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榮面上神色一肅:“小可剛纔聽見了葉兄說的話。”
“哦?”葉家仁面上仍然是不驚不喜,依舊像剛纔對待那個白人老毛子那樣恭謹,似乎他這個鄉親們口中的“大商人”天生就是這幅樣子似的。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吳德榮見這葉家仁這般笑眯眯的,倒也不好不給他面子,只是憋着氣的哼了一聲:“葉兄,我剛纔聽你對咱們鄉親們有些口氣不敬,不知葉兄意下如何?”
真酸吶,難道古代的人說話都這麼鄒鄒的嗎?葉紅杏剛纔還被吳德榮的外貌掀起的好感瞬間就消散了不少。
那葉家仁既是商人,倒也通情達理,當下醒悟,拱手團團一揖:“剛纔對鄉親們言語上多有不敬,在下在這賠罪了。”
鄉下人天生自覺卑微,見人家有錢有勢的大商人都朝自己道歉了,當下都揮着袖子搖着頭說着沒事。
眼看着一場誤會就要化解了,偏偏那個趾高氣揚的老外史密斯又在這個時候斜楞着眼打量着吳德榮,來了一句半生不硬的話:“這位朋友,你不認得這狗就別來搗亂,你又跟這些泥腿子們有什麼不同呢?”
這句話一出,就連一旁的葉家仁都有些愣神,看向史密斯的眼神也明顯不對起來。
他是商人不假,也願意爲了既得利益犧牲一下個人的尊嚴,可若是這個人十分的不識好歹的話,他也不介意翻下臉,更何況這人還是再二再三的打自己和鄉親們的臉。
“葉先生,如果你也認不出的話,看來我們這次談的這筆生意還是算了,閣下的見識既然如此窄,我不得不再次慎重考慮我的投資問題。”史密斯見葉家仁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善起來,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竟然氣呼呼的當場宣佈了這麼一句話。
葉家仁愣住了,隨即便是暴怒。
這次的生意他原本是很想拿下的,因爲如果能拿下的話,他就可以打開跟洋人合作的通道了,要知道,國內可是沒有洋人們帶來的那些先進而又好用的東西。爲此,他還特意的拉下了他身爲男人和一方鄉紳的尊嚴,刻意奉承巴結。結果這個洋人就蹬鼻子上臉,還***就當起大爺來了!
現在這貨還說了這麼一句,認不出這隻狗不狗狼不狼的東西來就不要跟他做生意了?他孃的一隻狗還是孃的跟生意有什麼關係嗎?
葉家仁現在氣的想殺人,可偏偏還想着挽回,於是又陪着笑臉問那史密斯:“親愛的史,不要這樣?咱們可是做了這麼久的好朋友,怎麼可能說不做生意就不做生意了呢?你們大英國不是有句話很有道理嗎?只要有利益,大家就是朋友。”
“可是我覺得我的利益有些少,要不咱們把合作的條件再改一改,你們的報價再提高三千兩銀子?”史密斯冷冷地說。
“你這分明就是敲詐!”葉家仁頓時氣的火冒三丈,在他眼中先前那個彬彬有禮的外國人立刻就變成了一個吸血的惡魔。他現在好恨,爲什麼會輕易的把這個外國人帶到這邊來,要是沒有那隻可惡的狗狗的話,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跟身邊這個可惡的老毛子談成生意了。
想着,葉家仁的眼光惡狠狠地轉向了籠子裡的那隻不知是狗還是狼的東西。
“葉兄,你先別急,或許咱們在場的有人認得這隻狗也說不定呢!”吳德榮見葉家仁的生意要黃,而那個洋人還在那裡洋洋得意地望着風景,心裡知道剛纔是自己的話激怒了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老洋鬼子,可他是讀書人,又是京城有名高人的弟子,自然不可能輕易的跟一個外國人道歉,更何況這老洋鬼子長的奇形怪狀的,看上去就惹人心中生厭。
葉家仁一聽在理,於是又團團一抱揖:“各位鄉親,我葉家仁在這裡給各位陪個不是。各位大叔大伯都是懂狗識狗愛狗之人,小子今天得罪大家了,但是,小子還想請各位大叔大伯念在大家同是鄉親的面子上,幫小子一個忙,誰認得這籠中的究竟是何物,小子願意提着重禮登門謝恩!從此您就是我葉家的恩人!”
“我也是,誰能認出這籠中的究竟是何物來,我吳德榮願意奉那人爲我吳家的座上賓!”吳德榮自知攪黃葉家仁生意的事也有自己的一份責任,於是主動地站出來承擔了。
雖然這兩人說的都挺情真意摯的,可認得就是認得,不認得的想要冒領這份恩情可也不是容易的事。幾位老人甚至還吆五喝六的請來了自己認得的識狗高人,結果全都搖頭嘆氣。
“姥爺,咱們過去看看。”葉紅杏聽這兩個大帥哥說的可憐,而周圍的鄉親們又沒有一個認得的,於是輕輕拍了拍姥爺的手背,示意他帶着自己過去。
自己大腦裡的“出牆”系統中有一份技能,能夠和犬類自由的交流。葉紅杏一直都沒有忘記自己這份技能,再加上這個系統的經驗值是直接和爲家裡做出的貢獻掛鉤的,此時的葉紅杏也不好放過眼前這個大展身手的機會,替自己家裡謀上一份收入不是?
姥爺遲疑道:“過去看什麼?那可是狼啊!當心它咬你!”姥爺認爲人們都認不出這籠子裡的東西是狗,那麼肯定就是狼了。狼這種兇猛殘暴的生物在姥爺心中可是堪比惡魔的存在,他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寶貝外孫女被狼傷到的!
“沒事的,有籠子呢!再說了,我可是神着呢!你別忘了,咱家的大黃二黃和三黃可是被我訓的老老實實的呢!”葉紅杏搬出了家裡的三條狗。
姥爺看看身邊跟着的老老實實的二黃和三黃,也沒話說了。事實就在眼前,也不知道葉紅杏平時究竟是如何訓狗的,反正從未見過世面,只知道跟在大黃屁股後面滿院子玩耍的二黃和三黃硬是被葉紅杏訓的跟懂事的孩子似的,叫幹什麼就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