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

五月初五端午佳節,掛菖蒲、插艾葉,包糉子……

在端午節那天,石湖子特地起得很早,先去了青林院中的廚房燒水煮雞蛋,然後把煮好的雞蛋一一分給院子裡那些小孩,幫她們把雞蛋裝進昨天晚上她給她們編出來的五□□兜裡,掛在脖子上,她們的手腕上都也戴有她給她們編的紅繩,繩子上有串了一顆狗牙的還有串了一枚小桃仁杏仁什麼的。

小孩子們歡喜地手戴紅繩,脖掛五□□兜裡頭裝着雞蛋過端午。

之後石湖子叫她們都先去玩吧,她還要包糉子,等糉子包好再叫她們來吃。

石湖子本來是不想給胡索那熊孩子編紅繩和五□□兜戴的,但後一又想,不能明着故意冷落不待見他,畢竟要是讓別人看見了一羣小孩都有就他沒有,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呢,更何況要是那小子看見別人都有,就他沒有,一定會死纏着石湖子怎麼也得讓她給他弄個戴。

他戴着五色絲繩網兜裡的雞蛋跑去和那羣小孩子們一起玩了,玩了一圈過後,他用自己網裡的雞蛋把其他小孩網裡的雞蛋都給碰碎了,然後他特別洋洋得意地去跟石湖子炫耀說:“看我厲害吧!我砸了那麼多人的蛋,可我的蛋依舊堅/挺,連個碎裂的痕跡都沒有!”他摸着脖子上掛着的他那顆寶貝蛋,準備把它拿出來分享給石湖子一塊吃。

石湖子嫌棄地揮開他,“誰要吃你的蛋啊?趕緊拿開拿開!”

胡索哼了一聲,砸破蛋殼剝蛋,邊剝邊誇,“我的蛋可好了,又大又堅/挺,剝掉外面一層殼,裡面又柔軟彈嫩,味道簡直美極了,你真的不要嘗一嘗?”他笑眯眯的,話裡藏話,意有所指耐人尋味。

石湖子呵呵兩聲,“蛋再好,那也是我煮得好。”

“對對對!”胡索一個勁點頭,“是姐姐你火候駕馭的好!才能讓小弟我吃了一口感覺昇天了。”

“那你趕緊昇天去吧。”石湖子毫不客氣地說,“別再這煩我了,趕緊走開走開一邊玩去。”她又揮手趕他。

胡索哪裡肯走,吃完了蛋,又擼起袖子來熱情殷勤地道:“姐姐我來幫你一起包糉子吧。”

石湖子打退他的手,兇巴巴瞪了他一眼,一手指着門外,“趕緊給我滾。”

胡索撇撇嘴,哼了聲,捏了碗裡留包糉子的兩顆蜜棗往嘴裡一丟,蹦蹦跳跳出屋去了。

一直快到午時石湖子才和院子裡另外兩個少婦將糉子包好又煮好,拿去分給院子裡的其他人吃,石湖子特點還留了幾個她親手包的糉子,準備等過一會把它們拿去隔壁的玄觴樓給何時了吃。

臨要去的時候,她發現胡索那熊孩子又鬼鬼祟祟跟在她身後,被她發現了,她猛一回頭瞄準他,那犀利的眼神把熊孩子給嚇了一跳,胡索登時一咯噔,笑嘻嘻走到她面前,拽了拽她的裙襬仰着張小臉問:“姐姐你要去哪啊?”

石湖子拂開他的手,“你管得着嗎你?”

胡索蔑哼哼的,雙手作抱胸狀道:“我看姐姐是想拿糉子去給我了哥吃然後想討好他吧。”

石湖子伸手捏了一下他嘴角,只聽“啵”的一聲響,“是又怎麼樣?”

她也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並不因爲他看破了她的真實想法而覺得有什麼,反而讓她可以肯定眼前這個小孩絕對不簡單。

胡索搖搖頭,“不怎麼樣!”轉眼又衝着石湖子討好地笑,上前去抱住她胳膊,說:“姐姐讓我跟你一起去吧。”

石湖子甩開他的手,又用一指點點他額頭,“你想得美!”說罷,轉身就走,身後胡索不死心地還要跟上來,卻見石湖子突然回了頭壓低了嗓音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跟他說:“你再跟着我,小心我下個月扣了你的解藥,不給你藥吃。”

胡索一聽立馬頓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不動了,他氣得在原地蹦噠了兩下,氣呼呼看着石湖子遠去的背影,心道:湖子姐姐,等將來有一天小爺我一定讓你哭爹喊娘求我饒恕!哼~

……

石湖子去了玄觴樓,發現何家二少又在一個人坐在樓前的臺階那裡雕刻東西。

他的神情專注而認真,彷彿沒瞧見她從青林院直通這裡的偏門走來了似的。

石湖子腳步放得極輕,也不想驚擾到他,她望見何時了一頭隨意束起的長髮在夏日的風中飄舞着,額前一側的劉海有些長了,快要沒過他的眼睛,風揚起落在他臉頰一側的幾縷長髮時,她便能夠瞧見他英俊而冷硬的側臉,刀削斧刻一般的弧度,那樣冷冽的線條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他從外表上看起來就不是那種容易接近的人,又因爲忌憚他的武功和與他形影不離的那把絕影劍,山莊裡的人一般都不敢主動靠近他,但實則石湖子知道,他不是那種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人。

前幾日胡索那熊孩子跳他身上一通亂摸亂翻他都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但對於初初見到他的那一晚,秋月姐姐對他這樣那樣最後遭到他冷眼相待的,看來這還是因人而異,不知道她要是現在上手在他身上一翻搜摸,他會是什麼反應?

石湖子不知不覺怎麼就想到了這個,她晃晃腦袋,把那些急於求成的想法給揮散,捧着幾個大糉子走近。

一陣淡淡沁人的香味迎風而來,撲入鼻中,何時了方纔擡頭看見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面前的娉婷少女。

她臉上始終帶着笑,若春花柔麗,似驕陽明媚,眸如清泉,澄澈而無邪。

“你 怎麼來了?”他略顯詫異,望她一眼,很快又別過眼去,似乎不習慣與不太熟的人對視。

石湖子笑吟吟道:“今天端午節,我來給少爺送糉子吃。”說着把糉子雙手捧到他面前,又道:“這些都是我親自包的煮的,胡索那熊孩子說特別好吃,一連吃了好幾個,我就想着給少爺你留幾個,讓你也嚐嚐。”

何時了看着那幾個包得精緻玲瓏的三角糉,不由得便想到會包出這樣好看的糉子的人一定很心靈手巧。

他望着石湖子,愣了下,而後忽然就嗯了聲,其他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石湖子笑了笑,自然而然地落坐在他旁邊的臺階上,把包着幾個糉子的油紙攤開放到她和他中間的臺階上,然後拿起一顆糉子解開上面的紅絲線再剝開清香翠綠的葦葉外皮,露出裡面白胖胖的糯米紅棗餡的糉子,伸手便將剝好的糉子遞到了何時了的嘴邊,眉眼彎彎地笑道:“少爺你快嘗一嘗我的手藝怎麼樣?”

她的一雙清眸中充滿了期待。

糉子就在嘴邊,捧着糉子的那雙纖纖玉手也離得他那麼近,何時了一時有些不自然又侷促了起來,他忙從她手中接過糉子,身子又往後退了退,悶頭咬了一口糉子聲音含糊地道,“我,我自己來。”

石湖子掩脣輕笑,覺得他那副緊張的模樣真是有意思,眸光一瞥還發現何家二少的耳朵都紅了紅。

她忽然想到,那天夜裡他被秋月姐姐抱住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般緊張,不過那天夜太黑了,她看不見,別說她看不見了,秋月自己也沒瞧見,只知道他冷冷地甩開了秋月。

何時了幾口就將糉子給吃完了,石湖子一直看着他,見他吃完忙眨了眨眼睛問:“怎麼樣少爺,好吃嗎?”

“……嗯,好吃。”何時了點了下頭。

石湖子飛快地又剝了一個櫻桃火腿餡的糉子遞到何時了跟前,“那少爺你再嚐嚐這個?”

何時了本來不想吃了的,可抵不過她滿懷期待的眼神,又接下了那顆糉子吃起來。

“好吃嗎?”

“嗯,嗝~”緊張地好吃的都吃噎着了。

石湖子在心裡哈了一聲,越瞧何家二少,越覺得他可真呆!

就像披着羊皮的狼一樣,不過他是反過來的,是披着狼皮的羊。

石湖子又問起,“少爺你就一個人過端午節的嗎?”

何時了回道:“我 不喜歡 人多,姐 她又忙。”

石湖子哦了聲,“那沒關係,以後你姐姐忙的話,就我陪少爺過節,少爺你就不會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兩個人又不多,正好。”

何時了沉默着沒有說話,只無聲地看了她一眼,恰好石湖子也轉過了臉去,與他的目光相撞,何時了忙收回看她的目光,卻被石湖子叫住,“噯,少爺你等一下。”

她湊近了他一點,伸手到他嘴邊,何時了不明所以想要躲開,卻還是被她的手觸碰到嘴角,頭頂陽光正好,迎着光,他看見她櫻粉色的脣瓣在陽光下泛着晶瑩剔透的光澤,水潤潤的,在櫻脣上方偏左一點點,有一粒小痣,像硃砂。

“是米粒啦!”石湖子拭掉那粒黏在他嘴角上的米粒,跟何時瞭解釋道。

何時了頓覺有些尷尬,微微低下了頭去。

石湖子的手剛要從他嘴角上收回來,就聽到一句冷不丁的質問聲傳來,“你們在幹什麼?”

4.四27.二十七24.二十四2.二16.十六27.二十七3.三18.十八30.三十8.八30.三十22.二十二9.九19.十九19.十九3.三18.十八21.二十一29.二十九12.十二10.十26.二十六32.三十二17.十七31.三十一29.二十九8.八31.三十一13.十三30.三十6.六17.十七32.三十二20.二十7.七14.十四9.九2.二13.十三21.二十一1.一28.二十八10.十5.五17.十七16.十六9.九28.二十八13.十三20.二十11.十一4.四22.二十二2.二17.十七20.二十16.十六9.九25.二十五20.二十17.十七8.八5.五1.一7.七20.二十1.一14.十四2.二20.二十25.二十五11.十一26.二十六14.十四6.六11.十一32.三十二12.十二7.七16.十六14.十四31.三十一20.二十32.三十二7.七14.十四19.十九8.八29.二十九10.十8.八19.十九10.十24.二十四7.七18.十八14.十四18.十八
4.四27.二十七24.二十四2.二16.十六27.二十七3.三18.十八30.三十8.八30.三十22.二十二9.九19.十九19.十九3.三18.十八21.二十一29.二十九12.十二10.十26.二十六32.三十二17.十七31.三十一29.二十九8.八31.三十一13.十三30.三十6.六17.十七32.三十二20.二十7.七14.十四9.九2.二13.十三21.二十一1.一28.二十八10.十5.五17.十七16.十六9.九28.二十八13.十三20.二十11.十一4.四22.二十二2.二17.十七20.二十16.十六9.九25.二十五20.二十17.十七8.八5.五1.一7.七20.二十1.一14.十四2.二20.二十25.二十五11.十一26.二十六14.十四6.六11.十一32.三十二12.十二7.七16.十六14.十四31.三十一20.二十32.三十二7.七14.十四19.十九8.八29.二十九10.十8.八19.十九10.十24.二十四7.七18.十八14.十四18.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