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談氏和顧仲貞顧仲德身邊老嬤嬤小廝們先發現。
大清早起來一看,計氏靈前沒人,屋子裡也沒人。而且,顧仲貞小兄弟倆衣裳書籍也不見了一些。
三人登時就慌了,忙稟告了正巧路過秦大嬸子。
秦大嬸子是個利落,愣過之後怒氣上頭,立馬通知幾位主子和管家管事們,滿宅子一搜檢。不但方家馬車少了一輛,賬房裡還少了銀錢銀票子。
馬管事細細一查檢,一木匣子被抱走了。這匣子裡頭可都是準備散月例銀子,攏共有三百二十兩五錢四分銀子之多。
這下子,所有人都被震得說不出話來了,差點吐血,再是沒想到一貫拎不清談氏竟會有這樣大本事和算計。也沒有想到顧仲貞顧仲德兩個竟也這麼不懂事。
衆人也是這才恍然大悟,若是說起來,談氏比起朱氏,那是個鬧,知道了女戶事兒怎麼可能不鬧事兒。可這整整都好幾天過去了,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可不是件奇事麼!
爭奈衆人這一天裡又操心隋嬤嬤喪事,又有朱氏作亂,竟是沒人想起談氏來,生生讓她鑽了空子。
馬大娘大怒,這事兒若是沒有內賊,談氏是連角門都敲不開,怎麼可能不聲不響偷了銀錢偷了馬車逃出去!立馬拘了所有上夜婆子男僕,一一拷問。
秦管家並馬管事幾人也立馬傳了家下衆人,分作幾隊出去搜尋。
衆人還都是抱有希望,畢竟一個婦道人家兩個小子,就算有馬車,這大晚上烏漆麼黑,又能逃出去多遠。
可出乎衆人預料是,出去那麼多人,找到了談氏偷走馬車,卻沒有找到談氏三人。
馬車就扔了離宅子四五里地三岔路口上,還計家莊子範圍之內,是莊子上一個佃戶先發現。等馬管事秦大管事帶着衆人趕到時,已是辰末了。今兒又恰巧是趕集日子,三岔路上已滿是腳印了,根本無法分辨去向。
而這三岔路,一道是去縣城,一道是去大楊莊。
馬管事和秦大管事商量後,派了兩隊人去縣城,兩隊人去了大楊莊。可仍舊沒有一點線索,按說談氏三人特徵也是夠明顯,可就是沒有一人有印象。
宅子裡,馬大娘拷問沒有得到任何進展,五六個人說辭竟沒有任何出入。還有談氏三人身邊小廝婆子,竟是一點都沒察覺出這三人有什麼意動。
馬大娘氣了個倒仰,把上夜婆子挨個罰了一遍。
談氏三人身邊小廝婆子和上夜男僕俱是顧家人,馬大娘沒有動。秦嬤嬤也沒有手軟,罰了半年月例。
所有人都把談氏恨了一個洞,尤其是計家幾個婆子,若是談氏面前,那真是恨不得生嚼了她。
一直窩屋裡維貞和顧仲利也出來了。
維貞猶自不敢相信,一遍又一遍問着秦嬤嬤這是不是真。再三確定是真後,久久沒能說出話來。
而顧仲利則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他深深覺着,外祖母家不給姨娘弟妹們辦戶帖實是太明智了。這種人,就只能拘家裡一輩子。還有兩個庶弟,顧仲利下定決心,等找回來了,一定要好好上規矩,怎麼能這麼不懂事。
秦嬤嬤秦管家急得什麼似。但是卻不擔心談氏三人走遠了找不到,畢竟他們沒有路引,怎麼着都跑不出百里開外去。憑着馬管事這宿豫人脈,找三個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兒。他們只是擔心這三人外頭會不會出事兒,會不會被人騙走了。畢竟這三人基本上就沒出過門,又人生路不熟,若是出了事兒,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可令衆人意想不到是,放秦氏那戶帖也被談氏摸走了。
秦氏發現時,已是一天過去了,自己都傻眼了,衆人戶帖秦氏可都是收好好。可這會子,竟人不知鬼不覺就不翼而飛了。
可貞也傻了,對談氏也立馬改觀了。說幹就幹,乾淨利索,一點都不含糊,還幹得這麼漂亮,太值得佩服了。哪像自己,就有一張嘴,一天到晚就會紙上談兵,一點兒正經法子都沒有。
不過,估計除了可貞,再是沒有誰會去佩服談氏了。
秦嬤嬤知道談氏連戶帖都偷走後,是急得老淚縱痕。
她實是怕了。談氏自小就被賣進了自家,雖也跟着走過南闖過北,可一輩子也只內宅裡混,又不識字沒有見識,哪裡知道外面世事。兩位小爺年紀小,自然也不會懂得這些。若是冒冒失失拿了這戶帖去辦路引話,那說不得是要出事兒。畢竟,他們這些人戶帖上籍貫可都是金陵江南一帶。有一則,他們身上都可是還有刺字。
而秦管家則是徹底沉下臉了,他再是清楚不過,談氏不識字。那究竟是怎麼把自己戶帖偷走?若真是這三個人兵分三路行事……秦管家已經渾身冒寒氣了。
馬管事聽聞這則事後,立馬又派了人守了縣衙門口,日夜蹲守。
可一連幾日,都沒有一丁點兒談氏三人蛛絲馬跡。這麼三個大活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似。
可貞不禁又歎服,這談氏,真是個人才。
隋嬤嬤已經入土爲安了,之前千忙百亂之際,馬管事還是派人出去買回了一個還未總角小子,由他給隋嬤嬤摔喪駕靈。
又讓他給隋嬤嬤服齊衰一年,等守過孝,再做些雜事。
那小子年紀雖小,倒是個乖覺,自知以後就不用過那顛沛流離轉手買賣日子了,隋嬤嬤靈前哀哀欲絕,守孝也是規規矩矩一絲不苟。
衆人瞧了,皆道,隋嬤嬤到底還是個有後福。
朱氏如今再是沒心思理會這些事兒,每日裡都是不停問可找到談氏母子了。
隨着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朱氏脾氣也是越來越壞。
自己這裡受苦受氣,她倒好,帶着小爺帶着銀錢出去過逍遙日子了。又被朱鐵成慫恿了幾句,是百般鬧騰。
秦嬤嬤已是臥牀了,又是隋嬤嬤死,又是談氏三人出逃,可再是撐不住了,整日整夜昏昏沉沉。
林氏也日日安頓好可貞後就過去幫着秦二嬸子照顧秦嬤嬤。
可貞留屋裡,說是念書做針線,可心思哪裡這上頭。
姜嬤嬤檸子二人死死盯着可貞,時刻準備着,就怕可貞手下沒數,傷着自己。
她們二人真是滿心盼着於貞儀貞過來和可貞說說話,也好分分可貞心。可是往常於貞差不多一天都要來幾趟,可這幾天,卻是鮮少出門。
其實於貞哪裡就願意悶屋裡,她本來就是閒不住人,再說又和可貞說話慣了。可是,她實是憋着一肚子火呢,生怕到了可貞那,自己一個忍不住,把她姨娘說那些子胡話一點不剩倒給可貞,鬧個沒臉,這才硬壓着自己不去可貞那。
於貞覺着自己實是受夠了,天天要聽朱氏抱怨不提,還要受那勞什子鍾四姑娘奚落嘲諷,若不是有儀貞死活攔着,於貞必是要和她理論一番。
儀貞心情也不好,這兩天,自家姨娘被那舅舅拿話哄了之後,越來越鬧騰,儀貞是百般勸阻她都聽不進去。
看着鑽進了死衚衕姨娘和生着悶氣妹妹,儀貞覺着自己都喘不過氣來了。
朱氏越想越覺着,這家裡爲什麼這麼亂,這麼多事兒,到底還是沒有個能總攬主事人。再加上又有計家人做耗,怎麼可能不出事兒。
這回倒是主動找上了朱鐵成了,畢竟,儀貞於貞還太小,沒法商量。朱鐵成畢竟是兄長,是自己人,是靠山。
可朱鐵成卻早已經不打這個主意了。
這些天來,他早就買了老酒醬肉花生米滿府裡打聽了個遍了,這才知道,若要扶正,必會是那四姨娘林氏,哪裡輪得上自家妹子。
朱鐵成扼腕,實可惜了這莊子了,若是自家妹子扶正了,說不得自己下半輩子也就吃穿不愁有靠了。可現,卻要另想主意了。
早知道前年就不讓虎子成親了,論年紀,倒是正好和大外甥女兒相配。可惜遲了一步,到嘴肥肉就這麼飛了。
朱鐵成咪着老酒,腦子裡一遍一遍想着主意兒。到底,還是讓他想着了。說要接朱氏並儀貞於貞家去住段日子。
朱氏原本是來和他商議怎麼扶正事兒,沒想到自家這個沒腦子兄長不僅直接拋到了腦後,還又出了餿主意。
登時,鼻子都氣歪了。
也不想想,儀兒和於兒還孝期呢!是能平白走親戚麼?
自己還以爲這麼些年過去了,兒子都討了媳婦了,孫子也有了,家底也賺下些了。必是能長進些老成些了,沒想到還和小辰光一樣,還是個豬腦子!
鳳梨話:又要降溫了,我苗啊,趕緊出啊,真是愁死個人。愁人是有姐妹們說是不想看到兄弟姊妹們一個個死掉,不想找虐,可是,真心不會再有人死了額。額,也不是這麼講,人總歸是要死。反正就是現啦,這些小孩子們。至於長大後,呵呵,暫不劇透。不過,我也不喜歡爲了虐而虐,所以姐妹們請放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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