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紅衣在舒桑的幫助下撐坐了起來,斂了心神,接過舒秦手中一直舉着的瓷碗,仰頭狠狠的喝光了它。
“這好端端的怎麼又發了熱呢,這回還昏迷了三日。”
舒秦想起紅衣睡夢中焦躁不安的樣子,娘?不直一次聽她夢中呢喃了,她想娘了?是呀!從十歲到現在,自己就沒有聽她說起過她自己的家,她的娘、她的爹,她又爲何會變成乞丐,她身上有太多的故事。
“三日麼?”紅衣眼光渙散的瞥向門外,仿似夢囈般:“他出徵了?”
舒秦聽不清她說了什麼,只隱約好像聽見‘出征’二字,便揣摩着說:“哥哥們今日卯時就已經出發了,我剛去城門口送完他們,回來才趴下休息會兒你就醒了,你若是再早醒一個時辰便可去看看我玄國的鐵馬金戈了。莫說別的,就這30萬大軍,齊刷刷的往那兒一站,我的心情就亢奮呀!”
舒秦說的激昂,紅衣垂下了頭,已經走了麼?那麼剛好?就一個時辰的差距,就好像已經隔了好久…
“他有來看過我麼?”紅衣弱弱的出聲詢問。
“誰?”
“呃。他們有來看過我麼?”紅衣改口,那樣問得太突兀了。
“他們?”舒秦還是沒弄懂紅衣所問何人,卻也大概着回答道:“有好多人給你送過東西,你個小妮子,病上一次倒是搜刮了不少好東西來
,皇爹還送了不少精貴的補品呢!十一弟日日來,聽說他這兩日纏着太傅先生問如何讓人不再昏迷,把太傅弄的暈頭轉向的。”
“還有誰?”紅衣期待的目光熠熠生輝,不自覺的握上舒秦的手。
“還有……還有四哥,你什麼時候跟四哥關係這麼好了?他這人好怪,來了也不看你,就是拉着我聊了好一會兒的天,放了東西就走了。”舒秦好像陷入了回憶裡,一臉的想不明白。
紅衣失望的躺下,縮進了被窩裡,如果心裡不能被溫暖,但至少身體還是要保持溫度的。
“紅衣,你冷了麼?我把窗關上吧!”舒秦說着就要去關窗,紅衣立馬制止了他。
“不用!”看見舒秦回頭看她,又說:“就這麼開着吧,讓陽光照照,快黴了。”人快黴了……
“哦。”舒秦又坐回那張小檀木椅,剛坐下,粉黛就端了碗湯藥進來,見着舒秦行了禮。
“紅衣,這是太醫院開得藥方子,這兩日給你喂得你都嘔了不少出來,今日醒了索性就多喝一點吧。”
粉黛上前遞了過來,噥噥的中藥味撲鼻而來,但比之心中的悵然,似乎又並不那麼苦了。紅衣端起藥碗皺着眉頭一口氣喝完了,將碗放回托盤裡,衝着粉黛一個淡笑。
舒秦將早就準備好的蜜糖放入紅衣的口中,佩服的說:“我小時候最怕喝藥了,每回都要看着我母
妃拿着蜜糖放我手心裡我才能安心的灌下去,你不覺得它很苦麼?”
“苦,可終歸是要喝的。”
“啊!我給你講點高興的事兒,聽了就不苦了!”舒秦替紅衣攏了攏被角,似是想起什麼開心的笑說:“六嫂有喜了!是六哥的第一個孩子呢,聽太醫說胎象很穩定,六嫂高興壞了,可惜六哥要出征了,皇上特意允了六哥出征前可以不用進宮請安,要他好好在家陪陪六嫂。”
“昨日我還去看過六嫂,這兩日他們兩天天膩在一起,跟新婚燕爾似的。呵呵,不過,六嫂也的確賢惠,不愧是呂相之女……”
“夠了!”紅衣咆哮一聲,將頭埋進被窩裡,死死的咬住下脣,不許哭!
舒秦說的滔滔不絕,滿嘴的都是對他們的羨慕和祝願,誇得都是呂雪焉的好,一字一句就是生生的提醒着紅衣,他和她之間的隔閡。
“你……”舒秦怔在那裡,好半響只說出一個字。
“對不起,我有些頭疼,你先回吧。”紅衣露了半個腦袋出來,有些歉疚的看向驚愣的舒秦,爲了一個男人,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你,你喜歡六哥?”
舒秦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不是早該有所察覺的麼?從她夢中說的隻字片語,到她醒來的詢問與期盼,甚至是更早之前的,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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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