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15.那麼，迪亞克姆，代價是什麼呢？
警戒者沒能把麥迪文抓回去送上沙塔斯城的審判席，他沒能完成自己的諾言，理應遭受聖光原力的狠狠譴責。
但考慮到他剛剛把差點把德拉諾揚了的黑暗泰坦人間體給弄碎了，還讓自己斥退薩格拉斯的美名遠揚於星海，所以這麼點缺憾完全可以接受。
聖光以他爲榮！
當然，如果有的選，迪亞克姆也不想整天大喇叭在物質星海中對整個宇宙開麥，說什麼“薩格拉斯你就是個傑寶！再敢來艾澤拉斯頭套給你薅一地”的傻話。
但問題就在於，虛空大君們可不太會給迪亞克姆更多選擇權。
警戒者甚至不敢多想，那羣虛空樂子人會把這件事添油加醋到什麼地步，但肯定是但凡有虛空存在的世界，都會從此傳言一個叫迪亞克姆的聖光大隻佬是怎麼在虛空的幫助下，痛宰無敵的薩格拉斯並把祂如趕狗一樣趕回了扭曲虛空。
沒準，這件事還會成爲虛空大君們招募僕從的“招聘廣告”呢。
因此迪亞克姆只希望黑暗泰坦心胸開闊，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您一個獨掌原力，制霸宇宙的邪能真神跟我一個三萬多歲的孩子一般見識什麼，對吧？
而如果薩格拉斯大人的心眼沒自己想的那麼寬廣倒也沒事，反正得罪都得罪了，該吃吃該喝喝等着薩總來尋仇那一天就行。
唉，真是個悲劇啊。
他如此想着。
在艾格文和兩位巫妖那含義微妙的注視中，將把玩了好幾秒的麥迪文的頭蓋骨放回了骨灰甕裡，這個動作也讓旁觀的迦羅娜長出了一口氣。
作爲被德萊尼奧術師養大的孩子，迦羅娜很清楚德萊尼人還是艾瑞達人的時代裡，流行過一種叫“顱相學”的邪門玩意。
作爲那個時代過來的迪亞克姆如果想要拿走麥迪文的顱骨當法器的話，半獸人刺客就得考慮自己該怎麼在三位半神施法者眼前逃得一條狗命了。
自家外公肯定是不會死的，雖然他現在虛弱到傳奇者都不是的程度，但迦羅娜盲信着自己的外公一定會有辦法活命。
他就是那麼神奇的男人。
“唰”
警戒者的鋼鐵聖契被翻開，在艾瑞達人的傳統慰靈儀式中，他這個聖人作爲臨時主持者爲麥迪文進行了一次簡單但莊重的葬儀，以聖光祝聖後淨化這骨灰甕的陰冷氣息，隨後施加繪刻光輝聖紋的封印。
不誇張的說，就眼下這個葬儀規格，誰敢盜挖麥迪文的墳，怕是在掀開封條的一瞬間就會跳出一個五十塊好兄弟當頭給一劍。
別看迪克現在是虛弱狀態，但他那一身聖誓賜福是實打實的，在他親自祝聖的封條貼上的那一瞬，就代表着這個骨灰甕是聖光在看顧了。
沒辦法，好幾個納魯親封的聖人就是這麼有牌面。
“將它封存起來吧，或許未來你們還用得到。”
迪亞克姆結束了最後的吟誦，合攏聖典對周圍三個默哀的人說：
“卡拉讚的事情已了，我得立刻離開了。”
“你還是留在這歇歇吧，迪亞克姆聖人。”
法羅迪斯搖頭說：
“我不是小看你的戰鬥力，但你如今這個虛弱狀態在艾澤拉斯隨意行走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建議你在這裡休息到自己完全恢復再離開，實際上，以目前的多事之秋狀態來看，若燃燒軍團的眼線已落入艾澤拉斯，那麼半神其實也無法很好的保護自己。”
“最少休息兩三天，等你的精力完全恢復再說。”
老梅里將卡扎克的寄魂杖雙手還給迪亞克姆，他說：
“你損失了那套被聖光和生命同時祝福的價值連城的戰鎧，於情於理，艾格文這位主人都應該爲你拿出賠償與謝意。雖然你可能自己不在乎這些，但總不能讓外人認爲我們艾澤拉斯人不講禮數。
更何況暴風王國和獸人入侵的事，我們也得找個時間好好聊一聊，艾格文之前邀請我們兩個過來，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我雖然和目前的六人議會沒什麼太大交情，但我好歹也算達拉然的元老，而法羅迪斯身爲奎爾薩拉斯的‘鳳凰守護’，他在高等精靈那邊也有一定的話語權。
如果你打算爲暴風王國爭取援助的話，我們兩可以幫忙。
當然，這需要一些技巧。”
“我也覺得您應該在這裡休息幾天。”
艾格文的手臂上扎着黑色的花環束帶用以表達親人亡故的悲傷，但她不愧是當了幾百年守護者的人，在短時間內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她啞聲說：
“您剛纔說，除了麥迪文之外，我也有我的職責需要肩負，我很好奇，您這位異族先知到底看到了什麼？又打算做些什麼？”
迪亞克姆猶豫了片刻，對兩位巫妖說：
“並非不相信你們，但死亡原力是當事人，而你們是原力行者，所以我必須先請兩位暫時離開，我接下來要與艾格文女士交談的，是一件不能被公之於衆的事。
它直接關係到兩個世界不，三個世界的命運。”
“理應如此。”
兩位大巫妖生前都是場面人，他們可以理解這些必要措施，便在卡德加的引導下暫時離開大廳，前往法師塔的圖書館中休息與冥想，順便幫卡德加解決一下他目前沒辦法解決的問題。
這傢伙再有天賦，現在也只是個傳奇不到的年輕施法者，麥迪文教了他半年足以讓他在同輩人中傲視羣星，但距離老輩強者還差着點距離呢。
“你也暫時離開。”
迪克對迦羅娜說：
“在外面的陰影中警戒，任何風吹草動都要立刻彙報。”
“嗯！”
迦羅娜看了一眼外公手指上的阿古斯之心。
她猜到外公可能要和艾格文女士討論星魂的事，德拉諾雖然沒有星魂，但迦羅娜能夠理解這種存在於星海中的重要性，她當即跳入陰影前去執行警戒。
在只剩下兩個人時，迪亞克姆做了個手勢，將阿古斯之心尾戒摘下遞給了艾格文，示意她用心感知。
作爲前任守護者，東部大陸乃至整個艾澤拉斯世界魔法造詣最高的幾人之一，其實在剛遇到迪亞克姆時，艾格文就察覺到了警戒者身上有某種強大沉重到讓人難以忽視的力量。
此時在接觸到阿古斯之心印璽時，她立刻就感覺到了那股力量在注視她。
強悍的守護者罕見的感覺到了遲疑與畏懼，但在迪亞克姆的注視下，她盤腿坐在坐墊上，讓艾露尼斯於旁護法，隨後將自己的精神沉入戒指中。
下一瞬，艾格文就被拉入了阿古斯星魂所處的精神領域中。
她親眼看到了那纏繞星光的無上存在，並立刻就被這星海中的無上瑰寶所折服，星魂目前處於和薩格拉斯剛了一把之後的虛弱狀態，無法長時間交流，便用粗暴的方式將艾格文該知道的事情塞進了她腦子裡。
也就是守護者思維堅定，否則就這種信息傳遞方式，換個差點的法師恐怕要當場爆頭。
她很快理解了星魂與泰坦之間的關係，並驚訝於自己目前瞭解到的泰坦守護者體系居然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她理解了星魂與六原力的獨特聯繫，便了解到自己所處的世界爲何如此獨特，尤其是在知道艾澤拉斯乃可以直接影響到六原力對抗結果的“至尊星魂”後，她一瞬間明白了這個多災多難的世界爲何會有如此多奇異之事的根本原因。 “真是難以想象。”
艾格文花了近五分鐘才接受了這一切。
她揉着額頭睜開眼睛，將阿古斯之心尾戒還給了迪亞克姆，她說：
“難怪您對守護巨龍如此不客氣，泰坦的僕從聽起來高貴，但從艾澤拉斯之子的角度而言，它們其實更像是獄卒，不過我注意到，阿古斯星魂認爲守護巨龍‘還有救’，難道它們還能改變陣營嗎？”
“巨龍的前身始祖龍們乃是艾澤拉斯源生的物種裡最強悍的存在，按照我們艾瑞達人的理論，這些強大的生命本就該是星魂塑造，用於保護自我的戰士。”
迪克解釋道：
“始祖龍天生就可以駕馭元素的力量，而元素力量乃世界的本源之力，這意味着即便泰坦們不干涉，始祖龍的族羣在時光推移中一樣可以誕生類似於元素守護者的角色。
泰坦們覺察到了這一點，祂們利用了始祖龍不算聰明的腦子。
祂們用一套光鮮偉大的理論將始祖龍們納入秩序之中，使用奧術的力量爲它們完成法鑄，使其成爲守護巨龍，然而泰坦們賦予守護巨龍的力量只能作用於艾澤拉斯本身，這就說明這些力量其實恰恰就是來自星魂自己的能量。
據我所知，兩萬多年前的艾澤拉斯爆發過一場‘化身巨龍戰爭’.”
警戒者停了停，說：
“不願意接受守護巨龍邀請的始祖龍們選出了自己的‘龍王’，和守護巨龍軍團大打出手，而化身巨龍們所使用的那種可以匹敵所謂的‘泰坦祝福’的力量，您猜一猜來自哪裡？”
艾格文思索片刻，隨後眯起眼睛，說：
“它們覺醒了！”
“對！或許化身巨龍們並沒有意識到誰給了它們力量，但它們依靠本能察覺到泰坦不懷好意，它們在抗爭，可惜爲時已晚，守護巨龍優勢很大。”
迪亞克姆搖頭說：
“它們失敗了，但它們沒有死去，守護巨龍念在同胞之誼的份上只是囚禁封印了它們，這就是守護巨龍們重回正道的契機。
它們本就是艾澤拉斯最強大的生靈，在自己的故鄉和外來的泰坦之間該怎麼選，我想這應該不是什麼難題。
但要釋放出桀驁不馴的化身巨龍們目前還時機未到，它們被囚禁在巨龍羣島，而上古之戰時造成的天崩地裂將巨龍羣島隱藏在了世界迷霧中，連守護巨龍們自己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們需要等待，而艾澤拉斯需要一名使者前去釋放自己最強悍的勇士們。
這個世界被虛空折磨，被秩序囚禁了太久，祂缺乏和自己的孩子們對話的直接渠道，這也是我所說的，屬於您的職責。”
警戒者將自己的阿古斯之心尾戒戴在手指上，撫摸着這古樸至高之物，他沉聲說：
“我要您嘗試着成爲艾澤拉斯的星魂代言人！和我一樣。”
“這”
饒是艾格文天性膽大，敢於冒險，又是個叛逆的法師，但在聽到迪亞克姆的描述之後也如遭雷擊一般。
她剛纔親自感受過阿古斯星魂的偉大與強悍，艾澤拉斯的至尊星魂只會更強大，在祂面前，自己這個小小的半神恐怕連螞蟻都不如，自己怎麼能有那個資格成爲世界的代言人呢？
“我你.但.啊.”
艾格文結結巴巴的想說些什麼，但在好幾個單詞都無法說出之後，她亂糟糟的腦子也需要思考一下。
迪亞克姆擺手說：
“別緊張，我說了只是嘗試，按照我的估計，艾澤拉斯極有可能已經選擇了自己的代言人，即上古精靈帝國的魔法女皇艾薩拉。但艾薩拉目前的情況很特殊，我也沒有其他渠道能聯繫上她。
我想您作爲人類中最傑出的施法者，或許也有這個資格代替世界發聲。
這是形勢所迫！
您的兒子想要團結世界是因爲他預感到災難將至，燃燒軍團只是其中之一，至尊星魂註定要經歷六原力的試煉，若沒有世界之力援助這個世界的戰士，你們很難熬到最後。
就像是我們在阿古斯世界的決戰裡所做的那樣。
必須以世界之子手持世界之力的方式，纔有可能讓你和你的世界在如履薄冰中走到最後。
而且我們必須先找到可以和世界之魂交流的方式。”
說到這裡，警戒者有些苦惱。
他跺了跺腳似乎是在感知大地，說：
“泰坦們在這個世界建立了一套名爲‘萬物統一場’的設備，它完全封鎖了外來者和星魂交談的渠道，我只知道星魂在一萬年前的上古之戰中突破過一次封鎖，將自己的力量賜予了精靈的抗魔聯軍，這才幫助他們擊退了惡魔。
我來到卡拉讚的目的也是這個！
我希望藉助這裡的藏書找到當年那個‘破損點’，好讓阿古斯冕下可以和自己的姐妹完成直接對話。
我們的世界想要光復光依靠艾瑞達人和德拉諾人肯定不行，這種事上必須得到艾澤拉斯冕下的全力支持。”
“那麼我來幫忙吧。”
艾格文下定了決心，她拄着艾露尼斯法杖起身，說：
“我暫時還無法說服自己去冒險接觸星魂，但我可以幫您和阿古斯冕下找到那個‘破損點’，就當是您爲我兒子所做的一切的回報。當然，還有我們之前說好的前往薩格拉斯之墓拿取那根法杖的事。
我需要先去一趟薩格拉斯之墓，解除它的封鎖並將其從海底升起。
這都需要時間。
我會留下一枚傳送寶珠，一旦我那邊準備完畢，便將您直接傳送過去。
這段時間，您就留在卡拉贊休養。”
“我閒不下來，在這裡待幾天就行，我還得去一趟暴風王國。”
迪亞克姆擺手，笑着說：
“雖說我已在光影雙生的道途試煉中明確了自己的渴望，而且決心這一次用更‘聰明’的方法來撼動命運，但曾經的無私和拯救欲已成習慣，我無法說服自己對那些無辜者的受難視而不見。
在此時沒有聖光塑煉的情況下，我肯定這樣的想法發自我內心的渴求，因此我會完成這一切。
用我的雙手，而非聖光賜予的外力。”
“那您就需要一套鎧甲以及一些武器。”
艾格文不容置疑的揮了揮手，說：
“我雖多年不曾進項，但我和我丈夫好歹還有點積蓄，就如老梅里所說，總不能讓異邦人覺得我們沒有禮數，請您在這裡暫時休息，我先去準備準備。
哦，對了，因爲目前卡拉贊內部空間混亂的緣故，您不要貿然亂走。
這座塔因爲和魔網節點相連的緣故，再加上麥迪文於薩格拉斯的影響下在這座塔裡做了很多奇怪的試驗，導致這裡面有很多我都無法確定是否安全的力量殘留。
您現在的虛弱狀態，實在不適合貿然碰觸那些東西。
我會讓莫羅斯在這幾天親自侍奉您，請務必不要拒絕。最後，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這是一件很私人的請求，但我確實沒有其他人可以選擇了。
所以，接下來，還請恕我冒昧。”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