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現在怕已是快到西南了,”柳染道,“將軍他們可能也已經開始談了。”
“這該如何是好?”齊煜有些着急。
“皇上,請准許微臣親自去一趟西南。”柳染看着齊煜。
“你……當真要去?可是你的傷寒還未完全好,況且,長籬,你若沒把握,我不想再失去一位能臣。”齊煜皺眉。
“傷寒不要緊,”柳染緩緩道,“而且,皇上你若讓微臣去了,微臣便有五分的把握,剩下五分,三分靠紅漣,兩分還得靠秦大人。”
“哦?”齊煜有些疑惑。
“皇上你派一支精兵與我一同前去西南,攔截已經在陳金到達之前出發的秀王援軍,紅漣去飛花閣,飛花閣離西南比王城較近,讓他們去助陳金一臂之力,相信秀王手下的人在還未成功之前,是不敢輕易得罪飛花閣的,就算動手,他們也不是飛花閣的對手,秦大人傳信與月桑王的心腹,讓其與秦大人一同前去留都,以接月桑王回去的名義。”柳染緩緩道來。
齊煜不禁有些欽佩柳染,當真是機緣巧合,讓他遇見了這麼個能臣,爲他出謀劃策,“好,我立刻下旨讓陌……秦樞動身。”
“好,少爺我立刻去辦。”紅漣正色時,別有一番風情。
“不,你還需要向皇上討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紅漣與齊煜同時問。
“一個能代表皇上身份的東西。”柳染看着齊煜。
齊煜想了想,取下腰間的玉佩道,“此乃刻有我名字的玉佩,名爲‘乾玉牌’,天下之人都知當年父皇的每個皇子都有一塊獨一無二的。這個行嗎?”
“行,紅漣你記着一定要拿好。若那些人懷疑你的身份,你便亮出玉牌,要說什麼待會我寫與你。”柳染道。
“好。”紅漣接過齊煜手中的玉牌,跪下到,“定不辱皇命!”齊煜擺擺手,並扶起紅漣。
“……”他怎麼記着這個對策是他出的呢,柳染暗自腹誹,紅漣這丫頭倒越來越會看時機了。
“少爺,那我呢?”三言問道。
“你?”柳染抱起在他牀上吃的不亦樂乎的柳伊道,“跟着小伊去秦府住些時日!”
齊煜問,“你何時出發?”
“今天。”
“今天?!你病還沒好呢?”齊煜大驚。
“時間不多,我不能耽擱,況且這病又不是什麼大病。此事最關鍵的就是抓好時間。”柳染嘆息。
“如此,那你便自己多小心,暗中還會有影衛保護你。”齊煜皺眉,還是有些不放心。
“好。”柳染笑笑。
時遇帶着軍隊與晟月到達了留都城內。百姓全然不知,海岸邊有一支虎視眈眈的軍隊。
庭院中,兩人相對而坐。“我已經派人送信給巴哲,就等他約好時間。”晟月道。
“好。”時遇心不在焉道,心裡卻隱隱有些想念起柳染來。
“將軍是有思念之人?”晟月見時遇這般模樣便試探的問。
“……嗯?”時遇有些模糊的回答。
“哈哈……是那位柳大人吧!”晟月明朗的笑道。
“哦?”時遇很好奇,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當初商量出發日子的時候,將軍表面上聽見柳大人的名字波瀾不驚,可是,真正關注一個人,尤其是像將軍這樣不喜言辭之人,是要細微之處觀察,”晟月頓了頓,道,“將軍每次聽到柳大人的名字,眼睛便會泛光。”
時遇有些好笑,他自己都未曾發覺對柳染的感覺程度。
晟月繼續道,“想必將軍是對兩人的感情都不清楚,所以纔會選擇去耗時更長的留都,讓自己想清楚吧。”
“……的確。”時遇終於說了一句話。
“將軍,你這不是想想清楚,而是想逃避 。這是你對兩人感覺的不確定。”晟月繼續問道,“你是不相信你,還是不相信他呢?”
時遇沒有說話,到底是什麼,他也想不清楚。
“我是過來人,知道這種感情會遭受多少異樣的眼光,”晟月忽然惆悵道,“若是一直退縮,反而會害了對方……”當年他就是這般一味退縮,以可汗之身約束行動,惹得兩人陰陽相隔……
“還請月桑王贖罪,時遇本無意冒犯……”時遇見晟月的眼中蒙上一層悲涼,便道歉的說,卻又忽而道,“我是不相信他。”柳染太聰明,卻也太隨性,對誰都好,即使是給他下毒的李水,他也只是皺着眉,卻從未想過取他性命。他不知道,柳染對他,是否是一樣的感情。
“不相信,你便問清楚,否則,永遠解決不了這件事。”晟月笑道,“是與不是,總算是給了你一個準確的答案,也不用獨自一人冥思苦想。”
時遇閉眼,腦海裡都是柳染的身影,再睜開眼,便微微笑了一下,“……多謝月桑王。”
“你不是說晟月已經死了麼!”坐在右邊的男子長着與晟月十分相似的面容,瞳孔的藍顏色卻不似晟月的那麼深。
“一定是柳染搞的鬼。當初你去柳家時爲何給自己留下這麼大一個禍患?”秀王齊錦有些生氣的說。
“我當初怎麼知道柳家還有一個兒子去了京城。況且我後來請了青虎堂的人,結果不僅沒殺成,反而青虎堂還無緣無故的沉寂了。”巴哲有些怒意。
“青虎堂畢竟是江湖門派,況且柳染在江湖上與飛花閣、藥鬼谷向來交好,你去找江湖門派收拾他,根本就傷不了他分毫。”齊錦道,“如今我們應該想想怎麼應付來的月桑王,他身邊還有個時遇。”
“怕什麼,你不是已經傳信回去叫多點人手了麼,此次過後,我便是月桑的王,大齊之戰,勢在必行,放心,允諾你的我自會實現。”巴哲傲氣道。
“如此便先祝賀你旗開得勝了!”齊錦露出一個笑容,心裡卻在冷哼,我要的,可是要把月桑也收入囊中,你允諾的起嗎?真是一個頭腦簡單的傢伙!
“將軍,可汗”進來的一個小影衛行禮道,“秀王爺差人傳信回來了。”說完便把手裡的信遞給晟月。
“哦?這麼快?”晟月接過信,只見上面只有兩行字:明晚戌時,離海岸邊船。
“這麼急?”時遇看了,不禁皺眉,心裡有些生疑。
“可能是想迫切的看見我這個未按照他們計劃死去的人吧。”晟月嘆了一口氣。
“明晚我會在船舫外守着,一有異動,便會立即衝進去保護您。”時遇道,“以摔碎杯子爲信號。”
“好。”晟月點頭,“不過只是希望其餘的步驟能按照計劃進行。”
“......會的。”時遇言簡意賅地答道。
紅漣帶着一批人馬,火速趕到了西南,此時陳金他們已經受盡冷落與白眼,西南秀王的心腹如今對前來的紅漣也是嗤之以鼻。
“怎麼,朝廷沒人了麼?查秀王府便查秀王府,我們也無話可說,可這來的是什麼人,不是一個小小的副將,便是一個毫無官職的女人,當我們秀王是好欺負的嗎!我秀王主子好歹也是皇帝的親哥哥,怎麼能受盡如此對待!”那挑事的人看着馬背上的紅漣冷笑道。
紅漣的耐心一向只是用於自己人,對待其他人,她都是能動手絕不動口的,這邊是柳染時常說她動那麼多手,早把別家公子嚇跑了。此時,紅漣一聲不吭的從馬背上走了下來,直接上手,那人先是一愣,不過隨後就反應過來,接住了紅漣的招。與那挑事之人過了幾十招後,紅漣最終得勝,一隻手抓住那人彎到後背的胳膊,另一隻手掏出玉佩道,“皇上有令!秀王意圖造反,與秀王有關之人,全部監\禁,待事情查明後再做定論!”又低頭對那人道,“別小看女人,有時候,你還真就能栽在女人手裡!”推放開那人,大聲命令道,“帶走!”
畢竟在秀王身邊呆久了,戾氣是少不了的,很快便有了一些反抗者。紅漣帶着暗地裡跟來的飛花閣之人,一個個從頭頂匯入內力給了一掌,那些人便痛苦的倒地,其餘人看見這場景,都逐漸的收回了想要衝出去的心。紅漣收了手,大聲道,“誰要是再有歪心思,我便親自廢了他的武功!我可不是那些被規矩束縛了的老古董,想怎麼來我便怎麼來!只要達到皇上想要看的結果便可!”
言語間,衆人不再出聲,只是在原地面面相覷,看着紅漣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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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用江湖上的做法,這樣既達到了震懾效果,又能不被扣個濫用私刑的罪名,保住了齊煜的聲譽,還能斷了秀王完完全全的後路,這是出發前柳染教會她的。
柳染一行人才到達與留都接壤的蘇州,變看見那些趕過去增援的人,想不到他們動作竟如此之快。
“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隨行的影衛名叫塵安,五歲入的影衛訓練,如今已是影衛的頭,看見塵安清冷的表情,柳染不自覺的便想到了時遇,他不知道,時遇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感情,可回想起那個在夢裡面若冰霜的時遇,又想起元宵節後的刻意避開,至少他覺得,時遇是不喜歡這種感覺的。
嘆了一口氣,柳染便下命令道,“直接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