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靈再一次回道場地中央。
雲水笑眯眯的道:“火靈師妹來了,如何?”
火靈笑了一下道:“雲水師兄,燕嬌這孩子擔心此事與她一個朋友有關,纔來胡鬧。”
雲水理了理袖子道:“如此,那我便開始了。”
火靈擺擺手道:“雲水師兄,你這一輩子修爲卓絕出盡了風頭,今日這麼些人在場,這‘追溯回源’便讓給我來如何?”
雲水有些驚訝:“這‘追溯回源’之法可是極耗心神,若是施法一次你師兄我都要休息個把月,你的話恐怕要休息兩三個月。”
火靈笑道:“歇了這麼多年了,我也想試試身手。”
雲水見她堅持便一伸手道:“既然如此,火靈師妹請!”
火靈便當衆施起法來,片刻過後半空中便出現了長憶與飛花初見的場景。
然後漸漸地出現飛花和長憶二人與碧揚在四方館裡爭執的場景,這場景長寬俱有兩三丈的大小,在三和殿無論多遠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並沒有聲音。
又一晃出現碧揚與黛碧在花叢中見面的場景,兩日裡便見了三次面。
再一晃便是碧揚在火靈長老的島嶼上偷藥。
後來鬼鬼祟祟給了黛碧一小包藥粉。
後面就是黛碧將藥粉夾在指甲縫裡,趁着給長憶倒水之時用手指在水中沾了沾,將那藥化在水中。
然後是長憶急急忙忙起牀,飛花慢悠悠的喝了那杯水。
從飛花遇到長憶那一刻一直到飛花喝下那杯水,事無鉅細的都出現了。
‘追溯回源’到此爲止,火靈長老便收了法術。
現下真相已經很明顯,是那碧揚記恨長憶與她爭執,買通了黛碧給長憶下藥,長憶因起的晚了沒來得及喝卻被去等她的飛花誤喝了。
申墨立刻下令將碧揚捉了過來,那碧揚早已嚇得屁滾尿流昏死過去。
雲水話中有話道:“火靈師妹真是好手段!”
以他的修爲自然看得出來,火靈將葉燕嬌偷藥給藥換成了碧揚,只是同門師兄妹這麼久,她想護着個自家的晚輩自己也沒必要揭穿。
長憶都不用細想便知此事罪魁禍首必是那葉燕嬌,只不過火靈長老藉着施法的便利庇護於她,纔沒有在那‘追溯回源’之法上將她顯現出來。
火靈虛笑了一下道:“雲水師兄過獎了!”
申墨揚聲道:“此事已經真相大白,將真兇帶下去擇日處置。”
九念突然出言道:“慢着!”
衆人都看向他。
他走上前對申墨一拱手不吭不卑的道:“掌門師兄,那碧揚隨便你處置,只是這個黛碧乃是長憶一路歷經千辛萬苦從凡間帶過來的,我想讓她自己處置更好!”
長憶心中對黛碧的惱恨着實不輕,這個恩將仇報的東西!
下面一衆人都有些傻眼,平常天塌下來也面不改色的九念,竟管起這事來了。
雲水在旁連連點頭道:“是,是!”
熟悉他們的大言山弟子望着雲水那模樣不由暗自好笑,這師徒倆彷彿掉了個個兒,做師父的雲水整日裡平易近人,做徒弟的九念反而不苟言笑。
火靈立馬反對道:“不行,這不符合大言山洞府的規矩。”
申墨有些爲難的看向溪藍山的楚慕,開口問道:“楚掌門以爲如何?”
畢竟現在躺在地上的是楚慕與伊歌的女兒,溪藍山也不是隨便能開罪的,能不能讓長憶自己處置還得看苦主的意思。
楚慕與伊歌對視一眼,方纔火靈施法之時他們都看見了,長憶還有那個叫水瑤孩子的確是與自家女兒飛花情同姐妹,楚慕略一點頭道:“申掌門,便允了吧,就當是方纔冤枉她了給她賠罪!”
九念拱手道:“賠罪不敢當,多謝楚掌門成全。”
黛碧原本以爲自己死定了早已癱軟在地,此刻一聽全憑長憶處置,渾身便來了力氣,奮力爬到長憶跟前抱住她的腿道:“長憶,我求求你,你饒了我吧我以後一定不會這樣對你,我一定對你忠心耿耿。”
她曉得長憶素來心軟,求一求定能留下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不死以後就有機會翻身。
長憶一把將她推開,黛碧又連連磕頭道:“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不要處死我,隨便你怎麼罰我。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忠心的我發誓!”
滴水提醒長憶道:“這次你切不可心軟,她今日可是想要害你,後來還栽贓於你。”
長憶心中何嘗不知,她雖善良卻並不愚蠢,絕不會縱容一再害她之人。
“枉你長了這麼一張忠厚的臉,卻是個歹毒心腸,”長憶冷聲說道:“我數次救你性命又將你帶來這大言山洞府求學仙法,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還夥同別人來毒害我,毒害不成還將罪行全賴在我頭上。我素來待你不薄你爲何如此的待我?就憑你也敢提忠心二字?”
“是我禽獸不如忘恩負義,長憶,我再也不敢了,”黛碧擡起頭哭道:“長憶,求你饒我性命。”
長憶蹲下身來望着她,眼中竟漾出幾分笑意:“饒你性命也不是不可以!”
黛碧留着淚連連磕頭:“謝謝你長憶,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會原諒我的。”
九念皺眉道:“長憶!”
長憶站起身對着九念道:“九念仙君,我從凡間來的時候見過一種動物,叫做狗,專門給凡人看家護院,我聽說這狗在畜生裡最是忠心了可是如此?”
九念有些不解仍沉聲答道:“確實如此。”
長憶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就請九念仙君幫我將她變成一條狗,送到凡間去替她尋一幫神俊的狗相公,好好教教她什麼是忠心。”
又低頭看着黛碧道:“如你所願,留你性命了,你可還滿意?”
黛碧癱坐在地上滿眼惡毒的罵道:“長憶你這個妖女!活該你天生不能修妖法,我詛咒你……”
話音未落已經變成陣陣犬吠,衆人定睛一看,這九念仙君的動作可真快,黛碧已經變成了一隻灰撲撲小母狗,正自夾着尾巴狂吠,顯然神智還是在的。
圍觀的各門派弟子鬨然大笑,議論紛紛。
“如此甚好!”
“這個長憶還真是有趣,竟能想出這般懲罰人的法子!”
“何止有趣,還很漂亮呢!”
“這比殺了她更解氣!”最後這一句顯然是發自溪藍山的弟子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