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鏡花

他話都說道這個份上,紀瑾瑜哪裡還不明白。昨日新婚,今日剛拜過公婆,丈夫便要丟下新婚的妻子外出,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若說是朋友邀請,根本不可能。昨日是新婚之夜,通家之好,總角之交的好友肯定早早地來賀喜。就算是最不講究禮數的平頭百姓,也不會做出在新婚頭三天宴請新郎導致新房空空的的事情來,更不要說與薛博文往來的都是世家子弟了。

若自己真的是十四五的小姑娘,什麼都不懂也許便真的被他騙了去。若是他真的想出去,明明白白告訴自己不就行了,何必非要撒這個謊呢!

夫妻之間,本該坦誠。他明明想好了要出去,偏偏做出爲難的樣子,這是等着自己給他臺階下呢!

她可以不給他臺階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用回答。只是這樣夫妻之間可能就會交惡,這不是紀瑾瑜想要的結果。

她仰起頭,看着薛博文溫潤的面龐說道:“就因爲是平日交好的朋友,才更不應該怠慢。不管怎樣,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你總不該辜負。我雖然是女人家,年紀小,但是也知道夫妻一體的道理。外面的事,我不明白,全由你拿主意。既然有人相邀,處於禮儀,也不該推辭。”

她聲音溫婉而動聽,又是這樣娓娓道來,雙目清澈黑白分明,明明一派天真磊落卻故意做出妻子該有的賢良淑德模樣。

薛博文看着,內心便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動容,她只有十四五歲,還是個小姑娘!

只是這動容只持續了片刻,薛博文又說道:“就是天大的事,也不該丟下你一個人在家。就算你不怪我,若是老爺太太知曉了,也定人要罵我不知禮了。”

紀瑾瑜聽了,心便沉到了谷底!

不僅堅持要出去,還要自己爲他開脫,免得老爺太太責罰他。洪水宜疏不宜堵,男人也是如此。既然他要出去,便讓他出去好了,這樣自己才能知道他究竟是出去做什麼。

“昨晚上鬧的有些晚,我到現在還有些頭疼呢!你出去了,我正好回房歪一會。就是太太問起來,也不礙事!”

“嗯!你好生歇着,我出去略坐坐就回來!”

紀瑾瑜乖巧地點點頭,目送他離開。只見他走了十幾步又回過頭來說道:“我若是回來晚了,你自行歇息,不必等我了!”

“嗯!”紀瑾瑜心中咯噔一下,面上還是那溫順模樣。

待回了房,陽春、湘月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陽春上前來說道:“三少奶奶,要不要派個人跟着?”

說是跟着,其實不過是想看看薛博文到底去幹什麼去了。

“不必了!”紀瑾瑜望着窗外明媚的陽光說道:“他是母親選的人,我就是不相信他,也該相信母親的眼光。不過是出去應酬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的少奶奶!”陽春一副怒其不爭的口氣:“大太太打小就將我帶在身邊,教我算賬、管家,爲的就是以後能幫您在夫家站穩腳跟。我雖然雲英未嫁,但是也知道,這些都是次要的。”

“哦?”紀瑾瑜轉過頭來問道:“那你說什麼纔是最重要的?”

“自然是丈夫的心!抓住了丈夫了,生下兒子,纔是女子的立足根本!姑娘,你可不要糊塗呀,太太除了教我管家,還教我如何管住家裡的爺們。您是正室嫡妻,有些事不方便做,我只是個下人,有些事做了便是被抓到了把柄也無妨,不過是打頓板子攆出去的事,傷害不到您。”

這個陽春,倒真是真心爲自己打算!

紀瑾瑜不由鼻頭一酸,母親爲了自己以後能夠過好日子,早早就爲自己打算,爲自己培養了陽春、白雪兩個大丫鬟,更是花心思爲自己找了個門當戶對千里挑一的婆家,若自己不能將日子經營好,怎麼對得起母親的一番心意。

“快別胡說”,紀瑾瑜制止了她:“你是太太給我的,是從紀家帶來的,是我最親近的人。爲了他便要攆了你,犯不上!再說了,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我的好姐姐,你想太多了”

陽春還欲再說,湘月拉了她,兩人出了正屋,陽春說道:“你攔着我做什麼?三少爺也真是不像話,這才第二天就丟下少奶奶出去了,往後日子長着呢!若是不能牢牢抓住少爺,咱們姑娘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陽春姐姐,你跟在姑娘身邊的日子短,咱們姑娘雖然年紀小,可從沒吃過虧。她雖然面上不顯,其實心中自有打算。你放心好了,咱們少奶奶這樣的人品模樣,又是正室嫡妻,時間久了,不愁三少爺不動心。”

“你說的也是,我這是杞人憂天呢!”,陽春不以爲然地說道,目光卻落到臺階旁的紅綠上,那是綢布紮成的假花,春日的陽光下花朵奼紫嫣紅,幾可亂真。

****************

誰知薛博文這一去就是一天,紀瑾瑜等不到他回來吃晚膳,就讓小廚房給他留了飯。直等到戌時,門外的小廝才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薛博文回來。

成親第二天,丈夫便喝的酩酊大醉,若說他心中無事,任誰也不會相信的。若說他心中有事,紀瑾瑜卻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哪裡得罪了他,惹他這樣給自己不痛快。

紀瑾瑜不由氣不打一處來,臉陰得像山雨欲般烏雲密佈,回話的小廝不敢擡頭,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四爺是一輛馬車給送回來的,沒有見到馬車裡的人。等我們開了門,馬車早就跑遠了。四爺撲在門口,小的不敢稟報侯爺、夫人知曉,就扶了四爺來回四奶奶。”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紀瑾瑜心中有氣,本想冷眼旁觀不理睬他,任由薛博文和衣躺在外間的炕上。但是想到明天一早還要回門,他這個樣子只會讓顧氏、紀洪擔心自己過的不好;二來,看他蜷縮在炕上實在是遭罪,到底是不忍心任由他這樣。便喊了丫鬟給薛博文換了衣服,擦了臉,才扶他到內室牀上。

等她洗簌之後,酩酊大醉的薛博文早已沉沉睡去。

聽着薛博文的鼾聲,紀瑾瑜卻輾轉反側,難道是他對自己不滿?

不像!

紀瑾瑜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從昨晚到今天上午,他一直表現的彬彬有禮。若說是對自己不滿,他大可以直接表現出來。

難道是因爲顧慮西平侯與夫人?看着也不像!

思來想去,紀瑾瑜也沒有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也許是有別的原因,跟自己並無關係,紀瑾瑜只能這麼想了!

丈夫有心事出去喝酒,連西平侯與夫人都瞞着,定然是有難言之隱了!這樣貿然去問,薛博文不見得會告訴自己,只能徐徐圖之。白日同桌吃飯,晚上同塌而眠,日子久了,自然會露出痕跡來。

第二天紀瑾瑜起了個大早,等她收拾妥當,小廚房也做好了飯的時候,薛博文這才醒過來。

“快來人,送水進來!把浴桶裡都裝滿了。”他的聲音表明他的不適與介意,讓人覺得,他身上沾了什麼污穢的東西,要必須洗掉才行。可是他前天晚上才洗的澡,昨晚雖然沒有洗澡,也是簡單擦洗了一下,並且換了衣裳的。

有必要這麼大張旗鼓嗎?要知道現在可是三月,雪還沒有完全消融呢!

他一睜開眼睛,不爲自己回到家中而詫異,也不解釋昨天晚歸的原因,而是煞有介事的喚人送水。這讓紀瑾瑜大開眼界,原來薛博文不僅愛打扮,還愛洗澡沐浴,與她印象中的古代男性大相庭徑。

看着他洗好了澡,換好了衣服,紀瑾瑜拿了幹帕子,給他絞着頭髮上的水。

外間燒着炕,內間的炭爐裡燒着上好的銀碳,整個房間溫暖如春。洗過澡後的薛博文皮膚細膩白皙裡面透着紅潤,紅脣飽滿,讓人看着有種賞心悅目的美。握在手中的頭髮,已經絞得半乾,更顯得發如黑墨,膚似白雪。

別說是紀瑾瑜了,就是站在一旁的陽春、湘月都紅着臉看的眼睛直髮直!

不知怎麼,紀瑾瑜心中就想起楊承說的話來:“……他雖沒有處處留情,但愛慕者卻並不少,身邊不乏爛桃花……”

這樣人本來就生的好看,偏平時慣會穿衣打扮,又文采出衆,就是自己見了也會心蕩神馳,難怪愛慕者不少了!只是這樣的人,不知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入他的眼,烙進他的心。

女子……紀瑾瑜不由心頭一振,再一看薛博文正半眯着眼睛不知再想些什麼,紀瑾瑜突然就明白了幾分!

66.陽春17.做客16.所求41.失算60.有客9.無虞67.少年70.相夫9.無虞49.準備24.朋友44.爭執4.結果57.試探(上)5.鬥妾70.相夫34.氣餒8.暗夜10.抵達28.舅姑32.同牀31.試探73.結果58.試探(下)59.過關33.二嫂68.鄰居6.驚險21.遇見35.禮物64.甜蜜73.結果55.悵然73.結果61.婚前10.抵達7.獲救25.及笄24.朋友27.不明29.鏡花64.甜蜜9.無虞22.打聽31.試探44.爭執2.要強9.無虞15.見面42.真相15.見面11.嫂嫂57.試探(上)54.落定27.不明20.媒人1.閨秀18.行酒70.相夫30.喜憂8.暗夜53.爲難71.有孕63.花燭30.喜憂2.要強10.抵達67.少年55.悵然12.父親24.朋友29.鏡花56.洶洶8.暗夜23.上元29.鏡花72.驚變24.朋友48.妯娌67.少年68.鄰居4.結果6.驚險19.消息5.鬥妾39.可得5.鬥妾37.措手24.朋友69.擔心72.驚變32.同牀61.婚前10.抵達22.打聽23.上元52.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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