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開一間小店消遣,在神界的時候可就沒有這樣自由自在了。”男人久久的望着外面的太陽,灼熱的陽光直射着男人的眼睛,可是男人卻一點都不害怕似得。
反倒還一直盯着太陽不放開,沈蕭試着想要做到,卻發現自己無論怎樣都是做不到的,不僅如此,在沈蕭還沒有擡頭的時候就已經是覺得自己眼睛很是酸困了。
“這個標誌是所有和白妄有過交集的人必須紋上的,只是便於他在需要的時候可以隨時隨地的找到。”
外面的天空中飄來一大朵雲彩,迅速的將太陽遮蓋,一下子光芒開始變得柔和起來,沒有了那麼刺眼,沈蕭反而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的表情。
只是男人此時眼角卻是掛着一滴淚,不知爲何一直都沒有淌下去。
一直到傍晚時分,沈蕭從酒樓裡面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再一片空地之上,不知道待了多久的時間,鞋子上面還粘着一些新鮮的泥土,頭髮上掛着一片已經掉落了的樹葉,沈蕭才知道這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夢境罷了。
只是這麼一天所經歷的事情,卻是真真正真的存在在沈蕭的記憶之中的,嘴角邊男人手指的氣息還停留在沈蕭的身上良久不曾散去,沈蕭甚至都在懷疑自己眼前的這片空地是否纔是自己製造出來的幻境。
想起來的時候沈蕭已經是完全不受控制了,踉蹌着一路上跌跌撞撞沿着燈光跑到了自己熟悉的集市上面,沈蕭終於找到了自己記憶中那個曾經第一次來被嚇到的酒樓裡面。
喘了一口氣確認並沒有消失,只是沈蕭再看一眼卻是大門緊閉,和周圍亮着燈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來是已經有很久的時間都沒有人了,沈蕭想着,看看周圍的人並不是很在乎,才悻悻的離去。
一直到回去沈蕭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這樣奇怪的一天完全是起始於一個荒誕的幻境,而結束的時候卻是如此真實,沈蕭手指尖已經不止一次的被咬了,確實是真實無疑,可是沈蕭卻一直都不願意相信。
魔殿也是黑着燈,擎蒼此時根本不知道在哪裡做着什麼事情,沈蕭只好回到了自己不遠處的偏殿。
偏殿裡面的侍女根本沒有來得及準備,看到沈蕭的出現都有些慌亂,趕快將自己做的事情停下,開始服侍起了沈蕭。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下去休息吧。”
夜深人靜,沈蕭還是沒有從之前的事情中緩過來,想起那枚玉佩到底是不是也同樣的屬於男人所屬,開始翻箱倒櫃的找了起來。
終於還是在一個角落裡面被沈蕭找到了,手中的玉佩已經是被壓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缺損了一塊,看着更加的破舊了一些,只是如今沈蕭卻很是不願意將它丟掉。
冰冰涼涼的質感握在手中很是舒服,很奇怪的是握了許久也還是同樣的冰涼,在這樣熱的夜晚之中倒也是一件清心的物件。
將玉佩重新的用一塊真絲的手絹包裹好,沈蕭又將它重新的放回了一個更加隱蔽的地方,這是專屬於她的秘密,不願意被任何人知道,包括擎蒼。
夜深人靜,窗戶外面知了在不提的叫着,熟睡的人已經全部都進入了夢鄉,沈蕭卻久久的睡不着覺,這是多少個不眠夜中最爲難熬的一個。
只是卻要一直不停的逼着自己睡着,沈蕭坐了起來,悄悄的用一架提子爬到了屋頂上面。
上面還是一如往常的涼風習習,魔界的景色美好,夜色也是十分的撩人,空中的繁星點點,一輪圓月此時高懸空中,一切都看起來很是和諧。
“沈蕭小姐這是怎麼了?”侍女們發現了不同尋常的沈蕭,要是在平時,沈蕭此時已經是熟睡了,怎麼如今卻在房頂上面。
她們都職責是在擎蒼不在的時候保護好沈蕭,但凡是沈蕭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那麼一定就是她們的責任了。
“你們上來陪陪我好嗎?”寂靜無人的天氣,沈蕭心中雖然已經是豁然開朗,但也還是想要找一個根本不知道實情的人宣泄一番的。
幾個侍女面面相覷,沈蕭還從來都沒有這樣要求過她們做任何的事情,只是相互推諉了一下,最終還是全部都飛了上去。
“小姐這是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嗎?說出來或許我們幾個也可以爲小姐分憂一下。”
爲首的侍女名叫千喜,明顯年齡要稍微大一些,這幾個沈蕭都是能夠喚出她們的名字的,只是不經常在一起,未免就有些生疏了。
“你們都是哪裡來的呢?”問起這些侍女們的身世,有好幾個人都開始沉默起來,只是沈蕭從前或許看不出來她們的心裡,現在卻能夠輕易的區分出來到底是喜悅還是悲傷或是憤怒了。
千喜有些尷尬,也許是沒有想到沈蕭會問她們這種問題,先是怔了一下,接着笑了起來,只是笑容之中卻有一些不願意說似得。
魔界上有活了數十萬年的老者,也有還在中的嬰兒,但是這些人年齡和擎蒼幾乎沒有什麼大的差別,都是差不多的年齡,經歷也就很是相似了。
萬年前的那場戰亂帶給她們的是無盡的痛苦和折磨,有許多人本來還是有着很大的希望,可是卻被硬生生的奪去了命脈,可能一輩子都碌碌無爲,這對於修行的她們來說無疑是一場巨大的折磨。
沈蕭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千喜握着沈蕭的手,冰涼的感覺瞬間穿透了沈蕭的心臟,爲什麼這裡所有人都手臂都是這樣的冰涼,沈蕭握着,心中卻是好像結了冰一樣。
“沈蕭小姐不必在意,只是我們想要的不過是平靜的生活罷了,如若是再來一次那樣的浩劫,那麼這新生的一代就又要有痛苦的童年回憶了。”
千喜的話讓沈蕭想了很久,其實要不是自己存在的話,或許這裡還不會有這樣多的麻煩,沈蕭忽然很是糾結,不僅僅是質疑自己存在的目的,還有就是這裡的存亡。
對於沈蕭來說,擎蒼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可是對於擎蒼來說,沈蕭卻不是她的唯一,似乎對於從前相互發誓要永遠走在一起的她們來說,這樣的許諾在這個時候看來是那麼的不堪一擊,那麼的自私。
沈蕭能做的,不光是拼盡全力的保護擎蒼的安危,更加重要的是,讓這個地方不再成爲下一個被惡魔屠殺的地方。
“汝在這裡作何?”侍女們看到擎蒼就不自覺的站了起來,有幾個膽子大的還把鞋子全部都脫掉,此時也是很不好意思的匆忙穿上。
“哦沒什麼,我睡不着覺,就叫姐姐們一起陪我聊一會兒天。你回來啦?”不知道沈蕭心裡想着什麼,但是擎蒼卻直覺的敏銳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事情。
“嗯。”
寢殿之上,沈蕭輾轉反側好久都沒有睡着,身旁的擎蒼同樣是久久都不能寐,因爲一旦稍微不注意,就會又重新陷入那個叫擎蒼同樣模棱兩可,分不清現實還是幻境的地方。
那裡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叫擎蒼糾結了很久的時間,卻始終都不能猜出來到底是誰,和他又有着怎樣的羈絆。
離着魔界有數以百萬裡的地方,山清水秀,種着滿滿的木槿花的島嶼上面,此時同樣是一片靜謐。
男子面對着一面銅鏡,自己棱角分明臉龐展現在銅鏡之上,身後事房間裡簡單的陳設,褪下自己身上穿着的素淨潔白的外衣,男子緩慢的將頭上的簪子放下,頭髮隨意凌亂的披在了肩膀上面。
胸膛全部都是被火灼燒之後留下的痕跡,還有無數的刀傷砍傷不計其數,但是這些只不過是毛毛雨一樣的存在罷了。
和以後要經歷的傷痛比起來,這些永遠都不足爲奇。
“啓稟尊主,藥浴已經準備好了。”外面的小童手裡提着一個木桶,將紅色的染的好似鮮血一樣的藥水倒在了還冒着白霧的池子裡面,剎那間整個池子都變成了無比鮮豔的紅色。
“跟了我這麼久,真是辛苦你了小羽。”將面具摘下,那底下是一個絕美異常的男子,細長的眉眼只是稍微轉動一下便含着一絲感情,眉毛卻是一道劍眉,高挺的鼻子,瘦削的顴骨在兩旁顯的很是清瘦的感覺。
和身上滿身的傷疤相比較很難以想象這張面具之下居然是這樣的一個貌美的少年,甚至讓人看着年齡不過二十歲的樣子。
“尊主這是哪裡的話,小羽跟着尊主就是小羽的福分,只期盼着不給尊主添麻煩就好了。”
小童俯首醒了一個禮,很是謙恭的退下,還從來都沒有這樣說話的男人此時卻讓這個自稱是小羽的小童心裡打了一個問號。
但還是下去了。坐在自己房間的庭院外面,小童潛心修煉男子前些日子教給小童的一套武功,很是專注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