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日本料理,我和白暖,一人坐了康耀宗後車座的一頭,一路無言,回到了別墅。
上了樓,他看都沒有看我,就擰開了自己書房的門。
我看他似乎也不打算跟我說話了,也到了自己的臥室前面,打算開門進入。
但是卻看到他走了過來,只對我說了兩個字:“晚安。”
說完之後,他又走遠了。
奇怪的人,我嘟囔了一句。
第二天,我到了公司,剛打開自己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康耀宗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道:“能不能先讓我進去躲一躲?”
“啊?什麼事?”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搶先推開了門,跑了進去,然後對着隨之走來的我,道:“你千萬不要說我在這裡。”
說着,他往魚缸旁邊一湊,馬上身體變得透明,跟魚缸渾然一色,如果我不是看到了這一切,根本就找不到他在哪裡。
不到五分鐘,我看到沈薔薇帶着另一個姑娘闖了進來,怒氣衝衝地道:“康耀宗,康耀宗在哪裡?”
“康耀宗啊,我沒有看到他在哪裡啊!”我趕緊撒謊。
“搜,不能放過邊邊角角!”看樣子,沈薔薇是很生氣了,所以必須要找出康耀宗。
此時,卻有人在敲門。
“誰!”沈薔薇聲音很大,讓我嚇了一跳。
門被推開了,是白暖。
他皺着眉,道:“沈家的小姐,你來幹什麼?”
“你說呢?”沈薔薇過去,用手指戳着白暖的胸膛,道:“你的好兄弟,康耀宗,他欺騙別人的感情,你說我們要不要把他給找出來,然後揍一頓?”
白暖在屋子裡掃視了一圈,然後目光落在了康耀宗站着的位置。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道:“那你們慢慢找吧,我也沒有看到他。”
沈薔薇和她後面的妹子面面相覷,她們兩個似乎是要放棄了尋找,準備出門。
但這個時候,很不巧的,康耀宗打了一個噴嚏。
就因爲這個噴嚏,把他的位置給暴露了。
沈薔薇一把就把變成透明身體的康耀宗給提了出來,道:“沒有想到啊,你居然變成透明玻璃了,你怎麼不變成一條魚呢?”
“我……我投降了,我不對。”他舉起了雙手,同時身體恢復了正常狀態。
“我說,康耀宗,你究竟對他們說了些什麼,讓他們都這樣來找你?”白暖忍不住問道。
“這……這……嘿嘿嘿……”康耀宗欲言又止。
“他說啊。他說,要帶我們去馬爾代夫陽光海灘去衝浪呢,是吧,妹子?”沈薔薇笑了起來,對着後面的妹子問道。
“這話有什麼問題嗎?”白暖問。
“啊,這話當然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呢,跟所有的女人說的一樣就不好了,你跟女人說的呢,臺詞都一模一樣沒有變過,你說呢?”
沈薔薇這麼說,白暖也不好說什麼了,道:“揍吧。揍完了你們出氣了就好。”
康耀宗叫了起來:“我說白總,你也不能這樣見死不救啊!“
“你這難道不是活該嗎?”白暖下了定義。
康耀宗一臉的“救命”的表情。
沈薔薇和她後面的那個妹子,站成一邊一個,啪啪,對着康耀宗的左右臉,分別扇了一個耳光。
扇完了耳光,她們也不看捂着臉的康耀宗,直接走人了。
我鬆了一口氣。
康耀宗一臉委屈,摸着自己的臉。
“好了嗎?如果躲夠了,就從妹子的辦公室裡出去吧。到我辦公室裡等。你這個毛病,還是長久以來沒有變過。”
康耀宗委委屈屈的說了一聲“嗯。”就走出了辦公室。
康耀宗把門一關,發出咔嗒一聲聲音,我的心懸了起來。
看他臉上,沒有絲毫笑意,似乎是不太高興?
自從他通過了昇仙考覈,就總是這樣的神態。
難不成是看到別人沒有通過考覈的慘狀,他受到驚嚇抑鬱了,不能啊?
他走了過來,我往後退了一步。
他猶豫了一會兒,看着我的眼睛,道“不知道爲了什麼,知道自己通過了,反而悵然若失。好像……”
“好像什麼?”我接上了話。
“沒有什麼。”說着,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匕首,遞了給我。
我不解的接過來。
“你天生是四陰之命,容易招惹妖邪。我要是昇仙不在了……我送給你這把匕首,上面是有我的法力,希望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白暖,你在說什麼啊,說得好像是生離死別再也見不到一樣。”
我撫摸着精緻的匕首笑了起來。
我的笑容頓時停住了,可不是嗎?
如果他真的成仙了,在天上,在神殿裡被人供奉,我哪裡還能見到他?
意識到這個事實,我也笑不出來了。
他點頭,道:“那我先出去了。”
這種低氣壓的白暖,讓我實在是不太習慣!
深夜,我失眠了,躺在牀上看天花板。
如果,如果白暖走了……他會不會就此丟下公司?
不,按照白暖的性格,他一定會把公司轉交給自己家族的人好好經營。那我不會失業吧?
那這房子我肯定是住不下去了。那我是不是又要到處租房子住?
如果白暖走了,新任的人選炒掉我,那怎麼辦?
也好像不對,我也沒有理由一輩子待在這個公司裡。
我索性坐了起來,下牀拉開窗簾,看着窗前的白月光。
人們在相聚的時候,總是想不到終將有分別的一天吧。
我嘆了口氣。
白暖還是沒有回來。
他到底去幹嘛去了?
我走到牀邊,剛想上牀,就覺得什麼東西拉住了自己的腳踝,把我一下子拉倒了。
“啊!”我尖叫起來,那黑乎乎的東西,像是什麼野獸,衝我撲了過來,我連連後退,到了牀頭,摸到了白暖給我的匕首,在那黑影再次衝我撲來的一瞬間,用匕首使勁的劃拉了一下。
頓時一陣慘嚎在我耳邊響起。
咚咚咚的聲音,在門外由遠及近。
門被撞開了,胡嬌嬌開了燈,大叫道:“蘇晴,你沒事吧?”
房間裡亮起了燈。
我坐在佈滿血污的地板上,手裡還攥着那匕首發抖。
“你沒事吧?”胡嬌嬌過來搖晃着我。
“我沒事。”
我在心裡暗自咒罵了自己一句,就這個德行,萬一白暖走了,遇到妖怪怎麼保護自己?
我把匕首放到一邊的牀頭櫃上,定睛向地上看去。
地上有一隻毛茸茸,灰色的爪子,看形狀像是狗爪子。
胡嬌嬌也看到了,驚叫起來,道:“哎呀這不是?”
“狗爪子?”我問。
“狼爪。”胡嬌嬌道。
哦,我又認錯生物種族了,不過,我的房間裡怎麼可能會有狼呢?
胡嬌嬌找了一塊布頭把那被我剁掉的狼爪子抓起來,道:“我忘記告訴你了,白暖大哥和康耀宗去對付狼妖了。”
“狼妖?”
怎麼什麼動物都能成精呢?
“對,狼妖一直都是狐族的敵人,而且,偏偏他們又作惡多端,總是欺負我們狐族,白暖大哥說,趁着他還在人間就要給這些王八蛋下馬威,好讓狐族至少得到一段時間的安寧。”
原來是這樣。
胡嬌嬌把我地上扶起來。
我看着滿身的血污,道:“我還是去個澡吧。”
“蘇晴。”胡嬌嬌叫住了我。
“怎麼了?”我回頭,身上的血污真是讓我有點不能忍了,雖然我沒有潔癖。
“白暖大哥讓我跟你說聲對不起。”
“對不起?”他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我搖搖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先去洗澡了。”
擰開蓮蓬頭,我把沐浴露倒在手心,對不起,真是的,我什麼時候需要聽這種話了?
白暖這個傢伙,應該知道他在撩撥我,而我偏偏動了心吧。
洗完澡,把地板擦乾淨,我又爬上了牀,一覺睡到了大天亮,不過,也睡過頭了。
睜開眼睛,都是上午十點鐘了。
翻身看了看,也沒有任何短信和電話,老闆都不催促,那我根本就不用上班嘛。
打着哈欠翻了個身,朝向另一邊,卻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嚇得我趕緊捂着被子坐起來,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白暖這傢伙,不知道私自進人的房間是很不好的嗎?
“我聽說昨晚出了點事。”他說。
“哦哦,是狼,我把狼給刺傷了。狼爪子都剁了。”我第一反應是尷尬。
“嗯,胡嬌嬌把你剁掉的狼爪子給我看了,你挺勇敢的嘛。”
這是在誇我?難得啊!
“都是白總的匕首鋒利啊,不是我的功勞!”我連忙賠着笑臉。
“說你胖你就喘起來了,還不起牀,都十點了!你打算是賴到牀上長蘑菇嗎?當地主家的姨太太嗎?報告寫完了沒有,季度報表做好了嗎?”
嗯,這個毒舌的勁頭纔像是白暖嘛。
我情不自禁的笑了,說:“您不是說我只用餵魚的嗎?”
他無奈的聳聳肩,道:“我是可以只讓你餵魚的,但是如果換了新的領導呢,他會像我這樣,縱容着你這個笨蛋白癡大傻瓜睡到早上十點,而且只讓你餵魚不幹別的活嗎?當老闆的人不會拿錢養着閒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白暖你好囉嗦,我也有起牀氣的,我昨天差點被狼給吃掉,這是很大的事哎!”我連忙下牀找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