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今兒帶這幅瓔珞是白氏去年送走了住對月可貞後,就開始着手設計。雖然不知道可貞一定會生女兒,可因着白氏本人喜歡姑娘,所以設計還真是比較女性化。
而且,把她和林氏、魏氏壓箱底寶貝都用上了不少。
說起瓔珞,不管是金玉還是絡子,可貞都見多了,可是如此華貴,可貞還是頭一遭見。所以白氏取出來時候,可貞也是唬了一大跳。
瓔珞並不只是用赤金打造,而是用二十八枚金絲球串聯而成,每枚金絲球裡頭都鑲嵌有一枚蓮子米大小東珠。瓔珞下端金絲球之間並排串聯着五枚赤金嵌寶石金飾,兩側從外到內分別是赤金嵌星光藍寶環形金飾、赤金嵌青金石菱形金飾,中間是一塊赤金嵌鴿子蛋大小紅寶石金飾。這三塊金飾,寶石四周都各自嵌有十二粒、二十四粒珍珠。而瓔珞下端,還有一枚赤金鑲嵌鴿子蛋大小東珠做垂掛。
整條瓔珞,東珠、珍珠、星光藍寶、青金石、紅寶石交相輝映,赤金烘托下,顯得格外顯眼奪目,雍容華貴。
別說是可貞了,便是見多識廣太夫人,見到這條瓔珞時候,也是大爲驚歎。
不僅驚歎這用料,是驚歎這工藝和想象。
而滿月禮後,小九這條外家送來赤金瓔珞,也金陵城裡迅速流傳了起來。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當天滿月禮結束後,太夫人大太太便催了可貞去歇息。眼見着小九又被白氏抱走了,可貞便索性和柳月把賬冊造了出來。
白氏林氏蘇懷遠合送這副瓔珞自然是華貴已及,不過其餘衆人送皆也是不菲。
就像是蘇鐸送徐熙《石榴圖》,蘇懷遠送紅珊瑚擺件。顧浩然林氏送白玉響鈴手釧,蘇越派人加急送來赤金長命鎖,方太太送來羊脂玉玉佩,三太太讓家人送來赤金八寶瓔珞圈等等俱是上品。
只不過,讓可貞非常感興趣,是太夫人並大太太送親自九十九枚制銅錢上開了四眼四眼福錢。
可貞也是這才知道,原來現如今人都認爲嬰兒是從死門關跑出來,滿月是運氣好日子,因此爲了孩子長大,一生平安。就方孔錢上打了四個小孔,然後用繩子把四眼連接一起,表示長長久久。一生平安。
可貞覺着很有趣,把玩了半晌才收了荷包裡,準備待會壓炕牀上。
可貞把洗三禮滿月禮中一些名貴首飾收了隔板後,其他都裝箱鎖進了小庫房。
蘇慎看着壘了五六個箱籠“保險櫃”,不由得向可貞笑道:“都擺滿了。”
“纔不至於呢。裡頭地方大着呢!這可是特意做,再擺上五六個箱籠也是擺下。”
所以啊,這架架子牀費工部分就這裡。
蘇慎聽了,稍稍沉吟了片刻,“那我們得努力了,怎麼着也得再生五六個孩子吧!”
可貞愣了半晌。才明白過來蘇慎說是什麼意思,氣得不行,拎起一個枕頭就扔了過去。
蘇慎看着可貞瞪圓了眼睛氣鼓鼓樣子。撲過來抱着可貞樂不可支。
可貞啐他,“別鬧了,時辰不早了,小九也該回來了。”說着又有些擔心,“也不知道換了屋子。小九會不會不習慣。”說着就要下牀。
蘇慎很自然過來給她穿鞋,可貞一愣。不過馬上就笑了起來,一動不動,隨他幫自己穿鞋。
蘇慎替可貞穿好了鞋子,眼見可貞笑得眉眼彎彎,伸手就她鼻子上擰了一把,可貞咯咯笑了半晌。
兩人出了臥房,就聽堂屋裡伺候着小丫頭喜兒說是老姑太太、親家太太已是帶着姐兒回來了。
可貞一聽,忙步進了炕房,果見白氏林氏正盤腿坐炕上逗弄着小九。
可貞一見白氏林氏如此,眼睛瞬間亮了,可不由得又嘟囔上了,“小九醒了,孃親和姑祖母怎麼都不叫我呢!”
說着自己也上了炕,心肝寶貝過來逗着小九。
“你成天價逗着沒完,也讓躬懋抱抱吧!”
林氏見蘇慎眼巴巴看着大紅襁褓,向可貞笑道。
可貞聞言,果真把小九抱給了蘇慎。
“抱抱你閨女,仔細她都不認識你了!”
“怎麼會,岳母說了,小孩子也是有耳朵,她出生前我沒少和她說話,她怎麼可能不記得我。”
蘇慎很自然接過了孩子,辯白道。
這些日子以來,他每天也能抱會兒小九。慢慢,動作也不再僵硬了。
只是,蘇慎不說這話還則罷了。說了,倒是又引得可貞瞪了他一眼。
蘇慎也想到了什麼,登時呵呵傻笑了起來。
白氏林氏看着這一家三口,別提多歡喜了。
只不過之後說話,讓可貞一下子就含了淚。
可也知道,自己產育,林氏白氏蘇慎能陪着自己四五十天光景已是不可想象事兒了。
可貞自己也是非常感激感動,雖然滿心裡不捨,眼裡含淚,可到底,點了點頭。
“別哭了,仔細小九笑話你。”林氏眼見可貞紅了眼眶,自己也傷感了起來。
“可不是,等明年書院開學了,你外祖父祖父住去了書院,我和你娘也就得閒了,到時候我們會時常過來看你。你只管安心,好好照顧小九,我們也就安心了。”白氏給可貞擦着眼淚,連番勸道。
可貞忍着眼淚連連點頭,看得站炕旁蘇慎心裡也酸澀了起來。
晚上時候,可貞雖然不捨得,還是把小九留給了林氏白氏照看,自己服侍着蘇慎回了臥房歇息。
“別傷心了,等小九大些。我稟了祖母母親,帶着你們娘倆回湖州府小住。”摟着還有些抽噎可貞,蘇慎親着她面頰,安慰道。
可貞知道蘇慎並不是個空說大話人,可她已經爲人妻爲人媳了,吁了一口氣,摟着他腰,道:“你不必擔心我,孃親姑祖母能過來陪我這麼久,我已經很高興了。現也不過只是有些傷感罷了。過兩天就好了。”
蘇慎應了一聲,半晌,嘆了一口氣。“再過兩天,我就要服侍着岳母姑祖母和舅舅舅媽一道回湖州去了。”
語氣中滿是不捨。
可貞應了一聲,摟着蘇慎手緊了。
可隨後就聽到了蘇慎戲暱,“所以啊,我們得抓緊時間。”
可貞還沒來得及翻白眼掄拳頭。已是被蘇慎翻身壓了身下了。
想着明兒是他生辰,自己身子也恢復很好,而且說實話,將近一年沒有了,說不想真是假……
只是可貞估計不足,這也就導致。翌日可貞起來,覺着自己這個布娃娃又被拆了一次。
蘇慎看着可貞飛過來眼刀,恍若未覺。依舊笑嘻嘻湊上來,一面給可貞揉着腰,一面興致勃勃問道:“蘊兒,今兒是我生辰,你送什麼畫給我?”
可貞翻了個白眼。“什麼畫啊字,沒有。你不知道我懷着身孕啊!”
這些年來,蘇鐸蘇懷遠林氏白氏魏氏一干人生辰時候,可貞都是一整套衣裳鞋襪,這已是慣例了。可今年懷着小九,誰生辰她都趕不上。於是,便懷孕初期,給每人畫了一幅立軸。按着日子,一一送了出去。
蘇慎,可貞自然也是備着。只是這會子,她一點都不想送他了。
“是嗎?我想想,難道是因爲我昨兒還不夠賣力纔不送我賀儀嗎?”
蘇慎這些日子以來也大致摸清了可貞性子了,知道可貞鮮少有真正氣惱時候,所以不但不收斂,反而是卯着勁逗她,附她耳邊作怪。
可貞抿着嘴脣,狠狠他手臂上擰了一把,“外祖父舅舅還說你老成,我看是他們全被你騙了。”
“外祖父舅舅眼光再準也沒有了,不過你我夫妻,還要那麼老成做什麼!”蘇慎說着,拉着可貞剛剛擰過自己手放到嘴邊重重親了一口。
說着又握着可貞手,正色道:“蘊兒,我還沒有多謝你,多謝你給我生了小九。”
可貞瞬間就心花怒放,可是,竟又有想哭衝動了。不過到底還是忍住了眼淚,伸手蘇慎胸前捶了一記,“說小九好像不是我閨女似。”
可到底,還是咯咯咯笑了起來。
可笑過之後,又覺着自己智商好像出了問題。
抿了抿嘴,有些擔心,自己不會真要傻上三年吧!
話雖那麼說,不過起身後,可貞還是去書房取了早就裝裱好一副《雪竹圖》立軸送與了蘇慎。
那一段時間,可貞日日作畫,畫意精進了不少,雖然還是那副《雪竹圖》,可不論是筆觸還是意境,都比以前兩副好上許多,蘇慎很是喜歡,讓可貞把這畫收自己箱籠裡,好帶去湖州時時賞玩。
可貞自然應了,利利索索收拾好箱籠,就和林氏白氏照看小九去了。
看着睡得正憨小九,林氏有一肚子話要和可貞說。
這趟能過來照顧可貞產育,她真是萬分感激太夫人和大太太。
不僅能讓她照顧可貞將近兩個月,太夫人大太太爲了讓她們多多相處,是基本上都不大過來,把時間空間都留給了她們,還只怕她們不舒心、不習慣。
能有這樣親家,林氏真是大大鬆了一口氣。臨走時都細細囑咐可貞要孝順,要知禮,聽得太夫人大太太心裡亦是傷心了起來。
下午還有一,補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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