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二章 靈兒婉拒蕭允母 堯旭盡知城中事
聽到風厲問自己還有什麼好辦法,蕭堯旭也知守株待兔目前是最好的方法,一時間啞口無言,心急卻溢於言表。
靈兒看他緊張的樣子,將手中幾枚銅錢丟到他面前道:“要不我們算上一卦,算算兇手是誰?”
蕭堯旭忙道:“別拿我開心!”將錢丟回靈兒面前,靈兒學着蕭堯看卦的樣子打量了一下他丟過來的銅錢,道:“我算出來了!”
風厲笑道:“你算出什麼了?”
靈兒看看一旁垂頭喪氣的蕭堯旭,打趣道:“蕭公子害怕在豫州城中待着,想趕快逃跑!”
被點中了心事的蕭堯旭無言以對,只是呆坐着。
晚上風厲和豆子還是在城中轉悠,城中人都以爲兇手已經被抓住,巡邏隊也解散了,夜色一黑,街上也沒有任何行人,一無所獲。湘月和靈兒白天在街上閒逛,一身男裝打扮,幾天下來,周圍的小販也知道他們家的病人不會傳染,加上蕭允從中調和,漸漸熟絡起來,幾乎人人都在談論少女剜眼慘案,但人們更關心多數是死者玉體橫陳、兇手竟然前朝北樞密使蕭楚元大人的二公子!
靈兒與湘月這才知道,原來那個神神叨叨的蕭堯旭,竟然出身名門望族,官宦世家,聽說他的一個哥哥現在已經繼承父親衣鉢,在樞密院當差,兩個姐姐也是嫁到名門官宦之家,他父親蕭楚元告老回鄉後就在豫州安家,離他們租住的房子,不到一里。
奇怪的是,就算是蕭堯旭被人架上火垛的那一天,蕭楚元府上大門緊閉,並沒有任何人出門查看,就算是滿城風雨的此時,也沒有聽到蕭楚元有任何意見。
蕭允的小店就在街角,雖說那蕭允天生容貌差強人意,但是生意卻很好,他是整條街上公認的大好人,不僅做生意老實,還不怕吃虧,無論是哪家要貨,無論是貨多貨少,他總是能準備得妥妥帖帖。
醜娘來過幾次,見沒有什麼油水兒可撈,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但是卻仍堅持每天都跑一趟。
按照蕭堯旭的說法,契丹族全民皆兵,人人喜歡騎射,個個身形高大魁梧,卻從未聽說這豫州城中有可以任意來去的輕功高手,對於緝兇他滔滔不絕,但是對於自己的出身和與家人的關係卻是絕口不提。
儘管大家做出了這麼多的努力,但是兇手仿似蒸發了一般毫無蹤影。
風厲將一封放言要在一月之內偷走城中所有富豪錢物的字帖用箭射入官府中,自此之後,官府衙差和城中富戶的護院不停地在城中巡邏,絲毫不敢懈怠。
風厲和豆子將更多的經歷投入在瞭解城中熟悉地形的人身上,開始不動聲色地對城中受僱的轎伕和信差甚至巡邏的官差進行觀察,大家忙得不可開交,反倒是蕭堯旭一副置身事外的輕鬆,當大家出門之後,他便一個人落得清靜,看起書來。
靈兒和湘月成了蕭允小店的熟客,招呼她們的卻多數時候都不是蕭允本人,而是他老母親,店中只有一個小幫工,不過十六歲,名喚納措,是個一臉清秀、靦腆害羞的男孩,儘管很勤快但是卻很瘦弱,蕭允心疼他,只要是有些重的貨物,都是他出門去送。
蕭母爲人和善可親,尤其對靈兒甚爲親熱,總是想法設法將她多留在店中,還送她些乾貨,靈兒心中直覺她對一個陌生人好得有些過分,但是卻往往無法將回絕她的熱情,帶回的乾貨雖然不值錢,卻也滿滿地堆了一個牆角。
看着小山一樣的乾貨,湘月笑道:“靈兒你果然是人見人愛,再去幾次,蕭允那個小店就全歸你了!”
聽到湘月這麼一說,靈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蕭母早就知道她是女兒身,她是看中了自己,想要撮合自己和蕭允,從多次的接觸,靈兒也能看得出蕭母對蕭允的婚事很是着急,聽說不知託了多少媒婆,相了多少次親,現在的蕭母大有種慌不擇路飢不擇食的可怕,好似一夫當關的獵手,任何獵物都不能逃脫似的。
靈兒心中不安,回到房中,看到風厲、豆子仍在和蕭堯旭談話,見到她進來,風厲的眼神柔和了很多,看了看滿臉愁容、欲言又止的靈兒,豆子忙拉着蕭堯旭道:“我們走吧,明天再說!”
風厲將她拉到懷中,幫她撥開額前的亂髮,問道:“怎麼了?”
靈兒抱住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懷中道:“有些不開心!”
風厲將她抱起放在牀上道:“做完這件事我們馬上就走,你先睡吧,我出去看看!”
靈兒仍是死死地摟着他的脖子,不肯鬆開,道:“我要你陪着我!”向他翹起嘴脣撒嬌,風厲在她脣上輕輕地啃了一下,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好久沒有這樣抱着她了。
風厲和衣躺下,將靈兒摟在懷中,直到感覺她已經睡着,才悄悄地將她的手拉開,在她挺翹的小鼻子上輕輕印下一個吻,爲她蓋好被子,纔出門去。
豆子早在院中等他,連同一身夜行衣蒙面的蕭堯旭一起出門。
仍是一夜沒有任何動靜,三人午飯時間回家,老遠便聽到堂中有生人說話,平日裡懶散渙散的蕭堯旭突然變得反應奇快,立刻閃到一邊,徑直回房去了,風厲和豆子倍感奇怪,忙進門查看,只見靈兒與湘月一身女裝打扮,正笑着招呼蕭允和他的老母親,見到風厲回來,靈兒立刻將風厲拉到身邊,笑吟吟地向蕭允母子介紹道:“這是我家相公!”
又將湘月推到豆子身邊道:“那是湘月的相公!”
蕭母的臉上笑容僵硬了一會兒,掩飾不住的失望,而她失望的表情讓席間的蕭允顯得很尷尬,靈兒忙解圍道:“相公,這是蕭大哥母子,我和湘月常常受到他們照顧,廚房中的那些乾菜大多都是蕭大娘送給我們的,今日請上一桌酒席,聊表謝意!”
風厲一聽,忙起身連連道謝:“感謝照顧我家娘子!”豆子也連忙跟着作揖,蕭大娘一看兩人真誠,便不好再說什麼,雖仍是有些不高興,也不再多說話,但是卻也很客氣。倒是蕭允一個勁兒地找話說,想沖淡隱隱掩藏在空氣中的尷尬。
吃晚飯,蕭母立刻起身告辭,任由靈兒和湘月如何挽留,都執意要走,蕭允笑道:“老母雖然年近花甲,但卻是小孩兒心性,沒有惡意,幾位不要見怪!”
蕭允母子走後,湘月甩開豆子扶在她肩上的手,道:“靈兒,她看上的是你,爲什麼連我也要說成是有婦之夫?還是他!”
湘月用自己青蔥般的食指直指豆子的鼻子,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豆子忙叫道:“我有什麼不好!”
風厲忙問道:“誰看上你?”
未等到靈兒出聲,湘月笑道:“這個蕭允在豫州城中是出了名的長得醜,但是也是出了名的大好人,卻怎麼也討不到老婆,可是他一點兒也不着急,卻是他老孃急得跳腳,她早看出我和靈兒是女人,便一個勁兒的和靈兒套近乎,真是應了那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靈兒忙阻止道:“不能這麼說,生平見過不少愛慕的眼光,但是蕭大娘的那種,帶着覬覦、帶着霸道、甚至。。。。。。還帶着一絲陰森,我總覺得心中很不舒服!”
風厲聽了笑道:“一個老太太的愛慕,能有什麼,放心吧,今天她知道你們已經是有婦之夫,就不會有麻煩了,母子兩都是好人,她也只是盼子成婚心切,沒事的!”
靈兒笑道:“在你眼中,誰不是好人!”
蕭堯旭從門外跳出了,大呼:“餓死我了!”
湘月忙將廚房中留下的飯菜端給他,只見蕭堯旭狼吞虎嚥的樣子,笑道:“真難想象,你這樣的人,竟然是名門之後,富甲一方!”
蕭堯旭完全不予理會,儼然沒有聽到的模樣,只顧吃他的飯。
豆子道:“這城雖然小,但是卻是往來的交通要道,轎伕人數衆多,都集結在東城門一帶,分幫結派,都有固定的地點和管事,從事這行業的人,不下三十,出於對客人安全的保障,他們只走官府規定的大道,即使加錢也不敢從小道繞行,信差倒是很少,多數都做些幫忙跑腿的活,穿梭城中,只圖快,所以他們經常穿梭在小巷道中,人數也不多隻有三個!”
蕭堯旭道:“其實這三個人我都認識,查刺是個相當老實的男人,相當怕老婆,每日上繳固定收入不說,還得捱罵,曾經又一次生意不好,查刺爲了向老婆交差,甚至還向朋友借錢湊足每日必交之數!”
“拓木倒是夫妻和睦,但是卻有個常年臥病在牀的老母親,他妻子在客店中幫人洗完,他自己則幫人跑腿,有一個女兒也不能唸書,只能在家中照顧奶奶。”
“明機倒是他們之中最輕鬆的一個,從小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現在也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可惜的是,生性嗜賭,賺來的錢全都送給了賭場惡霸,除了幫忙送信之外,還偶爾會順手牽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