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二品武將,竟然作爲宋時安登馬的墊腳石?
這一幕,着實是炸裂。
兩個人難道是有什麼恩怨嗎?
朝堂上的會百姓不可能知道,但眼前之事可是一目瞭然。
陳可夫爲了巴結宋時安,不惜把面子扔到地上,在全天下人的面前被踐踏!
哪怕不知道任何前因後果,一個大官被如此折辱,對於百姓,那就是爽文。
陳可夫,就是反派。
呼聲,如浪潮般高漲。
宋時安騎着大馬,開始遊街。
就在這時,一大幫繫着紅帶紅花,身體強壯的壯漢突然出現,開始敲鑼打鼓的隨行。
氣氛,瞬間就熱鬧喜慶了。
這些人在放BGM的同時,還相當有秩序的把路打開,並完美的護衛着宋時安,不讓任何百姓能夠和他有身體接觸。
安排這一切的趙毅,在一旁看着‘趾高氣昂’的宋時安爲人所追捧,也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這真是活爹。
孤身進入幾萬魚龍混雜的百姓裡,要是哪個內奸刺客突然接近,趁亂把他給幹了,那不就完了?
在得知道宋時安是狀元時,吳王開心的像是自己中了狀元一樣,已經迫不及待要見這個新人了。
還是葉長清勸住,讓他先享受完金榜題名時的榮光。
然後也提醒吳王,做好安保工作,謹防意外發生。
不過他前來,沒看到混亂,只有司州副將,二品大員被當狗踩在腳下。
陳可夫這狗東西,還真是不要臉。
又是彈劾,又是上奏要求換將,被人當成棋子處處針對宋時安,現在還能夠沒事人一樣,恬不知恥的抱狀元大腿。
丟人玩意。
陳可夫從地上爬起來後,臉還是臊紅的。
自己這二品武將,被當着百姓的面給宋時安墊腳,怕是很難混得下去了。
沒辦法,現在只能給宋時安當狗,專心當狗!
因此,在人羣隨着遠去的宋時安,稍稍散去後,他蒼蠅搓手的走到宋靖等人的前面。
這時,宋靖正在與幾位學士交談。
奉上金帖,告知瓊林宴的時間,以及討喜頭的祝賀恭維,有說有笑。
一頓寒暄客套,學士們也離去了。
無縫銜接的,陳可夫湊到還保持着喜悅笑容的宋靖身邊:“府君……”
“滾開。”
宋靖臉色一沉,一點面子不給。
兩個字就把他定在原地,尷尬得表情僵硬。
接着,宋靖甩袖,瀟灑離去。
只留下陳可夫扶着額頭,悔恨不已:那些司馬文官,我真是CNM呀!
因爲大理寺門口被百姓給堵了,所以陳寶等太監,乾脆在大理寺的一間會客廳裡等着平息後再回宮。
“乾爹。”
陳寶的乾兒子之一快步過來,稟報道:“宋氏父子一出大理寺,那個陳可夫就牽了一匹馬湊上去恭維,宋時安不領情,他就趴在地上給宋時安當腳凳上馬。”
聽到這個,翹着二郎腿,用杯蓋輕輕在茶杯上颳着的陳寶停下了動作,語氣不怒自威:“讓當朝二品大員給他當馬鐙,這宋時安,比國公排場還要大呢?”
皇帝早就對宋時安有意見了。
作爲大秘,陳寶不可能察覺不到。
“不過這麼來一下,也能解氣了吧?”陳寶露出笑意,“說不一定就是這一腳,還能讓他留一條命。”
“乾爹,那這陳可夫?”
陳可夫是皇帝點名要抓的,在狀元的熱度過去後擇日抄家。
可現在,正是全城最‘熱’的時候。
“不是來大理寺了嗎?還省的汪大人親自登門。”陳寶輕描淡寫的說道,“請進來喝茶吧。”
………
宋府衆人要出門去迎接的時候,便已經有些晚了。
皇城開放之後,烏泱泱的百姓便將去大理寺那一條路徹底堵死。
並且百姓都是跟着騎着馬的宋時安,一起出內城的。
他們就只能夠遠遠的看着狀元遊街。
江氏,當場就淚目了。
終於,見到自己的兒子了。
他成爲狀元的喜悅,只佔據其中情緒的微乎其微。
大管家宋淦‘啪嘰’的拍了下他徒弟的頭,問道:“看清楚沒,臉上身上沒傷吧?”
“好着呢,時安公子什麼事也沒有,哪都是好的,馬騎得可好了!”下人連忙道。
知道兒子沒在牢裡受苦,江氏的心情才稍微好些。
“在大理寺裡沒有被拷打,沒有受虐待,也算是難得。”崔夫人說道,“這少卿,看樣子是很照顧他們。”
衆人,繼續目睹着宋時安遠去。
身着破舊髒污的官服,胯下涼州大馬,萬民擁簇歡呼,這樣的宋時安,讓宋策心中不由得嚮往起來。
“爹!”
就在這時,宋沁突然大聲道。
衆人跟着視線過去,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男人朝着他們走來。
雖更消瘦,一身疲態,但精神頭很旺盛,雙目有光。
飛奔的,宋沁撲了過去,摟住了宋靖,淚汪汪的:“爹,我想你了!”
將手搭在女兒的頭上,看着這個平時把自己煩得夠嗆的叛逆小女,他也露出了和藹笑容:“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孝心,一個月不打你了。”
“能兩個月不打嗎?”
宋沁眼巴巴的擡起頭。
“父親。”宋策走到他的面前後,直接跪下,對着父親叩首一拜,“您受苦了。” 這顯眼包!
宋沁沒辦法,也只能跟着一起,拜了自己的父親。
“起來起來。”
宋靖笑着擡手,讓二人起身。
“阿吉。”
“老爺。”
一妻一妾,也緩步上前,看着他,都甚是心疼思念。
這牢獄,終是結束了。
“這個難關渡過後,我宋氏定會是一路坦途。”宋策認真的對父親安慰說道。
“策兒真長大了,是個男人了。”宋靖認可的對着他點了點頭,而後眼眉微含,平淡道,“只是坐牢而已,在官場沉浮,就可能會有這一天。誰,都會淪爲階下囚。”
他冷不丁的這一句話,讓大家都有些費解。
只有宋策聽懂了。
父親這是要報復那些對自己落井下石的人!
要把他們也送進去。
不過他沒有點破,這種話讓娘聽到,肯定會害怕。
“走吧,我們回家。”
宋靖表情很快又重歸溫和慈愛,帶着一家人,坐上了馬車回府。
但回家的那一條路,被堵得更狠。
張燈結綵,敲鑼打鼓,一眼望去,全部都是想要來結親的隊伍,聘禮被大大小小的綁着紅帶的箱子裝着,足足數百箱……
一個郡一年的稅收怕是都不止。
從馬車上下來的宋靖,頭都大了。
要不是有宋淦帶着家丁擋住,他現在都要被結親的隊伍擡走了。
“這是好事啊。”崔夫人卻露出喜色,看向宋靖道,“咱策兒也中進士,也到了婚配的年齡,要不就此把親事定下來?”
“你在這裡急切什麼?”宋靖無語了,道,“誰家高門大戶結親這麼沒矜持,來之前不先與我商榷?”
“也對。”崔夫人點了點頭,認爲宋靖說的十分有道理,“侯門結親,確實要好好挑選……”
“住口。”她一句話就把宋靖搞應激了,當即嚴肅打斷,“誰跟你說侯門的?”
“我,我不是說我們要成爲侯門。”崔夫人也覺得這樣不好,便連忙解釋道,“我是說,時…時安立了如此功勳,只有侯門才能與我宋家門當戶對。”
“能與侯門門當戶對的是什麼?”宋靖反問。
“……”
崔夫人愣住了,而一旁的宋沁弱弱開口道:“侯門。”
崔夫人捂住了嘴,知道不該亂說話了。
得了這個功勞,同時也是有些過錯的,皇帝賞賜啥,就接受啥,怎麼能夠暗示對方給封個侯呢。
“宋淦。”宋靖把管家叫了回來,對他說道,“來求親的每個人,包括下人,一人散些喜錢,但結親婉拒。”
“話雖如此。”江氏在一旁,小聲的說道,“時安二十一歲了,是不是也到了年齡?”
“當然。”宋靖心裡有數,“他是長兄,自然要先婚配。等瓊林宴後,我就給他定下來。”
………
有人歡喜自然是有人愁。
有些人不僅是犯愁,還有些憤怒。
在孫司徒書房裡,父子三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想到他是雙科甲等第一,孫謙罕見的激動:“他去朔風打仗,沒有時間看書寫賦。回監獄,連書都碰不到。哪怕他的策論很強,天下第一,可辭賦呢?就沒有人能夠荒廢快一年,還能把應試文章信手拈來!”
孫琰也沒說什麼。
他也覺得是這樣的。
一個治學的人當然知道,辭賦文章就是用典,就是造詞,就是創造美景,文筆不練,絕對會退步。
“《勸學》我知道,我比不上。可是,這是寫大虞山河,這是要將韻律和美感的才華發揮到淋漓盡致,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強項?”孫謙依舊是不信,“他的策論,就透露出了他文筆不佳的事實!”
孫恆有點想笑。
但他在憋。
現在笑,是會被自己偏愛弟弟的老爹轟出去的。
“只有一個可能性,陛下念在他的功勞,非要把這個狀元給他!”
孫謙篤定。
同樣,孫琰也是這樣想的。
不然太假了。
“這範卷,還未拿來嗎?”孫恆悠悠道。
突然的,一名管事前來敲門。
孫謙直接的衝過去開門,從錯愕的對方手中,把範卷奪了過來。
孫琰和孫恆也徐徐轉過頭,看向他。
攥着範卷,孫謙目光如炬。
一個字一個字的狠狠看。
但逐漸的,他的手沒那麼緊了。
表情也從憤怒和不屑,變成了震驚後的空洞,以及一種仿若心中大廈崩塌的絕望……
道心破碎了。
“謙兒。”
孫琰見他有點怪,便開口喊道。
抓着範卷的手鬆開,孫謙語若寒霜:“我,這輩子也不寫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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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是跟主線劇情沒有任何關係的日常小品文,帶點小性癖,喜歡心月的可以看看,不看也不影響閱讀。
本來也不想發,但子良跟我說現在火書月初都發,很正常的。行,那就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