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慧玉證情
莊靖親王也是極疼愛孩子的人,一聽林海這麼說,他立刻說道:“能和林大人結爲兒女親家,小王榮幸之致。
康熙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起來,朗聲說道:“如此甚好,朕回宮便下賜婚詔書,命欽天監選日子。”
林海趕緊說道:“皇上,賜婚之事不急,先給蘭芷正了名份要緊。”
康熙點點頭說道:“好。”莊靖親王忙也說道:“忠毅王爺,請借紙筆,本王這就寫摺子求恩典。”
胤禟趕緊親自去吩咐,少傾,繡綺端着筆墨紙硯走了進來,笑盈盈的喚道:“阿瑪,女兒爲您磨墨。”莊靖親王一看到繡綺,開心的眉毛鬍子都飛了起來,一個勁兒的點頭笑道:“好好!辛苦我的乖女兒了。”
莊靖親王筆走龍蛇,飛快的寫好摺子,康熙說道:“玉兒呀,還不快叫蘭芷來拜見她的阿瑪。”
黛玉命雲錦雪雁去叫蘭芷,蘭芷一聽說莊靖親王要收自己做女兒,不由愣住了,驚愕的問道:“兩位姐姐,我與莊靖親王也沒見過幾次,怎麼好好的莊靖親王要收我做女兒?”
雪雁笑着說道:“蘭芷格格素來聰明,難道真的猜不到?”蘭芷臉上一紅,低頭不再說話了,雲錦飛快的將蘭芷的帽子摘下來,將她結成一條大辮子的頭髮打散,利落的替蘭芷梳妝起來,總不能讓蘭芷穿着一身男裝去見皇上和莊靖親王吧。
這兩年裡蘭芷一向扮成男裝,雲錦替她梳妝打開扮完畢,和雪雁兩個人衝着鏡子發呆,看習慣了扮成男子的蘭芷,再猛然一看女裝打扮的蘭芷,這讓雪雁雲錦很是驚豔了一把。
“蘭芷格格,你真漂亮!”雲錦由衷的驚歎道。蘭芷的確很美,和黛玉不相上下,黛玉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生得靈秀婉約輕靈,而蘭芷則一身北地女兒的爽朗大氣,她生的柳眉大眼,眉宇之間自有英氣,因爲常年扮成男子在外行走,蘭芷的皮膚並不算白皙,而是那種極健康的蜜色,散發着生機與活力,蘭芷的個子在女子當中也算高的,一襲寶藍色雲錦滾銀緞邊的旗裝將蘭芷襯托的修長穩重,盡顯大家閨秀的氣度。雲錦爲她選的是點鑲火鑽的赤金蝴蝶振翅長簪,微微卷曲隨風輕顫的蝴蝶須兒又給蘭芷平添了幾分超逸靈秀。
雲錦雪雁簇擁着蘭芷來給莊靖親王行禮,康熙和莊靖親王看到蘭芷,都滿意的笑了起來。蘭芷上前先給康熙行禮,康熙笑着說道:“是個齊全的好孩子,起來吧,去見過你阿瑪。”
蘭芷臉色微微泛紅,走到莊靖親王面前跪下磕頭,莊靖親王笑咪咪的看着蘭芷跪下行了禮,一絲兒不錯的磕了三個頭,然後伸出從繡綺手中接過他剛纔命貼身長隨回府取來的一隻小匣子,打開遞給蘭芷,笑着說道:“我們莊靖王有兩樣傳家之物,一樣已經給了你繡綺姐姐,這是一雙翡翠手鐲,也是難得之物,如今就給你了。”
蘭芷忙擡頭說道:“謝阿瑪厚愛,蘭芷承受不起。”
莊靖親王皺眉假意不悅的說道:“唉,你這孩子難道還把阿瑪當外人麼,阿瑪給你的,你就受得起,繡綺,快把你蘭芷妹妹扶起來。”繡綺上前將那對帝王綠的翡翠手鐲套在蘭芷的手腕上,笑嘻嘻的將她扶起來,開心的說道:“好妹妹,你我是阿瑪的女兒,阿瑪的好東西可全都是我們兩個的,你再不用覺得過意不去的。”
莊靖親王哈哈大笑道:“說的對極了,阿瑪的一切將來都是你們的。”花廳上的人都笑了起來,大家和樂融融,快樂的很,可黛玉卻發現蘭芷臉上雖然有笑容,可是眼裡卻還藏着一絲擔憂,黛玉心裡明白蘭芷的擔心,雖然是認了義父,成爲莊親王府的格格,可還是不能改變緒經是蘭芷阿瑪的事實,想到剛纔看過有關緒經和他的親福晉的資料,黛玉瞭解蘭芷爲什麼會有那樣的擔憂。
胤禟一直都將心思全部放在黛玉的身上,他見黛玉眉頭微蹙,只道是黛玉身子不舒服,忙說道:“玉兒,你身子沉精神短,先回房休息吧,我在這裡陪着皇阿瑪岳父和莊王叔也是一樣的。”
聽出胤禟那明顯的逐客之意,康熙卻也不惱,只對黛玉說道:“玉兒,你只管去歇着,很不用管我們這些老傢伙,小九,上回你給朕煮的歲寒三友很不錯,再去煮上一大壺,朕要和你岳父和莊王叔好好痛飲一番,也不枉朕出宮一回。”胤禟笑着應了,親自下去準備。
黛玉起身告了罪,向莊靖親王笑道:“莊王叔,容侄媳借蘭芷妹妹說會兒話兒行麼?”
莊靖親王呵呵笑道:“好說好說,蘭芷丫頭,陪福晉回房吧。”蘭芷乖巧的應了,陪黛玉退下了。
黛玉退下之後,康熙的臉色微沉,對林海和莊靖親王說道:“緒經這幾年越發不經了,朕打算打發他回盛京,省得在京城給朕添堵。”
“皇上,要不臣先去勸誡勸誡緒經?好歹他是蘭芷的生父,若是可能,還是給他留點兒面子吧。”莊靖親王斟酌着說道,他是真心的爲蘭芷考慮,不想讓蘭芷受一點兒的委屈。
康熙點了點頭,雖然他不認爲莊靖親王去勸誡緒經會有什麼用,不過既然莊靖親王提出來了,他也不便於直接駁回。
莊靖親王是個急性子,喝過了胤禟親手煮的歲寒三友,他便急急去了緒經貝勒府,還沒到緒經貝勒府門前的時候,莊靖親王便看到一輛馬車行在前面,看到車上的暗記,竟是忠毅親王府的車子。莊靖親王叫過長隨吩咐道:“去瞧瞧前面車子裡的是誰,是不是咱們家的格格?”
長隨趕上前去問了跟車的嬤嬤,果然不出莊靖親王所料,車裡坐的正是蘭芷,長隨因沒得了莊靖親王的吩咐,也沒敢驚動蘭芷,只回去回了莊靖親王,莊靖親王想了想便說道:“咱們慢着些,別驚動了她們,本王倒要看看這緒經貝勒府裡到底是怎麼對咱們家格格的。”
馬車到了緒經貝勒府,大門上的門子看到忠毅王府的車子,先心裡打了個顫兒,又看到跟車的是跟着蘭芷格格的嬤嬤,這心裡才鬆了下來,上前打着千兒請安道:“奴才給格格請安。”
蘭芷淡淡說道:“免了,阿瑪可在府中?”
門上忙說道:“回格格,爺一早起來就陪着福晉回孃家了,這會兒還沒回來。”
蘭芷的臉色一沉,冷着臉說道:“罷了,既然阿瑪不在家,我便不進去了,叫管家出來聽吩咐。”
門子忙去請了管家出來,蘭芷一聽管家的聲音,眉頭便皺了起來,原來老管家也被撤換了,簾外傳進來的管家的聲音很陌生,蘭芷甚至都不能從聲音裡判斷出這個管家是誰。
“爺和福晉見天兒的惦着格格,格格請回府吧,也免得爺和福晉懸着心。”緒經貝勒府的管家不等蘭芷吩咐,便先站了起來,躬身對車子裡的蘭芷說道,那聲音裡並沒有透着多少尊重。
跟車不止有蘭芷的嬤嬤,還有忠毅親王府的一個外管事,他冷着臉掃了那管家一眼,譏諷的說道:“府上好規矩,主子沒叫起,做奴才的也敢起身!”
那管家臉上一紅,擡頭橫了忠毅親王府的外管事一眼,卻被他腰上的紫帶子嚇着了,那可是正經的旗人才能扎的,而他,不過只是個包衣奴才。還未交手,緒經貝勒府的管家的氣勢已經先弱了許多。
蘭芷聽說緒經沒在府上,便想回去,因此也不願生事,只淡淡說道:“既然阿瑪不在府裡,我們便回去吧。”
就在此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都已經到了家門口,格格難道還要過門不入麼?”
蘭芷一聽這個聲音便緊緊的皺起眉頭,坐在她身邊的繡綺拉着蘭芷的手笑着說道:“妹妹,別理會她,只和你阿瑪說事也就是了。”
原來那說話之人正是緒經的繼室,蘭芷的後母。真也是趕巧了,緒經陪着新福晉回孃家,卻在吃飯的時候發現新福晉有了身子,緒經趕緊陪着她回府,好將養身體,這纔在府門前遇上了蘭芷。
“還不上前將車子擡進去,仔細着,不許有一絲顫動,驚了福晉的胎氣,仔細你們的皮。”緒經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女兒回府一般,只是吩咐下人服侍妻子進府。
蘭芷在車中全都聽到了,雙手不由緊緊的攥了起來,雖然她明知道繼母有身孕是再正常不過的,可是她心裡還是不舒服,爲自己的額娘不值。繡綺輕輕將撫着蘭芷的手低低說道:“妹妹,你還有阿瑪和我,我們都會疼你的。”
蘭芷輕輕點頭,深深吸了口氣,淡淡說道:“姐姐,我們下車吧。”
丫環放開腳凳,打起簾子,扶着蘭芷和繡綺下車,緒經貝勒看到蘭芷,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哼了一聲,可是看到繡綺,了不由的臉色微變,論起身份,繡綺可是和碩格格,比他這個貝勒爺的品級要高,緒經是應該上前見禮的,緒經滿心疑惑,不明白繡綺陪着蘭芷在自家門前出現,是怎麼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