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取捨兩難

金簡笑了一笑,說道:“軍情司按殿下的吩咐,分爲四部,一部門爲各處的軍情站和分站,有固定留守人員,他們負責接納情報和上傳。二部門是諜報組,他們負責收風,三部門是分析部門,收到情報之後,進行歸納,彙總,分析,最終上報給殿下的便是三部門分析過後的消息。四部門是行動人員,負責在不方便收風的地方用強力的辦法,或是捕人逼拱,或是偷盜,甚至可以進行刺殺任務,消滅對我中山王府有不滿之意準備付諸行動的人員。這一次是三部門諜報人員發現車隊,在招納此類人員時,除了必要的忠誠訓練之外,他們本身的來源我們沒有做嚴格的限制。此次的諜報員,原本就是一個慣偷,車輛經過,他能通過灰塵,車轍等很多細微之處發覺車廂內運載的是何等貨物。此次車隊,他可以斷定是裝運的兵器,鎧甲,銅錢等物,不要說別的,光是味道就相當明顯了。”

徐子先莞爾一笑,先是道:“可見雞鳴狗盜之徒確乎有用,信陵君故事誠不欺我……”接着聽到最後,也是面色轉爲凝重,說道:“再有李開明立旗之事,此二事有所勾連,這就是相當明顯的事情了。”

“殿下說的是。”金簡道:“李開明豎旗之事關係得大,但建州現在一團混亂,原本的觀風使,各處的巡檢司,捕盜營,江防營都撤了關卡,建州本地的大士紳和生員,離境的也是不少。就算有人察覺不對,對上稟報,王越不理,那些州縣民員更加不可能攬事上身。除了咱們之外,福州這裡大半的人都懵懂無知,並不知曉建州發生之事。”

徐子先嘆息一聲,說道:“這也是官場常態,他們現在應該巴不得李開明招到足夠的人手後離進,殊不知若是我,也是定然在建州起事的,百年難遇的好事,豈有放過之理?”

不管是梟雄或是英雄,觀察時世,確定時機的本領和天賦大抵是相同。

“你該昨晚就稟報。”徐子先看看金簡,淡淡的道:“下次若有這般緊急事情,不管何時何地,何種要緊大事,要以軍情諜報爲最優先。”

金簡面露慚愧之色,抱拳道:“屬下記得了。”

徐子先又恨聲道: “趙王爲了謀開府,真是連祖宗江山都不顧了。”

徐子先對大魏先祖,其至自己的曾祖父文宗皇帝都缺乏認同和敬意,但是對大魏開國太祖,還有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華夏百姓則是充滿着感情。

不管是幾世爲人,徐子先的體內始終流淌着華夏先民遺留下來的血脈,從精神到體魄俱是如此,他對禍害這片土地,爲了一已私利而不顧惜百姓生死,自我毀滅的同時毀壞華夏氣運的敗類,也是痛恨的無與復加。

徐子先目光幽深,但明淨而清澈,他看着金簡,沉聲道:“事已不可爲,此時車隊應該已經過南安了。”

“是的。”金簡臉上也有後悔神色,他道:“下半夜時南安鎮的高懷仁派人來報,加上軍情人員的確定,車隊在半夜時就過南安了。”

“若上報的早,我就直接派騎營,剿了這車隊,將證據拿出來上交朝廷公斷。”徐子先目光中隱隱有些不滿,不過也並沒有太過責怪的意思。

畢竟昨晚太過特殊,洞房花燭夜不是那麼容易被打擾了。若是自己和陳文珺親熱之時,金簡報來的消息不是那麼重要,徐子先定然會大發雷霆,甚至對這個部屬印象極爲惡劣。

在此之前已經經過兩次車隊,因爲是糧食,徐子先的命令是稍安勿燥,結果昨晚的車隊全部是軍器和鎧甲,金簡亦知要緊,但趕來的時候已經太晚,若非如此,此子也是一定會及時上報,等候決斷。

“軍情司已經足夠努力和出色。”徐子先平復一下心境,對金簡道:“相關人員,該獎的獎,該升的升。”

“是,遵殿下之令。”

“此次消息,不必再轉達,直接封存。”

“是。”

金簡對徐子先的命令,並不是太過了然,但既然王上有這樣的吩咐,當然照辦。

此後徐子先沒有更進一步的吩咐,於是金簡抱拳告辭,自去料理其餘的公事。

徐子先披袍而坐,卻是陷入沉思。

眼下局面,若是想要迅速解決和消彌不利福建路的影響,就是趕緊知會林鬥耀等人,迅速調禁軍和廂軍往建州,以騎營和中山府軍爲主力,可以打流寇一個措手不及。

想來李開明也會有預案,他現在聚集的幾萬人,斷然不會是對手。

只是消息敗露到如此地步,恐怕李開明這樣的梟雄人物也萬萬料想不到……徐子先內心不無得意,李開明他當然相當熟悉,簡直是如雷貫耳……歷史上李開明沒有在建州起事,而是在荊南,後來佔據洪都,下襄鄧諸州,在中原與禁軍大戰數次,消滅了超過二十萬人的禁軍之後,沒有在河南和山東確立根基,揮師北上直下燕京,滅亡了大魏。

在這個最爲驕傲和志得意滿之時,東胡突然從多路破口南下,在一片石和薊州一帶重創了李開明的主力,三十萬李部兵馬被全殲,其中有八萬人左右是跟隨其征戰十年以上的勁兵老卒。

此役過後,李開明雖然在河南和荊北,荊南還有幾十萬大軍,其實就是入伍不久的壯丁百姓,毫無戰力。在損失了大半老營兵,包括劉茂七等大將都戰死之後,這個顛覆大魏的梟雄在荊北走投無路,最終死於地方廂軍的圍剿之下。

十幾年的闖蕩,奮鬥,最終距離成功只有一步的時候,轟然倒下。

若非有此人在內牽扯,縱是北伐依舊失利,大魏尚存十餘萬殘餘禁軍逃出,加上留駐西北河北京師的兵馬,仍有四五十萬人的禁軍和百萬廂軍,仍可守住苦守支撐之局。

不過內有李開明的內亂,數年間席捲十餘路,擁衆百萬,佔據荊南,荊北,江西和半個江南,都是富裕之地和產糧之地,其在中原又數次擊敗禁軍主力,當時的禁軍,裝備殘破,朝廷賦稅收取不上,存錢皆無,已經無力再裝備禁軍,禁軍戰力也是急劇下降,乃有汴州慘敗,十餘萬禁軍被殺被俘,十餘萬逃散,十六年這一場大慘敗,直接是使得大魏亡國,且將大好河山,送與了異族外敵。

平心而論,來自後世的徐子先最多是鄙視李開明的能力不足,比如未能好好經營地盤,設官置吏,鞏固後方,然後選將任賢,打造訓練軍隊,多造鎧甲兵器,重視東胡大敵,而不是隻將大魏朝廷盯在眼裡不放。

若其做到這些,在中原擊敗朝廷主力後並不着急北上,破壞北方還算完整的邊防,而是下江陵,得江南重要財賦地和政治文教中心,再下兩浙福建,盡得東南,雲貴貧苦之地可暫且不理,再下兩廣,四川,與關中之地連在一處,做到這些事,無非也就是兩年的功夫,大魏在北方應該尚可支持,就算撐不住,也是把大魏殘餘的兵力來消耗入侵的東胡,對李開明來說是一得兩便的好事。

李開明原本是有機會做到這樣的事,當時的南方亦無強大勢力,只有福建的趙王父子,守宅的鼠輩罷了。

其兩年之後,挾整個南方,關中之力,那時候從陝北至河東,淮上至山東,皖北至中原,多路北伐,一舉滅魏不在話下,大魏的殘餘力量沿長城邊鎮駐守,很可能直接望風而降,可供其直接編管接受,若將長城邊線的重要軍鎮堡壘等防禦體系接收,固守邊關,縱使東胡孤注一擲舉族前來,了不起在北方打成爛仗,東胡不能得到沿邊防禦的支持,其後勤不可能靠搶掠來滿足,超過一定時限就只能退兵。

而新興之朝,可以整軍頓武,枕戈以待,可能立國初時的幾年李開明需要防守,幾年之後,幾十萬新銳大軍沿邊主動出擊都不在話下,甚至可以開關而出,直撲舊錦州,營州舊地,恢復漢唐舊疆,根本毫無困難。

彼時的東胡,將是兵困民乏,信心大挫,又無中原漢奸新附軍的支持,僅憑其國力和兵力,幾次激戰打下來,其就要亡族了。

大好局面,若徐子先主導定是如此執行,不急不徐,不給敵人任何機會。

李開明的失誤就是兩條,一條是過於依靠鄉黨,不肯信用南人,包括荊北和荊南投附的大量部下。

這導致其部下管軍級別的大將,幾乎全部是秦鳳路人,他們渴欲早日打回北方,打入關中,衣錦還鄉,光宗耀祖。

這些人卻是不曾想過,若是大業失敗,他們早早回到家鄉,不過是連累宗族親人,致使地方遭難,簡直就是害人害已!

再有一條,其始終未得讀書人和士紳的承認,草莽出身,經營不善,以致士紳和讀書人始終不與其合作,這也是其未用水磨功夫治理地方,治政手段相當粗疏所致。

這兩條,徐子先都不會犯相同類似的錯誤。

前世之時,身爲宗室國侯,徐子先對縱橫諸路,滅亡大魏的李開明當然是萬分痛恨。

若無此人,大魏縱有北伐之敗,仍可苟延殘喘,東胡損失也大,且戰爭潛力遠在大魏之下,再僵持十幾二十年,東胡可能就會陷入衰敗。

這也是遊牧和漁獵民族的慣例,興起也快,攻擊極銳,但不能持久。

不過現在的徐子先對李開明等輩也有了一些理解和寬容,甚至這種寬容還在對趙王之上。趙王等人是內部的敗類,爲了權利而不惜一切,甚至天下沸騰,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乃至華夏文明斷絕,只要爲了他們的私利得逞,則其可不顧一切。

而李開明等人,則是死中求活,西北和荊南都是如此,朝廷爲了斂財,放縱坐視地方官員層層加碼徵收賦稅,每一任地方官只要捨得臉皮,就可以家資萬貫,天下各州府縣有多少官,多少吏,人人俱是富的流油,孔和這樣有操守的吏員,真是鳳毛麟角,也不容於同僚。

楊世偉和鄭裡奇那樣的就算是清廉,只拿規例,不主動收取賄賂,或是伸手去拿不該拿的錢財。

而多半官員,常例灰色收入已經滿足不了他們,雖不似王越那般過份,但巧取豪奪,廣收賄賂,當官辭任之時,宦囊豐滿,這已經成爲常態。

因此百姓無比困苦,滿足國賦已經相當困難,再有層層加碼的各種雜賦雜稅,李開明之輩雖然橫行萬里,禍害一時,甚至斷絕了華夏文明,但難道又令其一直忍耐,當牛作馬嗎?

現在車隊已經送往建州,阻止不及……於今之計,便是有兩條取捨之道。

一條便是以南安原本的駐軍加上騎營,八百餘府軍立刻去突襲建州。

徐子先感覺,李開明現在立足不穩,武器鎧甲可能都未下發,其核心部下不到兩千人,流寇的戰力向來是高於廂軍而低於禁軍,應該遠在中山府軍之下。

若以騎營突襲,效力更顯,估計一合之下,賊衆和剛剛依附的礦工,流民大軍,將會一潰而散。

不過以李開明的經歷和能力來說,其安能不提防中山府軍?

依山立寨,層層疊疊,防禦縱深以老營兵的勁卒和礦工爲主,憑藉蜿蜒曲折的山道和營寨固守,徐子先的偷襲可能勞師無功,甚至損兵折將而返。

對向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徐子先來說,一次失敗,就足以斷送他此前積累的無敵形象,對朝廷和地方來說,原本鎮守東南的第一人選是徐子先,也是因爲其百戰百勝的無敵記錄而產生,若徐子先也打敗仗,且是敗在流寇手中,對他的形象當然是極大的打擊,甚至會影響到其後的佈局。

而若坐視不理,任由李開明坐大,也有違徐子先的本心。

建州一亂,牽連的地方可能不止建州一地,甚至李開明此後很難壓制,會再度如歷史上那樣,顛覆毀滅大魏朝堂。

兩難之間,委實是難以取捨!

沉吟之時,卻是見陳文珺穿着淺紅色襦裙款款而來,雖然折騰半夜,徐子先令她晚起,不過身爲大家閨秀,陳文珺又怎會容忍自己睡到日上三竿再起來?就算府中沒有長輩,傳揚開來,也是叫人笑昌文侯府沒有家教!

好在她不必自己梳洗裝扮,所以起身之後,在諸多丫鬟僕婦的伺候下已經梳洗完畢,頭髮一絲不苟,髮髻之上,只插着一支小巧精緻的玉釵,身上和手腕之上,亦沒有多餘的金銀裝飾,和那些商人之家和小門小戶之家出身的女子相比,似乎是寒素了一些,但以其眉宇,模樣,氣質來說,又遠勝那些小家碧玉,令人一看便知,這位少女雖然裝束簡單,但定是富貴之家出身。

再者說,陳文珺身上的衣袍可是江陵產出的錦衣,刺繡方法異常繁雜艱澀,用料考究,光是這一件新婚的喜袍,就費錢過千貫,不要說百姓之家,就算是中產,小康之家,也是沒有能力替新嫁的女兒,備辦這麼一身喜服。

看到伊人前來,徐子先內心充滿喜悅。

就算不是新婚,他與陳文珺也是兩似熟識,算是兩世的青梅竹馬!前世更多的還是象朋友,書信往還,談心事,經歷,見聞,軍事政治經濟民生還有宗室矛盾等等,無一不談。

當時的徐子先,落魄依舊,能接到陳文珺的信,在燈下閱讀,看到會心一笑之時,便是一天最爲開心的時候。

今世則是已經成夫妻,得償所願,那種親切和熟悉,還有愛戀之感,真是濃郁的化不開去。

陳文珺面色有些嬌羞,女兒家大抵在新婚之時總是如此。不過她亦是看的到徐子先眼中的愛戀疼惜之色,原本嬌羞的臉色也消彌了很多,顯露出頗爲高興的小女兒神態出來。

再怎樣,她現在不過是十七歲的少女,心志可不及前世逝世前那麼悽苦和沉穩。

那些東西可是經歷重重苦難纔得到的,徐子先在今生今世,絕不會再叫陳文珺遭遇到前世那般的苦楚。

“不是說叫你多歇着?”徐子先將少女攬入懷中,感覺着對方溫軟的身體,聞到少女身上的清香,心情也是變得輕鬆和愉悅起來。

“哪有睡到辰時還不起的?”陳文珺輕輕一笑,說道:“若是在府裡,叫爹,娘知道了,管保會將我叫過去,狠狠訓上一通。”

這年頭的大家閨秀可不是後世影視劇裡的那樣,爹疼娘愛,動輒發脾氣,耍小性子,而是被管束極嚴,讀書,習女紅,看女則,習算術,甚至廚藝,要爲將來出嫁之後,全面掌管夫家的一切而做好準備。

不排除有一些天生脾氣不好的,比如隋文帝的妻子獨孤氏,也是世家閨秀,就是天生暴脾氣,對隋文帝管束極嚴,甚至到了令老頭子痛不欲生的地步。

不過那可是出身鮮卑六鎮的軍將世家,獨孤家的女兒都是拿男子一樣教養,習劍,騎射,以軍法管家將僕人,成親之後,堅剛有若男子,是以這般例子,畢竟是特例。

“咱們在這府裡不宜久留。”徐子先沉吟道:“原本說明天再走,但出了一些變故,所以最好還是下午便走。”

看到陳文珺用探詢的眼神看過來,徐子先微微苦笑,還是將眼下之事,略微簡化的告訴了懷中伊人。

這件事瞞不了幾天了,李開明得到大量兵器甲仗和錢財之後,加上糧草充足,人員齊備,幾天之間就會有所動作,並且一定會石破天驚的大動作。

那到時候整個福建路都會被驚動,懷中伊中是自己妻子,一生將榮辱與共,當然是沒有必要隱瞞這幾天的時間。

陳文珺當然先是驚惶,接着便是怒聲道:“趙王殿下,徐子文,李谷等人,真的是利令智昏,那李開明縱橫中原山東河東秦鳳等路,是何等難制的驍勇善戰,此輩可是他們能牽扯,壓制的?簡直是不知所謂。”

陳文珺這樣的大家閨秀,看邸抄,瞭解一些國家大勢運轉變化也是必做的功課。只是有的人聰慧,如陳文珺,對大勢亦是瞭然於胸。前世之時,她與徐子先通信之時,就常常憂心忡忡,其在趙王府中,對趙王,徐子威,徐子文等輩的虛實完全瞭解,就是一羣志大才疏的無能之輩,空有高貴的血脈,做事卻還不及普通人思慮深遠。

在今世,陳文珺亦是對趙王府上下評價不高,可見這是昌文侯府在內的福建路的士紳,對趙王父子的一致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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