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累得說不出話來,我真想賞賜他幾個衛生球眼。
我看到白暖脫了上衣,使勁擰着衣服上的水,然後走來衝我吹了一口氣,我頓時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張乾淨的牀上了,這房間雖然不大,但是很整潔,身上溼透的衣服也已經換了,換了一身相當土氣的衣服。
我嚇了一跳,下了牀到處查看,隔壁房間裡出來一個做針線的婦女看着我道:“你醒了?”
“那個,白暖呢?”
“你說你男人啊,他在院子裡曬太陽呢。”
我扯了扯身上有點瘦小的衣服,走到院子裡,白暖正坐在太師椅上,耳朵上還戴着耳機,我們這一趟出來,他真的好像就是來農家樂度假的一般。
“白暖!”我在他旁邊大叫着。
他摘下了耳朵上的耳機,道:“你醒了?”
“你……”
我本來想問,爲什麼他有法力,可卻偏偏讓我和他游泳,差點累死,白暖卻搶先開口了,道:“你的衣服溼透了,我讓剛纔那位大姐找了她女兒的衣服給你換了,你的衣服是大姐換的不是我,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你放一百個心吧。”
然而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你想不想聽?”他摘下耳機。
“聽什麼啊?”都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思聽歌?
“不是歌曲。”他看着我,眯起眼睛,道:“是你昏迷時候說的話。聽吧。”
我狐疑的拿過耳機,聽了一會兒,那胡說八道簡直了……
“餃子是要蘸醋還是蘸老乾媽?”不,這肯定不是我說的。
“你們說,白暖的狐狸毛都溼透了,該怎麼才能幹呢,你說他整個都毛茸茸的,溼透了肯定很難幹啊,啊哈哈哈!狐狸尾巴的手感真好啊!哈哈哈哈!”
這肯定不是我在昏迷的時候說的!這些話聽起來太丟臉了!
原來,剛纔白暖不是在聽歌,而是在聽我昏迷時候說的一堆胡話!
這個人真是惡趣味,居然還把我昏迷時候的胡話給錄下來!
我把耳機摘下來,剛想質問他,就看到一個農夫,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對着白暖說:“這位客人,山上的老太太找來了!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麼激怒她們的事?”
“來了?正好。”白暖翹起二郎腿,道:“我會會她。”
我直起腰,看到那老太太,拄着一個柺杖,滿臉喪門的走了進來,對坐在太師椅上的白暖道:“是你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白暖轉過身去對着她,沒有從太師椅上起身。
“有沒有人教育你,這麼坐着對老人家說話是不禮貌的?”老太太看着白暖愜意的坐在太師椅上,開始發難。
“老人家,你都這麼大年紀了,就不要隨便動怒了。你看,你的錢也收了,難道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白暖這麼說着,依舊沒有起身。
“你從我們這裡拿走了我們的一樣東西,是不是可以還給我們?”
這老太太還真靈光,這個都知道。“我已經把你太太身上的咒術解除,你就不要插手我們部族的事了。”
“本來呢,這也不關我的事,但是……誰讓你的人惹到了我太太呢?”
喂,不要把什麼事都推到我身上啊!
“反正。”白暖開始低頭看自己的手,道:“大家在這裡,也把話給說開。怎麼樣,是你說還是我說?”
“說什麼?”大頭領表示不懂。
“當年,你們巫術部族的一個叫袁紅綾的女人,被一個男人蠱惑,而當她被男人無情拋棄欺騙,被你們找到的時候,你們卻用家法處置了她,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的?”老頭領把眼睛一眯。
“在來之前,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調查。”
白暖這麼說,我想到了他一直在看的那份文件資料。
“那這個跟你有什麼關係?”
沒錯,這個也是我想知道的。
“當然有關係。”白暖微微一笑,這才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道:“其中的關係只有一個,那就是,引誘袁紅綾的那個男人,叫周顯。”
“周顯?”我捂住了嘴巴。
周顯是袁紅綾的老情人,那麼就是說,袁紅綾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周顯指使的。
不,不對,既然周顯當年扮演了一個負心漢的角色,那麼袁紅綾爲什麼還要聽他的?
“周顯,是我的宿敵。”白暖繼續說道。
“周顯是一個有道術的道士,道士的宿敵,那你是什麼?”
老頭領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其中的消息。
“你也不用管我是什麼,但是,我告訴你,袁紅綾的人皮,我是要定了。”
“等等,等等!”我到二人中間,道:“白暖你剛纔說過的家法處置,該不會就是剝掉人皮吧?”
白暖沒有回答我,看向站在一旁的老太太。
老太太移開了眼睛,這個動作,更讓我覺得恐懼。
“她不過是愛錯了一個男人,爲什麼要剝掉她的皮?”我看着這慈禧一般的老太太,長得這麼刻薄,做出來的事也這麼狠毒?
“不是我們動手的,而是咒!”老太太道:“我們每個人都被下過咒,她當年也被下過咒,如果背叛我們就不得好死,會剝皮而死,她的所作所爲,不過是應驗了當年的咒語而已!”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現在總算了解了,在化妝工作室閣樓上那女人說的話,她只知道她是個鬼,只有人血能讓她感覺到溫暖。
她愛的男人背棄她之後,她背後唯一的依靠,她的家族也背棄她了。
“那麼,你究竟想怎樣?”老太太問白暖,道。
“我打算用她的人皮,引她出來。”白暖又用一個舒服的姿勢坐下了。
“然後?”老太太疑惑的說。
“也解除你們的後患,徹底解決袁紅綾。”白暖冷冷的說。
“你能殺死一個惡鬼?”老太太上下打量一番白暖,道:“你知道袁紅綾死時怨氣沖天,已經成爲厲鬼了嗎?”
“我知道。”白暖摸着下巴,道:“你們可能搞不定她,但是,我能!”
最後一句“我能”讓大頭領震驚了,她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白暖笑而不答。
大頭領看他不回答,眯起眼睛,我看她的那副樣子,似乎是有什麼陰謀詭計的樣子,果然她開口了,道:“這位小夥子果然是好膽色。既然你從我們這裡拿走了東西,難道就不用用什麼東西來換?錢,我們暫時不需要。”
她看向白暖的樣子有點猥瑣,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白暖也看着她,眼神中頗有些不屑。他露出一個實力嘲諷的笑容,道:“這件事,得等到搞定袁紅綾之後再說。”
“那也好。希望你不要食言。”老太太拄着柺杖走人了。
我鬆了口氣,看着這樣的又嚴厲又幹巴的老太太我就有點發怵。
我拍了拍白暖的肩膀,道:“白暖,究竟是什麼事啊,她說,要用什麼來交換?”
白暖站了起來,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給我。
我展開了這張a4紙,應該是從那份文件裡撕下來的,我說,那份文件的最後一頁怎麼不見了呢。
我讀了開頭幾百字,心裡已經是一百匹羊駝匆匆而過。
上面寫的是:此部落禁止族人與男性談戀愛,如果需要繁衍,則採取走婚形式,指派適齡女子與挑選身體健康男子……直到懷孕生女爲止,然後才放男子離開……
我讀完了這一頁,已經無法吐槽。
這麼說,我說怎麼這巫術部落裡怎麼都是女人呢,我還以爲這地方的人不需要繁衍生息呢。也對哦,沒有男的,沒有辦法生娃娃,部落早就滅絕了。
而且上面雖然寫的是採取走婚形式,可是明明是霸氣威武的抓男人來強行那個,生了女兒才放走啊!
這完全就是……
我瞪着眼睛看白暖,白暖也看着我。
怪不得剛見面的時候,大頭領問長得像男人一樣的小花,白暖漂不漂亮了,她們也知道要挑選優良的基因啊。
我瞪了白暖顛倒衆生的臉一會兒,然後目光往下移,胸肌腹肌都有,而且大長腿……身高起碼182,嗯,大頭領有眼光,有眼光!
此時,我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纔好,我笑了!
看我笑得一塌糊塗,白暖怒了,道:“你笑得這麼猥瑣幹什麼?”
這,雖然是白暖要倒黴,可是我怎麼就這麼想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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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笑成這樣,我就知道你在想一些不純潔的東西。”白暖擡起腳,那樣子似乎是要踹我。
“等下等下,我跟你說啊,裡面的女子呢,長得呢,有幾個是不錯的,哈哈哈!都看得過去,不過,你就不要碰上那個小花就是了,長得跟男人一樣,哈哈哈哈!”
長久以來都是白暖笑話我,現在終於輪到我笑話白暖了嗎?
果然不是不報,時機未到!
“你是不是可以不笑?”白暖被我笑得都無奈了。
“你讓我再笑五分鐘。”我捂着肚子。
白暖走了上來,一把拎住了我的衣領,我的笑容頓時凝固了,看他的這樣子,該不會是要打我吧?
救命啊救命啊!
他把我一把扛在肩膀上,踹開了裡屋的門,用很可怕的聲音對正在做針線的大姐說:“麻煩您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