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佛郎機是你們東雍惹來的麻煩，我給你開這樣的條件，已經夠好了。”沐有威說道。
魏大臨聽到話說到這份上，也不敢怠慢，說道：“大人，何處此言，下官愧不敢當，只有大人有命，下官敢不從命。”
“好，明日之戰，就拜託魏大人。”
時間過的很快，眨眼功夫，一夜就過去了。
天矇矇亮的時候，佛郎機艦隊就可以出發了。
亞伯奎不準備從金門島西邊出海，因爲金門島西邊出出海口要比東邊的要窄小許多。他準備再次闖廈門灣。
就在佛郎機艦隊出動的時候，大明這邊立即就知道了。無他，福建沿海都人煙稠密的地方，佛郎機在泉州與月港的舉動，已經同時惹怒了官府與士紳。他們全部發動起來，整個福建沿海都遍佈眼線，佛郎機人的動作根本無法逃過。
“報大人，佛郎機人返回廈門灣。”立即有人傳遞消息過來。
“好。”沐有威說道：“黃士龍聽令。”
黃士龍站了出來道：“下官聽令。”
“本官命你率兵擊賊，攻破佛郎機人。”沐有威說道。
“臣聽令。”黃士龍接令。
黃士龍接令之後，停泊在金門所的所有戰艦，全部一一駛出金門。在廈門灣內雙方列陣，一場大戰，即將發生。
佛郎機艦隊列成一字列。離開海灣，徑直衝向大海。
黃士龍將所有船隻分爲數隊，衝向了佛郎機。
雙方戰艦徑直撞在一起。
雖然大明水師艦隊的戰鬥力相當弱，但是在黃士龍的掌控之下，卻將船多的優勢發揮到了極限。艦隊分爲五隊，此起彼伏，分別衝擊佛郎機艦隊的不同方向。
這種作戰模式讓亞伯奎感到十分的頭疼。
這種靈活機動的作戰模式，讓亞伯奎不能適應。亞伯奎不敢怠慢，唯恐稍不注意，佛郎機艦隊就會被截成兩半。
雙方在廈門灣數十里寬的海域之中，反覆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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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還有魏大臨的船隊虎視眈眈。
這樣激烈的戰鬥之中，明軍的戰船自然有所損失，甚至有的船隊居然會動搖。不過黃士龍顯示出他的鐵腕，但凡是後退，黃士龍將整船軍官斬殺殆盡。不死於敵，就死與己。
整整一天鏖戰，魏大臨並沒有出手的機會。
黃士龍傷亡慘重也維持着陣線不崩潰，將佛郎機人給堵了回去。
夜裡，佛郎機艦隊，再次回到他們出發的地方。
這個時候，整個戰艦上都死氣沉沉。
整整一天的戰鬥。佛郎機艦隊一直佔據上風。將整個大明艦隊壓制的不成樣子，如果不是黃士龍組織得力，大明艦隊早已崩潰了不知道幾次了。
即便如此，今天戰沉的船隻，有數十艘之多，福建沿海的兵力損失了一小半。這樣的損失，足以讓福建水師傷筋動骨了。
福建廣東水師是大明水師的主力。北方水師根本不成氣候，可以說廈門灣一戰，讓大明水師十分之一的兵力都折損在這裡了。
這樣的大戰，大明以大明的實力，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打幾次。
只是佛郎機人並不知道其中的奧妙，但是佛郎機這一戰也打不下去了。
“我們彈藥消耗太大了，如果明天還是這樣的鏖戰，我們的彈藥不可能支撐了。”
“我們不能等到明天再走了，必須今天晚上走了。”亞伯奎說道。
“晚上，夜航？在陌生的海域之中夜航，這風險太大了。大人？”
在陌生的海域夜航的風險之大，白天航行的時候，還會觸礁，而夜晚如果不辨方向，誤入暗礁地域，就能將整個船隊給葬送了。
亞伯奎說道：“我們數次出人廈門灣，對於廈門灣的水情已經探測出一二，即便是在夜裡，也出行的把握，在五成之上。”
亞伯奎是一個有心人，他每次都行動都會注意航道，這出人兩次，雖然沒有完全記住航道，但是記住了不少。在他指引之下，夜裡衝出廈門灣還是有幾分把握。
在夜晚不僅僅是佛郎機的障礙，也是明軍的障礙，雖然明軍對廈門灣的海域還算熟悉。但夜晚航行的危險，也不容小窺。
而且就是沒有把握，也要做了。
事到如今即便是有五成把握也必須拼一拼了。
這樣危險的處境，讓佛郎機人沒有多少話，立即開始整理，他們將剩下的彈藥重點裝在幾艘戰艦之中，由這幾艘戰艦開路。
不過還不等佛郎機人全部準備好。別人就準備好了。
在外面警戒的人忽然來報，有船隻夜襲。
忽然一道火光從遠處點燃，一處處火點，在海岸上連成一片，都是成片的火船。向這處海灣衝了過來。
從東到西之間將整個海灣都封鎖住了。
這一次火船攻勢，幾乎將金門所，中左所，高埔所還有福建漳州泉州的漁船都徵召了不少。全部都投進這一次火船攻勢。
黃士龍就在主持大局，暗道：“今日的攻勢，看你能不能躲得過去。”
只是就在黃士龍覺得大功告成的時候，卻見佛郎機戰艦也開始行動了。
亞伯奎說道：“我現在要召集死士。如今這個局面，我們必須有人做出犧牲，才能離開這裡，必須有人撞開火船，誰去。”
正好亞伯奎這個時候正在開會。不要召集人手下命令。
“我去，反正我也活夠本了。”
亞伯奎知道現在不是拖泥帶水的時候，立即下令向外面衝。前面兩三艘戰艦衝在最前方，他們遇見火船。火船與兩三艘戰船撞在一起，火焰迅速的蔓延到大船之上，不過片刻之間，整個大船都被大火點燃，熊熊大火，好像兩座火山在海面上燃燒起來。
但是這幾艘船自己的身軀擋住了火船，並從火船開闢一道航道。讓剩下的船隻可以從這一條航道之衝出來。
火船這東西，放開之後，就失去控制。所以面對這樣的局面。黃士龍也無能爲力。不過，深夜出航，又是在這樣的局面之下。佛郎機戰艦經受的磨難還在後面的。
黃士龍立即下令道：“所有戰艦不分隊形，衝過去，接舷戰。”
黃士龍身邊帶着艦船並不多，白天一天的鏖戰，很多船隻都受到了損失。黃士龍也是託大了，覺得火攻可以搞定一切。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佛郎機人的反應如此之快。
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黃士龍就算是游泳也要阻止他們離開。
這個時代的夜戰，簡直是失誤大合集。這些失誤並不是一方有，而是雙方都有。比如說佛郎機人因爲衝出來的時候，有三艘船落在最後面，被火船給燒到，變成一片熊熊燃燒的火船。
而黃士龍這邊，更是無數船隻撞擊的亂響。
黑暗之中，什麼也看不見。什麼旗語都無法傳遞，即便是用火光傳遞信號，也是不行。所有船隻都失去了控制。
好一片亂戰。
一連打了大半夜，這一場亂戰對明軍有利，在黑暗之中，佛郎機的火炮根本瞄不準。很多時候，都會莫名其妙的與對手撞在一起，在黑暗之中反覆廝殺。
不過還好，雙方的船型不同，雙方還不至於殺錯人。
這一場亂戰在天矇矇亮的時候，才漸漸的平息下來。黃士龍收拾殘局。發現這一戰收穫不下，雖然有十幾條船，不知道被打沉，還是被撞沉了。佛郎機人的損失更多，最少有十艘佛郎機戰艦不是被燒掉，就是被俘獲，或者被擊沉。不過佛郎機船並沒有全部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