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日後便要貴爲萬妖聖後,聖後的儀態還是要學着些比較好,當然,在我面前你可以隨意。”麟寇溫聲解釋道。
“嗯,”長憶裝作悶悶不樂的樣子,垂着頭應了一聲。
“多吃點,”麟寇將面前的碟子往長憶跟前推。
“嗯,”長憶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不吃白不吃,白吃誰不吃。
“請問,聖子夫人用好茶點了麼?”鍾嬤嬤不請自來。
“吃飯也要催?”長憶捧着茶杯舒坦的靠在椅背上,見鍾嬤嬤闖進打擾她休息,好不生氣。
“聖子夫人用飯時間都該限定在兩刻鐘之內,這是規矩。”鍾嬤嬤公事公辦的道,這個長憶毫無規矩,幾乎半躺在椅子上,這德行別說聖後看着生氣了,就連她看着也是來氣。
“鍾嬤嬤既然這般懂規矩,那聖子夫人用飯之時你忽然闖進來這是妖界的什麼規矩?”長憶懶洋洋的問道。
“老奴是奉命前來教導聖子夫人規矩的,臨行前聖後有交代,有些規矩老奴不用守着,”鍾嬤嬤不疾不徐的陳述道,擡出聖後來看你這個聖子夫人還敢不敢不服。
果然,長憶聽了她這番話便坐直了身子,鍾嬤嬤暗自得意,任你哪怕是天上下來的龍,在聖宮當中有聖後鎮着,量你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這樣啊!”長憶放下茶杯:“那我們便開始吧!”
麟寇站起身道:“我先出去有事,你便在苑中好好學規矩。”
“等一下,”長憶脫口喚道,心中思忖着如何找藉口道花園中去學規矩,只有在那處纔有機會碰到慕瑤與踏雪啊!
麟寇當她是不想學規矩,被她叫住了便站在那處望着她面色陰晴不定的。
鍾嬤嬤只當長憶是想讓麟寇留下來護着她。
錢嬤嬤心中冷哼,想也別想,麟寇留下來那聖後交代她的事情如何能完成?
“聖子,您只管放心去吧!我帶夫人去花園的亭子當中練規矩,保管不傷了她一根寒毛。”鍾嬤嬤開口保證道,這下麟寇該放心的走了。
長憶一聽鍾嬤嬤要帶她去花園當中學規矩,這可真是瞌睡送來個枕頭,忙不迭的朝着麟寇道:“你去吧!”
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太好,生怕麟寇發現異常,又補了一句:“記得早些回來。”
麟寇原本有些起疑,在聽得長憶說了句“記得早些回來”之後,便煙消雲散了,長憶開始惦念他了嗎?
麟寇心情好好的交代鍾嬤嬤:“你帶她去,要寸步不離的守着,規矩可以慢慢學,來日方纔,可若是她有什麼閃失,我回來將你碎屍萬段。”
鍾嬤嬤瑟瑟的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的道:“老奴不敢,老奴一定竭盡全力。”
可她心中卻不這般想,慕瑤與踏雪幹出什麼來,可與她這個奴才無關,她再怎麼說也只是個奴才而已,怎能左右得了那兩個主子呢!
鍾嬤嬤果然將長憶領到那涼亭當中,別的不說,長憶平日裡自由散漫慣了,這吃喝行坐什麼都要從頭學起。
這般過了半日,長憶是腰痠背痛,覺得這規矩可真不是人學的,這好像比往日裡修煉最苦的都還要費勁。
依她看這些人就是閒的,整日裡無所事事纔會研究出這般無聊的東西,爲難這世上的女子。
這還只是妖界,並不是多重視諸如理解之類之事,想想那凡間的女子所守的規矩,嘖嘖,那才叫可憐。
“聖子夫人!”鍾嬤嬤喚道:“讓夫人學習端坐,不可走神。”
長憶垂頭喪氣的理了理膝蓋上的裙角,又坐直了,渾身上下哪處也不動,唯餘一雙顧盼生輝的大眼睛滴溜溜四下亂轉着,慕瑤與踏雪怎的還不來呢?
“魅舞來了,”滴水在她心中提醒道。
長憶心中一喜,魅舞來了雖說不能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吧,好歹也能讓她歇息片刻,好叫她暫時脫離鍾嬤嬤這個老巫婆的掌控。
過了片刻,魅舞果然款款朝亭子中央走來了。
魅舞雖說是妾,鍾嬤嬤打心底是瞧不起魅舞的,可表面文章還是要做的,鍾嬤嬤遠遠行了一禮,也不開口。
魅舞朝着鍾嬤嬤點點頭,這鐘嬤嬤想什麼她是知道的,可她不在意別人如何想,只要麟寇待她好便行了。
奴才婢女們如何看待她,都不在她要考慮的範圍。
“長憶!”魅舞在亭外便開口喚道。
“魅舞!”長憶歡喜的蹦了起來。
“魅舞姑娘稱呼不當,聖子夫人你該坐好等着魅舞姑娘給你行禮,”鍾嬤嬤毫不留情的擋在魅舞跟前,她最是看不慣這些女子沒規沒矩的。
“讓開,”長憶不滿的輕喝道。
“是魅舞失禮了,”魅舞放下手中的適合行禮道:“見過聖子夫人。”
鍾嬤嬤這才板着臉讓開道路。
“鍾嬤嬤,你先下去吧,我與魅舞說會話。”長憶開口道,鍾嬤嬤在這守着她着實是彆扭的快要窒息了。
“聖子夫人,”鍾嬤嬤行了一禮不亢不卑的道:“聖後讓我守着你教規矩,聖子也吩咐我寸步不離的守着你,若是聖子夫人有何閃失,老奴怕交代不了。”
“意思就是你非要在這看着我們咯?”長憶拍着桌子站了起來。
“算了算了,我也沒什麼事,”魅舞忙打圓場:“是聖子吩咐我,中午給你送飯過來。”
魅舞說着將手中的食盒擺在桌上,輕輕打開。
長憶見了吃的,頓時消了不少氣,指着一邊朝着鍾嬤嬤道:“你站遠一些!”
鍾嬤嬤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兩步,心中暗自嘀咕,慕瑤與踏雪怎的還不來收拾這個長憶。
長憶取過碗筷,見魅舞仍在一邊站着,理所當然的道:“你坐下一起吃啊!還等什麼。”
“不用了,”魅舞擺擺手,偷偷朝鐘嬤嬤瞟了一眼。
“你怕她做什麼!”長憶站起身去拉魅舞,回頭朝着鍾嬤嬤道:“怎麼?我讓她跟我一道用飯也不行?”
“聖子夫人想賞誰便賞誰,只是同桌而食卻是與規矩不符。除了聖子無人能與聖子夫人平起平坐。”鍾嬤嬤黑着臉說道。
“我去你的不能平起平坐,”長憶抄起地上的凳子就朝鐘嬤嬤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