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一處地窖中。
這裡面本來是用來儲藏盛放酒品瓜果和蔬菜的,如今多了兩個人出來。
外面雖是天光大亮,可這裡卻是黑暗,因爲儲存這些東西需要一個密閉的空間,加上地下溫度低,才利於那些瓜果蔬菜的儲藏。
不過這地窖裡面有一扇留來排氣換氣的裝置,空氣尚能流動,倒也不至於窒悶。
而就是從那處透了外面一絲微弱的光亮進來,然而在這間地窖中就如螢火一點,不過石湖子她隨身攜帶了火摺子,將其拿出吹了一吹,火摺子所散發出的光亮又給這間地窖增添了些許光明。
石湖子舉着火摺子帶着何時了找到一個乾淨整潔的地方招呼讓他先坐下,她則又去拿了擺放在一旁的筐子裡的桃子往自己身上擦了擦遞給他,“少爺,吃桃子。”
她眉眼彎彎地笑,在火光的映照下眼睛彷彿有小星星在閃。
何時了嗯了聲,伸手接過,當即就放在嘴邊咬了一口。
水蜜桃的香甜頓時沁滿了他口齒之間緩而清香四溢到他心房裡。
他看着石湖子,目光不自覺被她那雙清澈明亮又閃動着星光的眼睛所吸引。
石湖子對上他的視線,衝他眨了眨眼睛,一副好奇的樣子問:“少爺你幹嘛躲水姑娘呀?”
何時了嚥下吃得一口桃子回:“她,她太煩人了,我不喜歡她。”
石湖子突然忍不住笑了聲出來,她捂着嘴哦了聲,又問:“水姑娘那麼漂亮你都不喜歡,那少爺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呀?”
何時了輕蹙了下眉,他搖搖頭,“不知道。”
“嗯……那好吧。”石湖子見他蹙眉凝思的愁樣,決定不爲難他了,遂換了個話題,安慰他,“少爺你放心吧,水姑娘她肯定找不到這裡來的。這裡有那麼好吃的,咱們可以在這待幾天都不成問題。”
“待幾天?”何時了他沒想過,又望着石湖子,啃了一口桃,就他和她嗎?他感覺不是很好。
畢竟孤男寡女的傳出去對她肯定不好,而且要是在這待幾天不出去,姐要有事找他又找不到,一定會急的。
於是他衝石湖子緩緩搖了搖頭。
“嗯?”石湖子眉梢一挑,轉而又微微一笑,善解人意地說:“那少爺想什麼出去就什麼出去。”
“不過若是水姑娘一直待在山莊不走,她怕是還會天天來找少爺你。”
她一手握拳撐着腮幫,看似一個人在那喃喃嘀咕着,卻是用餘光瞥了一眼何時了,“水姑娘她一定是很喜歡少爺你吧,不然她怎麼會天天去找少爺你呢?”
“不過我怎麼聽山莊的人說水姑娘她似乎跟傳言中的不太一樣,他們都說雲水閣閣主的千金溫柔淑雅,矜持有禮,是大家閨秀,可是來到咱們山莊的水姑娘卻是與傳言中的大相徑庭。”
“聽說她每天都要往少爺你那跑好幾次,還喜歡把門關起來對少爺動手動腳的,是嗎少爺?”嘀咕到最後她忽然回了頭,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裡充滿了好奇。
何時了聽到她在那嘀咕了,雖然她嘀咕的聲音很小,可是他還是聽見了,然後他點點頭,重重地嗯了一聲,他也是那麼覺得的。
於是他開口說:“你,說的對。”
“啊?”石湖子雙手換做抱膝狀然後歪了歪腦袋看他,眼睛睜得大大的,“少爺聽到我在說什麼了?”
何時了嗯了聲。
“那少爺覺得我說的對?”
何時了又點了點頭,一口桃子吃得一邊的腮幫鼓鼓的,那模樣竟有點可愛。
石湖子不由得笑了笑,又道:“那如果真是如此,不知道少爺有沒有想過水姑娘接近少爺或許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何時了想了想,是也想要他的《山海圖》嗎?還是什麼?他思索着忽然一手捂住了腦袋,那裡又因爲想多些東西還尤其是關於《山海圖》的而頭疼了!
他抱住自己的頭,晃了晃,一臉看起來痛苦的樣子。
石湖子連忙關心地詢問:“少爺你怎麼了?”
何時了看着她,搖搖頭沒說話,抱着腦袋的手緩緩放下來卻還是緊緊握成了拳頭,石湖子細心地觀察着他的臉色和神態動作,觀察入微,像是發現什麼,他是不是頭部曾受到過重擊造成之後不能深思多想一些東西,這種情況她曾經在別人身上也見過,不過提到這裡也差不多了,再逼下去只會適得其反,於是她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笑着柔聲說:“少爺我們不想那些了,今天我們就在地窖裡好吃好喝!”
說着,向他伸出一隻手,“走,我們去藏酒的那邊看看。”
何時了凝視着她那雙帶着手鍊的手,手鍊上以花瓣做裝飾,從食指連接到手腕處,片片花朵顏色鮮豔粉嫩,是春暖花開一般的氣息。
他怔了下,鬼使神差一般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石湖子握住他的手,帶着他舉着火摺子往地窖裡頭更深處去。
這間地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塊地方用來盛放水果,一處用來放蔬菜,還有最裡面的一部分儲藏的都是一些酒,酒缸上落滿了灰塵,看樣子有些年頭了。
這裡面的溫度比外面低了不少,待在裡面正是十分涼快,石湖子在前面走着走着,腳下忽然不知踩到了什麼,只聽嘎吱一聲響,緊接着在堆放着一排酒缸的後面有一扇厚重的正緩緩打開。
石湖子最先看到,她望着那處,驚訝地叫了出聲,“少爺你看,那裡竟然有扇門!”
隨着石門的緩緩打開,只聽有一陣潺潺的流水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