的。同時對於取消禁榷對現在朝廷稅收的影響到底多少,趙君心裡也沒個底,他不是研究經濟也沒做多少調查研究,所以也無法理直氣壯的反駁李綱的意見。
“那按照卿家的意思,如何處理?”趙君忍不住反問。
“等合適的時機,慢慢改之。”李綱慢悠悠的說道。
合適的時機,什麼時候纔算合適?趙君有些氣餒,但是他也清楚,雖然他是天子但並不能爲所欲爲,就這次而言沒有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宰相)李綱的同意,按照大宋律制,他的《大宋鼓勵商業貿易策》就根本無法向外正式公佈!
商貿稅收改制就這樣胎死腹中,讓趙君感到很是不甘,但也無可奈何,時間到了八月下旬,巡視江淮等地的參知政事賴布衣終於回朝了,給這件事帶來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