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婆說要他們三人明日日出之時去見她,當夜衆人便早早歇下了。
南宮玉韜慣例是要使喚一下孟七七的。吃飯的時候,他嫌棄烤的肉沒有切端方。孟七七看在他大病未愈的份上,手持小銀刀磨了磨牙,準備給他切一份——前幾日吃飯的時候變態表哥也是想出各種法子指派她,不過都被她無情的回絕掉了。她正磨刀霍霍向烤肉,那邊戰神大人不言不語,託了一疊子切得整整齊齊的肉塊過來。
南宮玉韜笑眯了眼睛,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的接過來,“多謝師兄。”
孟七七晃了晃手中的銀刀,她都沒有吃到戰神大人親自切的烤肉呢!嫉妒心使她喪心病狂,孟七七一度在自己手中的銀刀和變態表哥的脖子之間來回打量。
南宮玉韜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她的意圖,笑眯眯分了兩塊肉給她。
孟七七還唸叨着,“你病還沒好,不應該吃這麼油膩。”
南宮玉韜只是斜眼看她,一副“表哥我明白你只是想吃師兄切的肉,不用找這麼冠冕堂皇的藉口”的表情。
臨到睡前,南宮玉韜也不放過她,堅持自己生病是因爲睡覺的時候受涼了,要孟七七今晚睡在他上風口的地方,給他擋風。
孟七七怒道:“那邊有風你不會到這邊沒風的地方睡啊!”看看戰神大人,人家就乖乖躺在樹底下的平地上,背靠大樹壓根不會被風吹到!
南宮玉韜無辜道:“可是火堆在有風的地方。”
孟七七站在原地沒動。
南宮玉韜又做出他西子捧心的姿勢來,“也不想想是誰把我從溫暖舒適的營帳中拖上了這麼一條風霜路,人家十多年沒病過,這一路都累病了……果然孩子養大了就不聽長輩話了……”
孟七七扶額,受不了他這樣的“愧疚心”攻勢,抱着毯子任命地挪到他上方風口處,“什麼長輩?雖然你老了很多,但是咱倆平輩好嗎?”
南宮玉韜用一種“真是拿你沒辦法”的口氣嘆息道:“你說平輩那就平輩吧。”好像是由於她的請求,纔不得不承認這個“錯誤”的關係。
孟七七一邊鋪毯子一邊深呼吸,最近變態表哥功力見長,幾乎每三句話裡就有一句能激得她哭笑不得。
她躺下來,感覺這裡雖然有風,但風並不大;而且因爲靠近火堆,比沒風的樹下還要暖和一些。果然變態表哥精乖精乖的,會選安逸舒適的地方,她探頭瞅了瞅倚樹坐着的戰神大人,見他雙目緊閉,一動不動,想要喊他過來這邊暖和點的地方,卻又拿不準他是不是已經睡着了。
正在她遲疑的時候,南宮玉韜忽然又說話了,“我問你……”
孟七七扭頭看他,火光躍動在他偏於妖嬈的面容上,似一幅濃墨重彩的畫,“問什麼?”
南宮玉韜仔細看着她,“我病的時候,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孟七七想起他那幾聲囈語的“娘”來,便道:“你病得糊里糊塗,能喘氣兒都不容易了,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南宮玉韜道:“真的?”
孟七七見他又問,因猜測是不是他病中夢到了什麼,比如說他爹孃之類的,現在這樣來問她,說不定是想聽一點與之有關的東西,也算是一份慰藉。只是她有點擔心正經說出來讓表態表哥難堪,便調笑道:“啊,我想起來了,後來給你喝了藥。你好點兒了,精神頭上來,一個勁衝着我喊‘娘’。你說,咱倆算是平輩,還是你該認我做長輩呢?”
南宮玉韜臉上神色扭曲了一瞬,他哼了一聲,“騙人的小狗。”說着翻身背對孟七七,安靜下來。
孟七七平躺在毯子上,仰望着璀璨星空,墨藍色的天空中還有幾朵很大的雲,那雲正在風的推動下,慢慢向南移動着。她在想那個隱婆。隱婆要她、戰神大人還有變態表哥一起去見她,因爲三個人是三正命。
其實命格這個東西她基本上都是從變態表哥那裡學來的。因爲變態表哥和戰神大人兩人的師父——南派真人精於此道,在兩個徒弟小時候就給他們推算過命格了。後來戰神大人沒有學命相,變態表哥卻對這種玄妙的東西很感興趣,把師父的這一項技能複製過來了。
簡單來說,天命就是從人出生的那一瞬間起就決定了東西,不管這輩子經歷什麼事情,結局早在最初就寫好了,不會更改的。而地命則是很難更改,即使會更改,變動也非常小的一部分,普通人來講的話,可能是生活的環境造成的影響,或者結交的朋友留下的印記。最後的人命,卻是像流水一樣,沒有固定行跡與結果的,每時每刻都在改變,摸不準看不清未來會發生什麼。
一般人而言,命格里三個部分,也即天命、地命與人命都會存在。舉個例子,一某個人,他的壽命可能是天命,也就是不管將來他經歷什麼樣的事情,那麼壽命天命格,下生的時候註定了活到多少歲,就會在多少歲離世;而他的姻緣可能是地命,也就是說如果地命顯示他會有一位宜其室家的妻子,那麼這個妻子也許會是活潑的,也許會是內秀的——但不管怎樣,不會偏離“宜其室家”這個大的設定;同時,這個人的子孫緣可能會是人命,那就是從沒有後嗣到兒孫滿堂都有可能,變化的空間非常大。
而正命格的人,就很極端。如果是正天命,那麼他的一切都在降生的那一刻註定了,這一生不管他做了什麼,他那預設好的人生軌跡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正地命的人則是不管是什麼,都只可能伴生在已經預設好的軌道上,可能會有小的偏移,但始終還是走在基調上的;而正人命的人,那人生真是有無限可能——甚至於某個瞬間,他決定往左走還是往右走,或者是他決定吃個甜的還是吃個鹹的,都有可能導致這一生大爲不同。
南派真人給兩個徒弟推算出,南宮玉韜乃是正天命,上官千殺卻是正地命。
一生這麼長,而南宮玉韜的一生,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結束了。
孟七七的命格則是南宮玉韜給她推算的。六年前在怡華宮,南宮玉韜給她算完之後,念出“正人命”三個字來時,那滿臉的“羨慕嫉妒恨”她到現在還記得。“這麼好的命格給你真是浪費了。”變態表哥那會兒是這麼說的。
她當時年紀小還不覺得,如今想來,正天命的人若是尋常人也就罷了,像變態表哥那樣高智商的人應該會覺得挺痛苦的吧。畢竟他就算有超羣的能力與智商,卻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一絲一毫,那種無能爲力的挫敗感會讓人發瘋的吧。試想一下,如果不管你做什麼,怎麼做,事情都不會有所改變,那麼你所做的一切就都成了無意義。這樣子,活着也會變成一件沒有意思的事情吧。
孟七七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知不覺睡着了,等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正上方的天空已經變成了青色,而東方則顯出淺淺的白色來。
正是太陽還未出來,天光剛剛放亮之時。
她感到臉上又涼又溼,用手一擦——全是水。她坐起身來,怒瞪向在一旁甩着手的變態表哥——他手上的水痕還沒幹,真是人贓俱獲!
南宮玉韜毫無愧疚之意,而是笑眯眯對着一旁的上官千殺邀功,“看,一下就醒了吧!”
孟七七原本是要對變態表哥大開火力的,但是一眼看到上官千殺還在旁邊,登時掩住怒氣,衝着他癟癟嘴,委屈地喊了一聲,“戰神大人……”同時伸開雙臂,晃了晃胳膊,做了個求抱抱的動作。
上官千殺看着他倆,搖搖頭,上前在她身邊半蹲下來,掏出手帕給她細細擦着臉上的水漬,見她張臂求抱,脣邊泛起一絲笑意。
孟七七閉着眼睛享受戰神大人的專屬服務,被這麼一涼,她也真是徹底清醒了,記起隱婆之事來,“咱們要上蒼蒼山麼?”
上官千殺應了一聲,別無他話;南宮玉韜卻是在後面念道:“本來這會兒該到山頂了,有隻懶豬不起牀,師兄還攔着我不許叫——有隻懶豬不起牀,有隻懶豬不起牀!”最後他自己唱起來了。
孟七七咬牙,沒忍住扭頭嘲諷他,“你病好了呀?”
南宮玉韜打個響指,“精神抖擻!”
孟七七哼了一聲,變態表哥病着的時候煩人,好了更煩人了!煩人煩人!
上官千殺給她擦好臉,見她還坐在毯子底下眼巴巴望着他,有點無奈地摸了摸她腦袋,傾身將她從毯子底下抱出來。
孟七七小心思得逞,笑得見牙不見眼,偎在戰神大人身上,摟着他的腰,跟着他一步一步走着,活像只趴在樹上的小狗熊。
南宮玉韜牙疼似得嘖嘖兩聲,當先走了。他雖然方纔與孟七七鬥嘴的時候看起來挺精神似的,但實際上病還沒全好,渾身都乏力,快步爬了一小段,喘息就有點急了。
上官千殺走在他後面,道:“山淼,慢些無礙的。”
南宮玉韜仍是快步走着。
孟七七從上官千殺身後探出頭來,瞅了瞅前面變態表哥的背影,有樣學樣,“山淼,慢些無礙的。”
南宮玉韜身形一頓,喘息了兩下,回頭陰森森道:“山淼也是你能喊的?乖乖叫‘表哥’咱們還是好朋友。”
孟七七切了一聲,“誰要跟你做好朋友?”心裡卻想着,你且猖狂着,等以後讓你喊“大嫂”!不過這話,她瞅了瞅戰神大人,就不方便當着這位說了。畢竟,她也是會害羞的麼!
如今已是十月初冬,幷州地處西北,正是寒冷之時。蒼蒼山山腳,只有松柏還是墨綠色的,旁的花木都枯萎了,連金水河的河面上也浮着一層薄冰;然而沒想到,過了半山腰,氣溫竟然反常地升高了,沿着山間小徑漸漸又有了綠意。從山腳到山腰,好似從冬天走入了初春一般。
孟七七打量着兩邊的景色,心裡驚奇,擡頭遠望,只見更高處的山坡,被郁郁青青的翠竹覆蓋着。
上官千殺牽着她的手,見她左顧右盼,便低聲問道:“好看麼?”
孟七七想了想道:“有些奇怪。”
南宮玉韜特意回過頭來嘲諷她,“少見多怪。”
“就你耳朵尖!驢耳朵!”這種程度的鬥嘴,在兩人而言,已經是家常便飯一樣了。
南宮玉韜四兩撥千斤,“想知道爲什麼此地比山腳還暖和,爲什麼反常地生長着這麼多草木嗎?”
孟七七知道自己若說想,肯定要被變態表哥藉機奚落一頓;若是隻有變態表哥在,她倒也就認了,這會兒可還有戰神大人的!她哼了一聲,不理睬等着嘲諷她的變態表哥,晃了晃與戰神大人牽在一起的手,問道:“戰神大人你告訴我好不好?”
上官千殺不似南宮玉韜那樣促狹,見她問便簡單說道:“是法術,與山淼所學乃是一脈相承的。”
南宮玉韜得意一笑,“想知道詳情,還得問我!”
孟七七斜他一眼,“會這麼厲害的法術,還把自己弄病了。變態表哥,你這麼厲害你師父知道麼?”
“那老頭都十年沒出現過了。”南宮玉韜聳聳肩,不知道想到什麼,沒再繼續跟孟七七鬥嘴了,轉身在前面慢慢走着。
孟七七看了他兩眼,歪頭對着上官千殺,用口型無聲問道:“他怎麼啦?”這麼快就偃旗息鼓,不像變態表哥的作風。
上官千殺微微一笑,也用口型無聲回她,“想師父了。”
孟七七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可真不像是變態表哥會有的情緒。不過仔細想來,既然變態表哥爹孃很早就不在他身邊了,那在他小時候帶他的人也就是那個南派真人了吧——或者還有戰神大人?
遠遠地已經能看到山頂的小屋了,也就是昨日李強任說看着就在眼前,卻怎麼都走不過去的地方。
南宮玉韜走在前面,到了一株枝幹透着紫色的竹子前停下來,回頭叮囑道:“後邊跟着我走,一步都不要走錯喲。”從語氣可以判斷,這話基本是對孟七七說的。
孟七七跟在上官千殺身邊,習慣性地要挑戰一下變態表哥的權威,“走錯了又會怎麼樣?”
南宮玉韜回眸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會變成竹子底下的肥料喲——小表妹,你要試試看麼?”
孟七七:……表哥你贏了!
就聽變態表哥在前面唸叨着五行八卦,她跟在戰神大人身邊,小心翼翼循着變態表哥的足跡走過去。她只覺得是在無數株一模一樣的翠竹之間穿梭,然而等到變態表哥喊了一聲“好了”,擡眼一看,前方豁然開朗。他們已經走出了竹林,眼前是一方小小庭院,木質的淡黃色的小屋坐落在團團盛開的白色花叢之間,有水從屋檐上滴下來,順着地上淺淺的溝渠一路流到左邊一汪潭水中。
滴水聲悅耳,如碎玉,似落雪;花香清雅,不招風,不引蝶。
“佳客遠來,所爲何事?”一個柔和清平的女聲從木屋內傳出來。
孟七七愣了一愣,這聲音聽起來很年輕呀。
南宮玉韜道:“爲上長雪山。”
木屋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名面籠輕紗的女子從裡面盈盈走出來,她通身都裹在白色的薄紗底下,只露出一雙秋水盈盈的妙目。
孟七七眨眨眼睛,問道:“這位姐姐,你便是隱婆嗎?”
那女子輕輕一笑,“小姑娘嘴真甜。我便是隱婆,只是你卻不好叫我姐姐的——你該喊我婆婆纔對。”
孟七七笑道:“可是你看起來好年輕……”想來昨日李強任等人也並沒有靠近看到她,只是猜想着應該是個老婆子罷了。
隱婆又是輕輕一笑,嘆道:“我可比這世間的人老多了。”她一雙妙目從三人身上一一看過,“我久不下山,竟不知世間又多了你們這樣的好容顏。從前做的那些玩偶可不夠看了。”
孟七七感到戰神大人將她的手握緊了些,不知爲何,聽隱婆這樣講,她感到心裡毛毛的,也覺得最好別對她的話好奇發問。
隱婆最後將目光定格在南宮玉韜身上,問道:“你便是正天命之人,是也不是?”
南宮玉韜笑道:“婆婆好眼力。”
隱婆笑道:“我不過是挑長得最好看的先問一問罷了,你這馬屁卻是拍錯了。”
孟七七小聲道:“戰神大人更好看的。”
隱婆笑着又看了一眼上官千殺,“都好看,只是這位太硬朗了些,小姑娘喜歡,婆婆我可過了喜歡這一款的年紀了。”
孟七七皺了皺鼻子,這裡什麼都奇怪,她倒沒再說話。
隱婆見她皺鼻子,輕輕一笑,“小姑娘不信,是也不是?等過上幾年,你便不會喜歡這一種了。”
孟七七摟住上官千殺的胳膊,堅定道:“我纔不會變呢!即使戰神大人變了,我也不會變的!”
上官千殺將她的小手緊緊握在掌心。
隱婆笑道:“來日自然見分曉。”說着,她從懷裡掏出一隻流光溢彩的琉璃瓶來,裡面裝了薄薄一卷白紙。
“喏。”隱婆把那琉璃瓶丟到南宮玉韜懷中,“正天命,有人留給你的信。”
南宮玉韜抓住那琉璃瓶,問道:“何人何時所留?”
隱婆道:“這我可記不清了,總有十年多了吧。要不是老婆子我欠了那對夫妻一點情,誰耐煩做這信使。”
南宮玉韜聽她這樣說,心頭一顫,一股不祥的預感在胸口瀰漫開來。他手持那琉璃瓶沉默了片刻,勾了勾脣角,看似隨意道:“改日再看也無妨。”說着將那琉璃瓶收了起來。
“那也由你。”隱婆無所謂道,又看了三人一眼,“你們要去長雪山?”
孟七七道:“正是。”
隱婆笑彎了眼睛,“我可以帶你們去,只是作爲交換,你們誰要給我做玩偶呢?”
南宮玉韜笑道:“自然是最好看的來做。”
隱婆點頭笑道:“很好,很好。”
上官千殺沉聲道:“山淼!”
南宮玉韜笑着淡淡道;“給這麼美的婆婆做玩偶,還能救上萬將士的性命,天下再沒有比這更划算的買賣了。”
隱婆仍是點頭,大笑起來,“很好,很好。”
孟七七雖然還不懂這個“玩偶”究竟是要怎麼做,但是她卻清楚地知道——犧牲自己,救不相干的人,這纔不是變態表哥會做的事情呢!他纔不是那種無私奉獻、大愛無疆的物種!其中必定有詐。
“你們來吧。”隱婆說着,蓮步輕移,走到那潭水邊。
只見她輕輕推了一下潭水邊半寸高的圍沿,竟然把整座潭水推開了——不,那潭水本就是假的,只有上面半寸是真的有水,下面只是縈繞着白霧的空洞。
“來呀,不是要去長雪山嗎?”隱婆輕輕笑着,擡腳入潭,半個身子都隱入那白霧中。
南宮玉韜笑着跟上去。
孟七七心裡發毛,抓着戰神大人的手,在隱婆與南宮玉韜之後,一起走入了那白霧中。
失重感令她想要尖叫,胃好像都要頂上來了,她有種被拐騙了的感覺!就聽那美女婆婆說了幾句話,他們竟然就瘋狂地往空洞裡跳了。關鍵是變態表哥和戰神大人還都是一臉“這很正常”的樣子!回頭她一定要找戰神大人好好科普一下——長雪山這邊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在白茫茫的恐懼與孤單中,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環住了她,將她摟到一處溫暖熟悉的懷抱中來。
“戰神大人……”孟七七呢喃着,把頭埋在他胸前,聽到他規律的心跳聲,感到自己的一顆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別怕。”上官千殺在她耳邊低聲道,一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脊背。
兩人在白霧中落在一處柔軟的草地上。
隱婆的聲音穿過白霧,森冷地響起來,“我的玩偶呢?我的玩偶呢?”
孟七七與上官千殺對視一眼,南宮玉韜人呢?
在那落地的瞬間,南宮玉韜就被一隻巨大的口袋罩了起來,連聲音都被那奇怪的口袋封住了。
一個穿藍衣、戴綠帽的青年淡定地將那口袋抗到肩上,騎上病怏怏的瘦馬,不緊不慢地向白霧消散的出口而去。青年一雙眼睛生得黑白分明,雖是男子打扮,面容卻顯出幾分女相。正是四年多前,在刑場上潑了南宮玉韜一勺子“米田共”的小迪。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出了點意外,沒能更新,今天雙更並一章補上了。
姑娘們出門在外,注意財物安全哈,一定多加小心。
晚安,大家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