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初曉早就知道這一點了,總是說自己要早一點離開他。但是在他溫柔下來的時候,卻又忍不住要撲進他的懷中。回想起嫁給他的這幾個月,過得還不如一條狗。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實在也是可笑。
“路墨乾,不要再折磨彼此了,真的不要了。簽了吧。對我們都有好處。”
路墨乾仍然不肯放開她,好像是這一輩子都想要這樣抱着她一樣。穆初曉的心中仍然是複雜的,她自覺自己是愛他的。並且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中能不能容得下別人,而這幾天他的心思,他的言行舉止,無時不刻地在將她往最危險的地方推去,
但是路墨乾也是知道這些的,他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況且,他就算是再說什麼。她都不會再來理會自己了。也不會給他所謂的原諒了。
於是便又緩緩地放開她。笑了笑,一臉的尷尬。雙手忽然有些無所適從。穆初曉看着他有那一瞬間的慌亂,笑得也是無奈,“你要是能夠告訴我你有多愛我就好了。但是這卻並不能夠將我們從這死亡的邊緣拉回來。路墨乾,我是恨你的。真實的恨着你。”
不過她到底在恨着什麼呢?是他將自己給帶到了這迷宮裡?還是因爲他娶了他自己不愛的女人,卻愛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根本無處發泄,根本也無處可逃,更加不知道這扯蛋的生活到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路墨乾不說話,他咬着牙,卻又鬆開了緊緊攥着的拳頭,像是要對什麼釋懷卻又做不到一樣,他提起筆。眼神掠過了她的面容,冷漠的,帶着那一絲絲的笑容。這一切都讓給他心痛,無論是她現在的每次呼吸,還是每一次眨動眼睛。
他幾乎都不想記得自己簽下名字的時候,但是她的一切都在自己的眼中成了慢動作,她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帶走了那個小箱子,他給她買的禮物她一個都沒有帶走。
像是從來都沒有來過他的生命之中一樣。
路墨乾只覺得口渴的厲害,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眼前放大。陽光透過那些微茫的塵埃照射進來,帶着她的香味的衣服仍然被好好地掛在衣櫃裡,他也覺得頭疼欲裂。
他從酒櫃裡將酒全部都給拿了出來,烈酒一瓶一瓶下肚,卻沒有止住也沒有麻痹住他的痛苦。反而將這痛苦更加的放大了,他忽然記起她柔和的臉龐,還有那充滿了光彩的眼睛。他那時候怎麼就沒有預料到自己會是如此的愛她呢……
他記得自己簽下合同的每一個細節,當那筆劃過紙張的時候的摩擦的聲音,當自己放下筆的時候她不經意間發出的嘆息聲。還有陽光透過了她纖長捲翹的睫毛,在她的臉上投射出一小片陰影。
這些他都記得。也都成爲了他的致命傷。身體裡好像是哪裡在漏着風,只覺得冷極了。這個房子還是他買的呢,因爲她說她喜歡安靜點的地方。所以就到了這裡。
但是現在,最終也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而已,他當真沒有想到自己也會變得這樣的矯情。從前愛着衛燕爾的時候都沒有這樣難過過。更是覺得自己的靈魂好似被抽空了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屋子裡呆了多久,是幾天,或者是幾個月,或者是幾年。但是他想,最好是永遠都不要走。他就當是做了個好夢,不願意醒過來的好夢。
路亦銘可不會容忍路家的男人會因爲感情而倒下的,當他冷笑着在這房間裡找到醉醺醺的他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看着這滿屋子的狼藉,還有那些已經空空如也的酒瓶子。更是皺眉。但是旋即又對身後的保鏢說,“擡他去醫院。醒酒。”
路亦銘或許是知道這樣的感覺的,所以不再去苛責什麼,但是好歹是男人。不能夠被感情所左右,被感情左右的男人是最可悲的。就像是現在的路墨乾一樣。實在是落魄無比,不過就是離個婚,要死要活的是要鬧那樣?
等着他清醒過來的時候,路
亦銘站在他的面前,冰冷的眼神愣是讓路墨乾一個激靈。旋即又被他沒好氣地罵道,“你那死魚眼就不要盯着我了好麼。實在叫人瘮的慌,這裡是哪裡,我怎麼在這裡?”
他只記得自己跟穆初曉簽了合約之後,就睡着了。怎麼在醫院?這莫名其妙的頭痛是怎麼回事?旋即似乎又恢復了些許在腦子裡的片段,有些慘不忍睹,他的嘴角一抽,“我斷片兒了?”
路墨乾覺得自己問的明顯就是廢話,不斷片的話自己的頭怎麼這麼疼!還有酒氣!天哪,他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他揉着自己的頭,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心中仍然有那隱隱的疼痛傳來。
“所以我現在是搞砸了路氏的單子麼?”穆初曉一旦跟自己解除了夫妻關係之後。自然也是可以再去尋求合作的。她的手裡的資金,她的真實身份。他都沒有搞清楚。感覺像是夢境一樣,遠遠地看着她走了,想追又追不上。只能徒勞地感嘆着什麼,但是現在看來。倒是連感嘆都算不上的。
現在的穆初曉好歹還有路亦銘壓制着,暫時也調皮不了。所以現在,他們最需要做的,就是讓路墨乾給清醒過來。只見路亦銘冷笑了一下,坐在了病牀對面的沙發上,滿臉的諷刺,說道,“你現在這樣讓人煩悶,性子也捉摸不透。到底也還是我高估你了。以爲你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嘖嘖,實在是我高估你了。”
他就是要讓路墨乾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是即便是這樣,路墨乾仍然只是笑了一笑,又躺了下去,說道,“路氏的事情自然是有你來搞定的。你小叔我今天不舒服,請一天的假可以麼?明天再來公司上班。太累了,感覺都支撐不下去了呢。”
路亦銘看着他這樣消沉,更是想要開口的大笑了。但是卻硬生生地將那冷漠的表情給放在了臉上。
“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爲了一個女人損失幾千萬甚至高達幾個億的項目,豈不是可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