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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慎原本就是個很細心很貼心頗會照顧人,再加上可貞之前兩次坐胎,小九時候他還陪了幾個月,可到了晏哥兒他是一點都沒能照顧到,聽說可貞吃了大苦頭,所以對可貞真是心有愧疚。
到了這會子,也真是有心想要補償可貞,所以可能就想多照顧照顧可貞多陪陪可貞。而且,他也真是這麼做了。
白日衙門裡時候,一歇都不歇,量把該做事兒下衙前全都完成了,然後回來後就一心一意照顧可貞。即便只是攙扶着可貞走上兩步,給可貞倒盞茶剝個果子念段書。
又爲了可貞能定定心心臥牀安胎,不僅把晏哥兒管很好,還接手了小九功課,親自盯着兩個小上學做功課。
兩個小即便知道要有小妹妹了非常歡喜,可看着自家孃親胃口不開,總能聞到自己聞不到怪味兒,整日整日臥牀休養,也不敢讓人費心,乖巧不行,生怕擾了孃親和小妹妹。
還是等到大半個月後,可貞大早上起來突然之間胃不難受腿不酸,餓心裡發慌胃口恢復如初,這才故態復萌,又歪纏起了可貞來。
而這時候,別說整個縣署衙門知道可貞有孕了,就是整個掖縣城,該知道,基本上也都知道了。
過來探望太太娘子,那叫一個絡繹不絕。就是上頭幾個衙門裡主官佐官家太太奶奶們,也都派人送了賀儀過來,董太太是親自過來看望她。
見得可貞迎了出來,忙上前攜了她手,“怎麼出來了,我們自己。還用計較這些!”
一面說話,一面不着痕跡打量這宅子屋子。
這還是董太太來了掖縣這麼多年,頭一遭往知縣宅來,不比旁人,董太太是知道些可貞身家。雖說三太太也提過兩句,可多都是從孃家得知消息。知道可貞專做田皮買賣,這麼多年過去了,已是金陵及周邊府縣首屈一指人物了。
所以看着這屋子裡傢什陳設,真是有些詫異。
不過到了董太太這個年紀這個閱歷,再詫異也不會七情上面。
坐定後。蒲月帶着人上了茶點。董太太抿了口茶才又和可貞拉起家常來。問着可貞身子怎麼樣,懷相好不好。
“聽躬懋說你聞不得飯菜味兒,可好些了?”
……
回家後。不由向董知府嘆道:“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可是也有一句話,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這人氣韻,還真不是靠着金銀珠寶就能堆砌出來。”
董知府挑了挑眉,好笑道:“你這又怎麼了?”
董太太便把知縣宅見聞感想都告訴了董知府知道。
“……看着不顯。可一靜一動皆是氣韻,到底是武功堂蘇家。”
董太太自己也是打小就富貴窩裡長大,玉食而肥、廣廈而居、錦衣而立,既是精益求精,又捨得鋪張。居移氣養移體,從骨子裡就能透出這難以言喻奢貴華韻來。
可今兒她知縣宅裡所見所聞。說起來,宅子也就這樣,甚至都有兩分粗糙;家裡頭上上下下衆人衣着也搭不上華美二字;吃食上也沒有那般山珍海味奢侈;傢什陳設上也不曾金樽玉器那般奢華。
可關鍵。讓她印象深刻是人。這麼一大家子,主子們,哪怕一個懷着身孕,兩個還是孩子,可依舊衣着容貌、行爲舉止皆是得體大方、優雅從容。而下人們。不管男女大小,俱是分工明確、執事謹敬。
由人及物。這會子再細細看來,原本看着根本不顯、甚至有兩分寒酸衣食住行,這會子卻只覺着整潔大方、質樸無華,只讓人覺着舒適愜意。
讓她不由得感慨,到底是武功堂蘇家,不管是爲人還是處事,永遠都是這份家族沉澱下來淡定和從容。
董知府聽了呵呵笑,“老話常說,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武功堂蘇家立世百餘年,若是連這點子底蘊教養都沒有,也不可能一門七進士了。”
說着話兒又稍有躊躇,正拿捏不住到底是說還是不說時候瞧見了妻子眼裡微微笑意,才一口氣問出了口,“今兒你去躬懋家,可知道躬懋有屋裡人?”
董太太先是一愣,不過馬上就明白了丈夫意思了,搖了搖頭,“並沒有。”想了想,“倒是有一個執事大丫頭是梳了婦人髮髻,可我聽曼姐兒晏哥兒都尊稱她一聲姑姑,下人們對上她也都尊稱一聲姐姐,應該不是躬懋小星。”想了想衆人對上柳月恭敬態度,又想了想那院落佈局,肯定道:“或許原先是有,不過並沒有帶過來這是一定。”
董知府聽了這話點了點頭,心下暗忖,還真是蘇家人。
不過,“躬懋媳婦到底年輕,這會子又有了身子怕是照顧不到,你多上點心,別讓那起子小人把躬懋勾引壞了。”
董太太心下一凜,忙應下了。自此,也真是上了心了。隔天就給鳳陽去了信,之後每隔兩天就要打發人去縣衙看看可貞和兩個孩子。又遣了人四處留心,凡是上門或是請了蘇慎出來上酒樓上家裡坐席,都要細細查上一查,就怕那些個膽大白天小人會暗地裡給蘇慎塞人。
而知縣衙門裡穩坐釣魚臺可貞卻完全沒有這樣擔憂,因爲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回事兒。
畢竟蘇慎京裡獨自待了三年多,完全有理由收個通房或是納個小妾他都不曾這樣做。現如今,兩口子都一處了,又正是如膠似漆蜜裡調油時候,再加上蘇慎還有雄心壯志立誓要做出一番事兒來,哪有那個心思去想着通房姨娘。
況且,這時候朝廷對官員私生活管還挺寬。明文規定,府州縣官員不得於任內娶納任地民女爲妻妾,違者杖刑。所以即便上有計策下有對策,可敢明目張膽做下這樣事情,雖有,可還真是不多。尤其是蘇家這樣人家,不會做下這種昏聵事兒。
畢竟像蘇家這樣人家,個人已經不代表個人了,敢亂來,一旦被政敵抓住把柄,那能毀了一個家族。沒有人會爲了家族利益罔顧律法,只爲滿足一時歡愉。
只不過,顯然有些人完全是不這樣認爲。
……
掖縣城內東南隅小十字口街北首路東有座三進式四合院十分打眼。
黛瓦粉牆清淡高雅,封火山牆錯落有致,捲棚式廳房結構飛檐斗拱,花園裡養魚池假山應有有,朱漆大門外框門罩是富麗堂皇,渾然一副富貴氣象。
不管是氣派,還是歷史感,整個掖縣城內,不說首屈一指,可也是數一數二了。
而這裡,就是掖縣城內數得上名號豪紳——黃氏家族祖宅。
這會子,外院書房裡頭,縣屬衙門食堂裡管廚諢名黃老癟黃東日,正和黃老爺黃益密談着。
“叔父,這回我能打包票,蘇老爺確實沒有帶着小妾通房上任。”黃老癟坐下首,屁股只搭了個圈椅邊兒,胖胖身子往前傾,一條腿用力支楞着——這是他這些年來經驗,畢竟只有這樣,才能需要站起來時候能第一時間站起來。
果然,話音剛落,這團肥肥身子就立馬站起來了。
因爲,坐上首黃老爺已是站起來了。
黃家有個祖上傳下來習慣,有什麼想不通事情就轉圈圈。小事兒繞着屋子宅子轉,大事兒繞着掖縣城轉。不管什麼事兒,通常轉着轉着也就能想通了。
只不過這回好像僅僅繞着書房轉是不大夠了,黃老爺繞着書房少說也轉了三四十圈了,轉黃老癟都站不住了,卻見黃老爺順着叫就想往門外拐,登時就眼皮子直跳。
幸好是,這剛剛拐到一半,黃老爺又回來身不動膀不搖橫刀立馬坐了上首紫檀木圈椅上,朝着黃老癟吹了鬍子瞪了眼,“大老爺有沒有小妾通房,與我們何干!”
原本他還不確定,可轉了這麼多圈下來,他算是想明白了,還是那句老話,一動不如一靜。大老爺究竟是個什麼性子,說實話,真還沒人拎清。畢竟年紀還輕,就算反覆無常些也是常有。所以啊,既然是個反覆無常,那些個沒有把握能夠一擊即中事兒,還是不做爲好,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壞了事兒,那就得不償失了。
再說了,想要和大老爺交好,多少法子使不得,哪裡就一定要送女人。就說現如今知縣太太有孕了,等到來年生下了小少爺,打了齊齊整整長命鎖送了去討了彩頭,就比什麼都強。
黃老癟一噎,面上雖賠笑,“您說是,您說是!”可心裡已是埋怨開了。
真是,昨兒也不知道誰火急火燎非要他立馬就去打聽消息,查查大老爺屋裡有幾個姨娘通房。那個急迫勁兒,就好像有今天沒明天似。結果今兒消息打聽來了,得,又改主意了。
真是,比大老爺還難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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