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這句話,目瞪口呆還沒有表示什麼,白暖已經噌的一下站起來了,抓住我的手腕,道:“那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等一下!”祝微涼拉住了白暖
白暖的眼神幾乎是兇惡的。
祝微涼尷尬的笑着:“白暖你覺得我出的主意很臭對不對?難道還有別的辦法嗎?你不僅是你自己的,你代表着整個狐家,對不對?”
祝微涼拉起了我的另一隻手,道:“我知道人的生命太短暫,人生既然苦短,所以一定要去愛你真正想去愛的人,做你真正想去做的事。我也知道,生離死別這種痛苦對於人類來說,實在是太大了,讓人難以忍受。祝家把我和他強行分開,對他施了法術,我十分難過,但轉念想想,這對他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有全然忘記過去,才能重新開始。”
“那你忘記了嗎?”
面對着白暖的問題,祝微涼只是微微搖頭,道:“我不想忘記。”
她再次看向我:“我沒有惡意,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只是給你一個建議,你回去考慮一下吧。”
“沒有什麼可以考慮的。”白暖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腕。
“白暖!我勸你不要這麼自私了!”
“你說我自私?”白暖停住了腳步,回頭錯愕的看着祝微涼。
“沒錯,你可以昇仙,你可以活幾百年,幾千年,可是你身邊的蘇晴呢,如果她失去了你,也許會傷心很久,或許一輩子都走不出來,女人的青春就這麼短暫,如果你不想耽誤她,就不要輕易對她說愛之後離開。”
白暖挑了挑眉毛,拖着我走下了樓。
“這女人……”他坐在後座上,嘟囔道。
“她說的很有道理啊。”
“閉嘴!”白暖又嗆我一句。
我笑了起來,低頭擺弄着自己的衣角。
“我覺得你沒有良心。”
車子行駛起來,他在我身邊說着。
“我怎麼沒有良心了?”我聽了這句話簡直要氣得飛起來了。
“如果你對我有那麼一點點的感情,也不會對我要離開這件事而無動於衷。你就像是一塊鋼板一樣,現在踢到哪裡都是硬梆梆的。”
白暖說着,用手戳了一下我的腮幫子。
“那又能怎麼樣呢?”
我的眼前浮現出了下午我和胡嬌嬌一起喝下午茶的場景。
胡嬌嬌怯生生的問我:“蘇晴,你真的不喜歡白暖大哥啊?你就不打算挽留他?”
“挽留也是沒有用的,何必。”
“你什麼時候這麼悲觀了?”
“我看過一個星座微博上發的,我這個星座盤的人,看到心動的人會逃跑,因爲會覺得和他沒有未來,而首先想到的是自保,沒錯,我就是這樣。”
“我還以爲你很愛白暖大哥呢。”胡嬌嬌嘟起嘴巴。
“不是不愛,而是愛不起。”
“不是不愛,而是愛不起。”我自言自語道。
“你在說什麼?”白暖看着我,雙手摁住我的手,道:“你再說一遍?”
“我……”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的就響了。
他接起了電話,說了幾句,道:“好,我馬上就到。”
他對司機說:“司機,拐彎,去艾爾頓莊園。”
莊園?那不就是討論昇仙問題的地方嗎?
怎麼要到那裡去?
白暖道:“黃立和邙輝打起來了。”
“他們兩個?”
一個是黃鼠狼精,另一個是蟒蛇精,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進了莊園,我們下車,我跟在他的身後,到了莊園的會議室裡。
會議室裡,沒有白鬍子老頭,有狐族的人,還有邙族,黃族的人。
他們看到白暖,紛紛點頭致意。
白暖坐在主席的位置,道:“怎麼回事?”
“是他先動手的!”黃立居然先告狀了。他的頭髮亂糟糟的,就好像是被掏過的鳥窩。
他此時也看到了我,只是微微的愣了一下,管理了表情。
“是你先動手的?”白暖看着邙輝。
邙輝雖然是男性蟒蛇精,但卻是一個胖胖的漢子,他憋紅了臉,指着黃立道:“他放屁!”
“不許罵人!”一旁的黃春盛開口了。
“我不是罵人,你們不也知道嗎,黃鼠狼放屁的事兒,他就是衝我放屁,臭死我了,他是故意的!”
邙輝這麼一說,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了。雖然我是縣城長大的孩子,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傳說中的黃皮子精,但是也聽說過黃鼠狼是屁精的故事。
這未免也有點太下作了。
“他說的是真的?”白暖看着黃立。
黃立攤開手,道:“是人就會拉屎放屁,我是吃壞了肚子,忍不住放了一個屁,他就說我是故意的,然後就跟我打起來了。我也是冤枉!”
一旁狐族的人都笑了。
黃春盛惱了:“你們狐族笑什麼笑,你們還都有狐臭呢!”
我更忍不住笑了。
這妖精開會,也是格外有趣,別看都是人模人樣,這動物的天性還十有八九保留着。
白暖瞪了一眼黃春盛,黃春盛閉嘴了。
白暖道:“好了,這就是一個誤會,你們彼此言和吧,萬一被那個白鬍子老頭知道了,說你們是私下鬥毆,取消你們的資格,那就壞事了,聽見了沒有?”
邙輝揉着臉,道:“聽見了。”
“你呢?”白暖對着黃立道。
“我……我也聽見了。”
這句話說得有點勉強。
“好,事情解決了,大家各自去忙吧。”白暖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走人,後面的黃春盛嘟囔了一句:“取消資格不是很好嗎,到時候就只剩你一個了。”
這句話縱然是我也聽見了,但白暖只是微微的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連看都不看黃春盛一眼,推開會議室的門,踏上了走廊。
“這裡的房間你覺得怎麼樣,舒適嗎?”
他對跟着他的我說。
什麼意思?
“嗯,挺舒適的。”
我對這個莊園,最深的印象,都是在這裡和白暖吵嘴打架了。
“那今晚要不要換個口味,在這裡住,嗯?”
他俯下身,兩隻手摁住我的肩膀。
嗯?我在自己的腦海裡畫了一個問號。
但是當我往一旁看去的時候,就什麼都明白了。
黃立正在一邊看着呢。
這個心機狐狸,這麼多人看着,也不鬆手。
他知道從會議室裡走出來的黃立看到了這一幕,嘴角掛上了一絲笑容,擁着我往前走。
“我覺得你很狡詐哎。”我邊走邊說。
“有嗎?”
“有。”我點頭。
“人們都說狡詐如狐,我是狐啊,當然了。”
我向上翻了一個白眼。他道:“我剛纔看到黃立的眼神,似乎對你不死心啊。”
“你管人家!”
黃立這傢伙,不是說不升仙嗎?這不是也成了候選人了?
我這麼想着,白暖也開口了,道:“黃立還說呢,要過普通人的生活,和你在一起,現在他的做法可是在啪啪的打他自己的臉。不想昇仙,爲何還要參加選拔?他和邙峰打架,十有八九也是爲了昇仙的事兒。你啊,可長點心吧!一把年紀了都這麼單純,小心被人給騙了!”
海燕啊,你可長點心吧。
這是多麼熱門的一句話!是來勸傻姑娘的!
我偏過頭,躲開了想捏我臉的狐狸爪子,道:“如果心裡不是對對方有所要求或者期待,想得到什麼好處,是不會被騙的。”
總結一句,無慾無求,怎麼騙?
白暖笑着看了看我,轉身道:“我讓管家安排房間,今晚你可以去泡玫瑰花浴。”
直到吃完晚飯,我都沒有見到白暖的身影,白暖這傢伙,去哪裡瘋了?
我剛在莊園的露天咖啡廳裡坐下,黃立就跟着,坐在了我對面。
我狐疑的看他一眼。
他清了清嗓子,似乎又在醞釀什麼詞句。
“你想說什麼?”我看着他擠幾句話如同擠牙膏一般痛苦,索性先問了。
“那個……我來參加選拔是被逼的。我……”
“好了好了,不用說了,現在說這個也沒有意義了不是嗎?”我大手一揮。
“對,我知道沒有任何意義,可是如果白暖當了神仙,你不是也落單了嗎?我……”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就算白暖當了神仙,我落單了。可是我也不一定會選擇你啊。天下的好男兒多的是啊。”
天下的好男兒多的是,我不用非得選擇一個妖精啊。
不對,爲什麼白暖走了我就落單了?這麼一說,我不就是承認,我和白暖是一對?
我抓起手包就要走,只聽後面黃立喊了一句:“你跟着他,會受傷的。”
受傷?人長這麼大,哪裡還能沒有幾處傷口?
就像是李瓜瓜說的那樣,也認了。
不理會他,直接往房間裡走,抱了衣物,去溫泉泡玫瑰花浴。
頂着一塊毛巾,懶洋洋的泡在漂浮着玫瑰花瓣的熱水裡,感覺到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我剛伸展了一下四肢,就聽到門外有輕輕的腳步聲,而且在遮擋的屏風下面,出現了屬於男人的大號腳丫子。
這地方,爲何有男人,難不成是混浴?
不對啊,也沒有說明是混浴,再說大男人會泡玫瑰花?
我從池子裡爬上岸,三下五除二擦了擦身上的水,披上了浴袍,小心翼翼轉到屏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