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趙君率領的御營前軍及時趕到,揚州城沒有丟失,而且歷史上那種被金人追趕到揚子江畔,無數人淹死的江水裡的的悲慘場面沒有出現。
揚州城經過了短暫的混亂後,又逐漸恢復了平靜。但是原來的樞密院,現在的御營前軍軍部臨時住所卻顯得氣氛壓抑,從中院大廳裡不是傳來一陣陣吼聲
趙君一臉鐵青色,他的前面站着王瑞,臉色慘白,低着頭不敢看正在發怒的趙君,旁邊的賴布衣和孫二狗也不敢說什麼。
“王瑞,我早就告訴你了,你一定要保護好柔福,安全的送到我身邊。你怎麼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可是,主帥……..”
“你還要狡辯,我要你的這諜情司主事幹什麼吃的,連這點事情都做不了,我看你的這個位置你坐到頭了!”’趙君不客氣的打斷了王瑞的話。
王瑞感到有些委屈,一張白皙的臉龐漲的通紅,猛然擡起頭像大聲辯解幾句,卻被旁邊的賴布衣的眼神給勸住了,只好又委屈的低下了頭,任由趙君在哪裡怒吼。
外面的那些將官們都嚇得不敢進來,他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主帥發這麼大脾氣。似乎,還是爲了一個女人…..
發泄了一陣,趙君似乎感到心情舒服了一些,看着眼前臉紅一陣白一陣的王瑞,淡淡說道:“下去吧,找不到柔福的蹤跡,你就不用回來見我了。”
王瑞嘴又動了兩下,但是什麼話也沒說,低着頭走了出去。
看到趙君的心情好了些,賴布衣才走上前去低聲說道:“子君,牛將軍已經等候多時。”
“讓他進來。”趙君說道。
他現在基本上平靜下來,也感到剛纔有些太沖動對王瑞似乎不公,想了想又對賴布衣說道:“布衣,剛纔我有點過分,幫我向王瑞道個歉。”
“主帥怎能向下屬道歉?”賴布衣一臉正色,這關係到一軍之首的威嚴,他絕對不會讓趙君做這樣的事情,雖然是趙君錯了。
“那好,那你去開導開導他。”趙君明白賴布衣的意思,有些無可奈何。這傢伙做事總是那麼有原則性。
賴布衣點頭,走了出去,沒過一會牛皋就進來了。
“見過主帥。”牛皋一進來就抱拳行禮,他不知道趙君爲什麼要召見自己,剛纔在外面聽到房間裡的怒吼,他只擔心自己千萬別想王瑞一樣倒黴,於是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不必多禮。”趙君笑了笑說道:“牛將軍,今天我找你來是給你安排一項特殊任務。”
“請主帥下命令!”牛皋毫不猶豫。
“你帶領第三鎮第八標人馬,悄然出城,立即過江,追趕官家的隊伍。”趙君說道。
“你讓我去保護官家?”牛皋有些吃驚。
趙君搖搖頭,讓牛皋靠近,在他的耳邊低語了一陣,牛皋臉色數遍變,一副驚訝的樣子。
“不要懷疑我的判斷,你照我說的做,我這次派孤狼分隊全體出動,配合你的行動,同時諜情司的一部分人由孫二狗帶隊也參與進去。整個行動由你全權負責,具體如何行事,你們三個可商量。我只要結果!”
“保證完成任務!”牛皋大聲回答。
“牛將軍,包括我,和御營前軍的前途都靠你了。”趙君拍了拍了牛皋的肩膀,語氣有些沉重。
牛皋和孫二狗一起出去找熊大山,情況緊急,有些細節三個人必須商量清楚。
大廳裡頓時空曠起來,趙君這才坐下喝了一口已經冷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柔福的事情讓他差點亂了方寸。
最近的事情很多,其中安排牛皋率軍南下就是最緊急的一項工作,因爲他知道按照歷史,五月份在杭州將發生著名的“苗劉兵變。”
是建炎三年由苗傅和劉正彥發動,誅殺宋高宗趙構寵幸的權臣及宦官以清君側,並逼迫趙構將皇位禪讓給三歲的皇太子趙旉的兵變。兵變消息傳出後,苗、劉二人沒有采取進一步的措施,各地將領紛紛採取勤王平亂的立場,出兵鎮壓,苗傅和劉正彥見局勢失去控制,連忙奉趙構復辟,最後兩人被打敗,在建康鬧市被處決。
這場鬧劇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韓世忠。當時韓世忠身邊兵不多,就在鹽城一帶收集散卒,組織起幾十人的部隊,從海上來到常熟。約見張浚等人進兵到秀州,然後詐稱休兵,不再前進。實際暗中作攻城的準備。苗傅、劉正彥知韓世忠來攻,就俘虜韓世忠的妻子梁紅玉作爲人質。宰相朱勝非已假意屈從苗、劉,對他們說,與其逼韓世忠戰,不若遣梁紅玉去勸降韓世忠。苗、劉果然讓使者跟隨梁紅玉去見韓世忠。梁氏回到丈夫身邊,使者到來後,韓世忠燒了詔書,砍了使者,下令進攻杭州。韓世忠在杭州北關擊敗叛軍防守部隊,苗、劉驚懼,率二千主力逃跑。
韓世忠救出趙構,從此韓世忠成了韓世忠因功勞最大,從此成了趙構的親信,被任命爲武勝軍節度使。此次平亂,確立了韓世忠在南宋將領中的名聲和地位。
這樣的機會,對於一個穿越者趙君來說,怎麼不牢牢抓住?
而現在的韓世忠還龜縮在鹽城裡,手中的兵力不到幾百人,趙君琢磨着這是不是個機會,想個辦法把韓世忠召過來?但是雖然對方現在手中的力量小的可以忽略不計,但是畢竟也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御營軍都統制,即便是到了揚州城,那隻能算自己友軍,無法成爲自己的部下。
“還是要等機會啊。”趙君心裡嘆了一口氣,不過他相信機會很快到來。
六天之後,趙君收到了剛到杭州的趙構的聖旨:“因保護揚州城有功,被升遷爲親衛大夫建州觀察使御營前軍都統制權知潭州兼權淮南東路安撫都總管,節制淮南東路所有宋軍。
有了這份聖旨,趙君就是淮南東路最高軍事長官,於是他就以淮南東路安撫都總管的名義,調遠在鹽城的韓世忠到揚州議事。
韓世忠這個在南宋時期和岳飛並列的名將,只不過他少了像岳飛身上那種悲劇性的色彩而使後人感到他的光芒被岳飛所掩蓋,實際上在當時韓世忠的名氣並不比岳飛小,他比岳飛成名更早,而且深得南宋各個派別的尊敬和信任,最後得善終,這和岳飛幾乎成爲南宋朝廷的孤家寡人形象大相徑庭,因此可以看出韓世忠既會打仗,也會做人。
不過趙君見到韓世忠的時候,或許是剛剛打了敗仗,或許在同是御營諸軍但是名震揚州的趙君面前有些自卑,現在的韓世忠有些唯唯諾諾,一點也看不出名將的風采。
但是趙君一點也不敢輕視這個中年軍人,也就再過兩個月後廟劉之亂髮生,就是這個中年人依靠手頭的幾百個散兵聯合其他各路勤王,出兵杭州平復叛亂。而八個月以後,著名的黃天蕩之戰,韓世忠僅用八千軍隊,困敵十萬兵馬於黃天蕩,戰四十八天,殲敵萬餘。
“韓將軍,本總管受官家旨意,節制淮南東路諸軍,現在金國重兵集於徐州一帶,隨時就有可能南下,感到壓力很大啊。”趙君嘆了一口氣。
“趙總管文武雙全,又深受官家信賴,定能堅守住揚州,阻止金兵南侵。”韓世忠小心翼翼的回答。
“阻止金兵南侵?”趙君笑了笑,眼睛盯着韓世忠:“韓將軍,你我都是大宋軍人,說心裡話就憑咱們淮南東路諸軍,你覺得可能嗎?”
韓世忠沉默,過了一會搖搖頭。
趙君心落下了一塊石頭,如果韓世忠如政客一般跟自己打馬虎眼,後面的話真不好說出去。
“既然無法守住淮南這條防線,那麼就要做好金兵渡過揚子江,入侵江南甚至進攻杭州的準備。所以”,趙君說道這裡頓了頓,表情顯得嚴肅:“我準備奏請朝廷,整合淮南東路各地的戰船,成立揚州水師,由韓將軍你兼任水師總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