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吊子的破妄法眼?和我有什麼關係!
此時,別說回答她的問題,我連多看她一眼的勇氣和興趣都沒。好端端的一個人,驀然撕下一大塊肉,露出了皮囊下蠕動的肉芽,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像是一條條有着生命的小蟲子在爬行似得,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嗯?”
那女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她卻並沒有把那塊撕下的皮肉蓋上,反而是咧嘴一笑,又伸手抓在那高聳的胸口,用力一扯,原本養眼悅目的雙峰,瞬息只剩下一片帶着血的腔骨。
“你——”我倒吸了口冷氣,強忍着心頭涌起的惡寒,皺眉道:“難道你這麼喜歡撕扯自己身上的肉?”
“嗯?”她輕哼了聲,“你們男人不都是喜歡把美好的東西毀滅嗎?”
我不吭聲了。
“算了,無趣的傢伙。”那女人一揮手,原本被她撕扯下的兩大塊肉,又完好如初地貼回到了她身上。我之前所見,恍若一場噩夢。
望着眼前膚色如玉、不着絲縷的女人,我後脊背卻是直冒冷氣,根本騰昇不起絲毫的念頭和想法。
“我美不美?”她雙臂圈住了我脖子,問道。
問話的時候,她故意把我的頭往下按了些許,讓我的視線集中在了她胸口位置。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換做任何一個不是精蟲傷腦的人,都不可能會對面前這個前一刻還是血肉模糊女人起興趣。但,我又不得不承認,她的身材,真的很贊……
見我不吭聲,她輕笑了聲,忽而一陣風似得掠到我身後,整個身子都緊貼在我後背,下巴擱在我肩膀上,附耳低語:“夫君,我和甘妹妹誰更漂亮?”
一聲夫君,瞬間把我逐漸有些失守的心神拉了回來。
這裡是甘家的祖墳!
甘妹妹好歹都算是我名義上的鬼妻,可我居然在她家祖墳之地和一個陌生的女人勾勾搭搭?要是被那脾氣火爆到炸的野生丈母孃知曉的話,會發生什麼?
我不敢去想,也無從去想。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反手一推,將那女人從我後背推離,而後自己踉蹌着往前衝了幾步,奪過瞎子手中的盲杖,看都不看就是胡亂揮舞着喊道:“走開!”
迴應我的,只有哈哈的笑聲。
笑聲越來越大,到最後震耳發聵,令我都不得不抱着耳朵蹲在地上,才能勉強抵禦她那足以刺穿耳膜的笑聲。
“小洪!”
驀地,我感覺頭頂傳來一陣劇痛,像是有人狠狠地在我頭上敲了一記。緊隨其後,左右肩膀上也是同樣被人給敲了下。
三下敲過後,我反倒是覺得頭頂和雙肩的位置,傳來些許熱流,讓我的神志變的清醒了些許。
一擡頭,就看到張黑乎乎的臉近在遲尺。
“哈!”我嚇了一跳,連忙後跳了步,卻是後脊背撞在了石壁上,撞的五臟六腑都是火辣辣的,險些一口氣憋在胸口給悶死。
“你小子咋也着了道了?”湊在我面前的,正是道人。見我撞鬼似的後跳,
他滿臉疑惑,“你說你看到的門洞到底在哪?”
門洞?牆,瞎子,道人……
思緒顛覆波折,我總算是憶起,之前我和瞎子一行人進了甬道,在山窟內捅漏了儲水層,被衝進一條暗河……再後來,我看到了牆壁上有兩盞油燈和一個門洞,但是當我走過去的是,卻是場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又回到了甘家祖墳中。
“沒,沒什麼,我眼花了。”我支吾着道,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瞎子和道人,但又什麼也看不出來。
道人驚疑不定地看着我:“小洪,現在情況可是不比以前啊。我們的後路都被斷絕了,你要是有什麼發現,就快點告訴大夥。否則要是發生了什麼不測,原因是因爲信息的溝通不夠有效,當心我和瞎子變成厲鬼也回來找你算賬!”
瞎子也是開口道:“小洪,剛纔你氣息散亂,隱隱有命燈熄滅的可能。肯定是你遇到了什麼危險的事情。說出來吧,在這裡瞎子和曹道長都是一抹黑,只有你的破妄法眼才能看到一些別的東西。”
“這……”我沉吟着,思索着要不要把剛纔遇到的事情講述給兩人聽。因爲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實際上就算是我現在,都在懷疑我現在所處的,是不是幻境。
瞎子和道人大概也察覺到了什麼,兩人都是沒在催促,而是默默地站在邊上,等候着我開口。
良久,我還是大致地把遇到的事給瞎子和道人講述了一遍。當然,我並沒有描述那女人的身材如何如何,以及她拐誘我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剛纔的瞬間,你又返回了甘家祖墳,而且遇到了那個連續兩次給我們指路的女人?”瞎子沉聲道,“她給你說,我們現在經歷的一切,都是幻象?”
道人則是同樣疑惑道:“要是說我們現在所處的是幻象的話,她又有什麼本事把你從幻象中扯出去,又丟了進來?還是前後的幻象都能銜接的和故事似得。”
兩人的疑惑,也是我的疑惑所在。
我已經完全迷糊,到底遇到那個女人的事是現實,還是此時和瞎子、道人在一起,纔算是現實。
最後還是瞎子下了定論,道:“不管現在我們是在夢境中,還是在夢境外,實際上都是沒什麼區別!我們需要做的,能做的也只有繼續往前走,看能遇到的什麼。”
我和道人都是認可地點了點頭。
老李依舊都能在角落摸着那石壁,嘴裡嘀咕唸叨着金子金子。
瞎子問我,有沒有看出老李有什麼特別之處?我搖頭表示什麼也看不出來。
道人則是同樣搖頭,表示什麼也看不出來。
瞎子又讓我們仔細觀察。
漸漸地,我還真看出了點門道:老李趴在地上摸、舔的石壁位置,幾乎是一條直線,上下的距離不會超過一尺。
“爲什麼我看他是在上下亂摸?”道人驚詫地問道。
瞎子呵呵笑了笑:“破妄法眼和肉眼凡胎的區別。”
破妄法眼四個字一出,道人頓時就不吭聲了。
“小洪
,還記得你剛纔看到的那門洞是在哪一塊不?”瞎子問道。
我點了點頭,走在了原先看到的有門洞、有油燈的地方,伸手拍了拍牆壁:“就是這兒。”
話音剛落,瞎子已經一盲杖搗了上去。
石壁上,發出的是鏘鏘的聲響。
聽起來像是鐵鑄的。
“就在這裡了。”瞎子卻是聲音中帶着些許亢奮,“瞎子師傅說,當初劉三葬母,爲了防止被人盜墓,把唯一留下的生門用鐵水澆灌堵死。”
道人奇道:“你是說,我們現在處的位置,是造墓的人留下的生門所在?”
瞎子點了點頭。
生門,有的說法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不會徹底把墓穴封死;也有的說法則是因爲陣法排布中的死門、生門;而還有一種說法,講的是修建陵墓的施工者爲了防止陵墓主人把自己也給殉葬而特意留下的並不在建造圖紙上的活命通道。
“把生門封死,這劉三看來也是個行家啊。”道人感慨着,旋即問瞎子:“既然生門已經被鐵水鑄死,你高興個啥?”
瞎子道:“第一點,說明我們沒有走錯地方;第二,劉三會防着別人,別人又豈會不防着劉三!這一片,肯定還有新的生門存在。只要找到另外的一個生門,我們就能進入陵墓中。”
道人一聽,立即也是來了勁,問道:“搜索的範圍有多大?”
瞎子嘿嘿笑了兩聲:“不需要搜索。”
說着,瞎子手中盲杖叮叮噹噹一路沿着剛纔被他敲出來是鐵石的那片區域,由下往上走了一遍。當敲到約莫一人高的位置時,石壁傳來咔嚓一聲輕響。
‘就是在這裡。’瞎子說着,手中盲杖用力一搗,上方的那塊石壁居然是應聲碎裂開來。
道人撫掌驚歎:“妙!妙!妙!這着棋可真是妙,連着留了兩道生門,而且還是上下一體。想來就算是再狡猾的獵人,也猜測不到兔子會把兩個洞打在同一片草叢中。”
瞎子卻是嘆息了聲:“這種用片石僞裝出來的,也就是能用一次,而且無法還原。既然這生門在我們之前沒被破壞掉,也就是說留下這生門的人,終究沒能逃脫生天。”
留在石壁上的‘生門’,只有兩尺多寬,而且距離地面又在一人高的位置,實際上並不算好攀爬。
也不知瞎子他們是咋想的,第一個先被塞進去的,居然是老李。而老李被攙扶着爬進去後,嗷地叫了一嗓子後,就什麼響動都沒有了。
瞎子連着喚了幾次老李,裡面毫無迴應。
道人自告奮勇說第二個進去,順便去找老李。
我和瞎子把他攙扶到了和‘生門’等齊的高度,結果他剛爬進去沒一半,身子就又嗖地一下子縮了回來,兩隻腳猛蹬,把我和瞎子都踹的差點跌落到石階下。
“你搞什麼?”瞎子不滿地喊道。
從‘生門’中跌落下來的道人手中舉着根黑糊糊的手臂粗的玩意,顫聲道:“那不是生門,是死門。老李被裡面的機關砸的就剩下條手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