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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自進了冬月,可貞便跟着林氏、牛媽媽打點起了一整個冬月包括過年所需吃食,感受到了久違年味,好似回到了小時候一般。[四*庫*書~siksh]
今年蘇家,年味雖然仍舊很足,可是畢竟少了廚房裡熱氣蒸騰那麼一點子參與感,還是總覺着少了什麼。
聽着小丫鬟們嘰嘰喳喳樂呵着往返於竈間院子之間,嘰嘰喳喳說着打年糕了蒸饅頭了開紅鍋了,可貞心裡也真是挺癢癢。一面敲核桃與魏氏吃,一面和魏氏說着去年自家連送人八大件八小件也是牛媽媽親做。聽得魏氏連連驚呼。
雖則魏氏一向也知道牛媽媽手藝好,不僅會做好些個地方菜色,糕點茶湯也是一絕。可這會子聽着可貞如數家珍報着點心名兒,還是大大驚歎了一把。她們家吃食整個湖州府也算是排得上名號了,可是專司點心廚娘手藝還是及不上牛媽**。
這裡娘倆說差不多了,劉嬤嬤纔上來福了福笑着要和林氏可貞討恩典,“……廚房裡吳媽媽早想請牛媽媽幫着去做幾樣點心了,只是一向沒臉開口……”
雖然之前魏氏初初有孕時候,牛媽媽曾教了蘇家廚娘好些道點心。可自來了蘇家後,牛媽媽就一直只林氏身邊貼身伺候着。除了東跨院茶水房裡給衆人做些茶湯之外,就不沾廚事了。
其實牛媽媽是挺手癢癢,畢竟下廚不僅是她工作,是她愛好。只是,林氏謹慎,牛媽媽也非常知趣,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從來不會衆人面前顯擺自己手藝。畢竟,她們只是過來做客。
只是現如今劉嬤嬤開了這個口,只能另作打算了。
魏氏一聽這話,已是向劉嬤嬤打趣道:“怪道我說吳媽媽總是來尋你們呢,我還想着她這樣有空,是不是她竈上活計太清閒了,原來是打着這個想頭呢!”
“可不是,所以奴婢就和她說了,若想學手藝,先把束脩交來。”劉嬤嬤覷了眼林氏可貞神色,心下微定,繼續逗趣道。
“嬤嬤取笑了,束脩不敢當,若是有用到牛媽**地方,只管開口就是了。”林氏朝牛媽媽微微點了點頭才向劉嬤嬤笑言道。
“那可不成,前一陣子向朋聚樓大廚學了一道什麼腸粉就封了五十兩銀子!”魏氏被牛嬤嬤一提醒,這才理會過來,忙命劉嬤嬤封六十兩銀子過來賞與牛媽媽。
牛媽媽連道不敢,林氏可貞也幫着推託,可是魏氏哪裡肯,劉嬤嬤也趁機一徑溜了出去了。
沒一會功夫,就拿了沉甸甸荷包過來了。魏氏親自塞給了牛媽媽。牛媽媽急得什麼似,連連去看林氏。
林氏見魏氏如此堅持,只好示意牛媽媽收了下來。
牛媽媽戰戰兢兢收下了荷包,手都是抖,也站不住了,只想着早些去廚房,多做幾道點心。
劉嬤嬤笑着同牛媽媽一道去了。魏氏微微側過身子向林氏輕聲道:“這牛媽媽倒是個好,鶯時丫頭也是個好。不像有些人,攏共才半瓶子水就張狂起來了,偷饞抹嘴、偷閒懶惰、倚勢作嬌,真真說不得。”說着又問着林氏鶯時多大年紀了。
“翻了年就十三了,我和牛媽媽提過,牛媽媽卻說鶯時是想跟着蘊兒……”
之前被朱氏一刺激對可貞婚事上心起來時候,林氏就想到了鶯時了,也和牛媽媽提過,銷了她們奴籍,把鶯時好生娉嫁了。牛媽媽大喜,給林氏磕了頭。只是支支吾吾,話裡話外意思卻是想讓鶯時跟着可貞。說是跟可貞身邊,心裡安頓。
“這也好,脫了籍也是能跟蘊兒身邊,到底是一起長大,知根知底,脾氣秉性又相投,往後跟蘊兒身邊,不拘做什麼,蘊兒總不會委屈了她就是了,日子只有好過。”魏氏聽着林氏細細說完,又看了眼坐圓桌旁做着針線竊竊私語二人,點頭應道。
人和人也是要講緣分,自己之前那麼多嬤嬤丫鬟,不就沒一個真心實意麼!
這話林氏也是贊同,她是必然不能陪着蘊兒一輩子。若是鶯時能一直替自己陪着蘊兒,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提到鶯時,難免就又想起了蘇絢,蘇絢和鶯時一般年紀,翻過年也十三了,也是時候說親了。只是這個性子,可怎麼處?
林氏眼見魏氏突然沒了興致,稍稍一猜,便想到應是想到蘇絢身上去了,忙細細寬慰着她。
“姑媽已是答應幫着絢姐兒找教養嬤嬤了,嫂子只管放心纔是……”
魏氏點着頭,可語氣仍舊沮喪,“想來我是真不會教孩子吧,不知不覺,竟養成了這麼個性子。”
林氏繼續安撫着魏氏,可心裡卻是嘆了一口氣。
她已是聽劉嬤嬤提起過了,家裡有傳言,意思是姑娘規矩不好,都是太太沒有教好緣故。又說要不是太太懷了身孕,老爺必是要重罰與她。
不用問,林氏也知道這話是打哪傳出來。幸好劉嬤嬤攔了頭裡,沒讓嫂子聽說了這話,否則,按嫂子脾氣,非得胡思亂想暗自傷心不可。
林氏魏氏這邊小聲說着話,可貞鶯時兩人也沒歇着。兩人湊一起嘀咕了半晌,可貞回頭看了看說着話兒林氏魏氏,蹦了過去。
林氏早看見可貞轉過來時已是住了嘴了,魏氏見可貞蹦了過來,心情也略略好了些。伸手笑道:“咱們蘊兒帕子可是繡好了?”
魏氏孝敬了白氏一身庫緞衣裳,白氏比了比,說是差方湖色帕子,可貞自告奮勇,要給白氏繡帕子。
“好了,舅媽,娘,我和鶯時也想去廚房裡瞧瞧。”可貞蹦進魏氏懷裡,卻不敢真靠着魏氏,只斜斜站了,抿了抿嘴,道。
“這有什麼,想去就去是了。”魏氏一聽這話,忙連聲應承道,又遣了芮媽媽伺候着可貞一道去。
可貞脆生應了,行了禮剛要退下,又被魏氏叫住,“蘊兒,咱們摘些梅花來做點心吃好不好?”
“舅媽想吃梅花做點心了?牛媽媽用各色花瓣做蒸雞蛋糕是極好吃,讓牛媽媽給舅媽做那個好不好?”
見魏氏連連道好,可貞小腦袋點和小雞啄米似,“我這就去摘。”說着就要回屋穿大毛衣裳去。卻又被魏氏攔住了。
“蘊兒乖,這麼冷天,叫丫頭麼去摘就是了,凍着了,可不是頑。”
“舅媽說是,咱們蘊兒聽話了是不是?”林氏也連連哄道。
這兩天雪剛剛停,這小丫頭羨慕那些老樹上寒雪不是一回兩回了,林氏真是不敢放她出去。
“娘,舅媽,您二位放心,我絕對會很小心,絕對不會凍着自己呢!”可貞說着又向林氏眨了眨眼。這是蘇家做客,自己肯定不會爬樹啦!
好一頓撒嬌,可貞終於勸得魏氏鬆口。歡歡喜喜被林氏穿了大襖斗篷,領着鶯時帶着魏氏指名一串人往後花園去了。
蘇家後花園雖說不大,可亭臺樓閣山水花石亦是應有有,尤其是每季裡都有應季花木所映襯。或是窗外花樹衣角,或是山間古樹三五,都是一些非常普通常見品種,卻能“入畫”。
可貞芮媽**帶領下,一徑走到了東南角蠟梅樹下。據說蘇家宅子也是座古宅了,起碼也有一百多年曆史了。而花園裡樹木也都是當初買時就有,有也和這宅子差不多年紀了。就像眼前這幾株蠟梅樹,一看年份就不輕了。
魏氏身邊大丫頭梅芯素來就是個伶俐嘴巧,見可貞歡喜,忙嘰嘰喳喳和可貞說着這幾株蠟梅樹品種年紀,可貞一面聽着一面領着人摘花收雪。
芮媽媽時時跟可貞身後,並不敢讓可貞動手。
蠟梅是灌木,並不像梅樹那樣高,看起來也就一丈左右,幾個小姑娘勉勉強強夠得到。可到底是小姑娘,收着摘着忍不住就笑鬧了起來,你揉個雪球偷偷摸摸砸她一下,她伸手夠了枝條一拽一彈,雪花紛飛,引得樹下衆人連連驚呼笑罵。
可貞哈哈大笑,其實她也想這麼玩來着,只是家時,鶯時說什麼都不肯。這會子眼見衆人玩得這麼樂不可支,不禁也歡喜了起來。這樣好雪,若是光看,又有什麼意思。
幾個丫鬟突聞可貞笑聲,忙收斂了動作。可眼見可貞沒有怪罪之意,不禁又增了幾分膽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試探着動作了幾下後,玩得恣意起來了,完全就忘了自己是隨着可貞出來幹活。
“梅芯姐姐,後面後面,小心後面!”可貞眼睛一瞥,忍着笑指着梅芯急急道。
梅芯聽了可貞話忙側身一躲,哪知正巧被梅蕊飛過來一個雪球正中後背,可貞扶着芮媽**手笑得直不起腰來。其他小姑娘們愣了愣後,也樂得不行,都沒想到表姑娘也有這麼促狹時候。
梅芯反應過來,知道可貞是故意捉弄她,敢跳腳卻不敢向可貞飛雪球。
芮媽媽扶着可貞,見可貞歡喜,也不攔着,同時自己嘴角也咧了起來。她也來了半年了,這麼熱鬧場面卻是不多見。
正鬧着,忽聞後頭一溜請安聲音,可貞回頭一看,卻是小表弟蘇納帶着他乳孃丫鬟們已是站了身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