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君看着面前的女人, 此時正直着身體,一副彷彿什麼都不怕完全無所懼怕地與他四目相接的模樣,不禁很是爲之吸引。
那雙有靈性的眼睛就像妖精一樣, 能一瞬間勾了人的魂去似的。
天下美人他也曾見過甚多, 卻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如她一般。那靈巧的眉眼間輕輕一挑, 便讓他無所顧忌爲之迷戀臣服。
難得瞧見她這般樣子, 這讓炎君忍不住真想與她開個玩笑。頓時眉角微微上揚, 俯身故意地向着城雪湊近過來。
炎君忽然的靠近讓城雪下意識想要後退。身後的書案卻完全困住了她後退的腳步。隨後,她隱約感受到他靠近在了她耳畔邊。溫熱的氣息就在她咫尺之近。
炎君輕笑一聲,似乎極小聲地在她耳邊說了什麼話……話落, 便就立刻地抽身離開她。
“你……”城雪方纔只覺着被嚇了一跳,卻完全沒聽清楚他究竟是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疑惑得眉頭不禁皺起來。
炎君卻是故意不讓她再問一般, 擡手按到她的頸後, 下一刻就把城雪帶進了懷裡。
這會炎君實在將她抱的太緊了,讓她的呼吸都變得有些不順暢了。“炎王說了什麼, 白雪一句不曾聽到。”城雪有些生氣地說着,雙手就揪住了他腰間的衣袍,費了好些力氣,這才從炎君的懷裡他掙脫出來一些。
炎君輕笑,擡手撫了撫她背後的長髮, 悠然地說道。“呵呵……那便罷了。雪兒聽不到也好。今後日子還長, 本王自會再慢慢告訴你……”
聽着炎君對自己說的話, 卻讓她完全一點頭緒都沒有。聽不到也好, 這是什麼意思?城雪暗暗嘆了口氣。
曾經她可以看透很多的人。爲今卻唯獨難以看透他……
一個有着太多她所不知道的經歷, 心中卻千瘡百孔的炎君。他總是這麼神秘難測,她無法捉摸出他真實的想法。
城雪安安靜靜地待在他的懷裡, 有氣無力的搭着腦袋在他的肩頭,沒有說話,卻心緒萬千。
天下動亂,無處安寧……何談長久日子?
炎君的身形寬大魁梧,城雪每每被他抱緊在懷裡時都顯的是那麼的嬌小柔弱,彷彿她就是緊緊嵌合在他身體裡的一部分一樣。炎君的佔有慾很強烈,生怕每次一個不留意她就會從他身體裡逃走不見了。
城雪從來不知道,會有這樣一個人給她這麼深的疼愛。這與師父師孃還有錦娘姑姑對她的疼愛完全不同。他的疼愛,不是放逐她自由,而是□□裸的一種霸道佔有的寵愛。
這或許就是男女之情罷——曾經聽起來多麼奇妙。現今,她卻是真真切切在感受着。
良久。炎君這才輕輕放開她,雙臂依舊將她困在他與書案的中間。炎君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雪兒只需好生記着,莫要逃離本王身邊就足夠了。”
女人一張微微紅起來的臉,卻嬌俏的很。
炎君擡手捏捏她的一邊側臉,一臉溫柔卻又帶着一絲嚴肅。“否則,本王真不知會做出怎樣極端的事來……你知道,本王不想傷着你。可記着了?”
“……”城雪在那柔和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模樣,不想竟是有些羞澀。
她不開口回答,炎君就接着追問下去。“可記着了?”
“記着了……”城雪無奈地回話,就看到他臉上立即有了滿意的神情,於是接着說道。“炎王現在,能鬆開我了罷?”
炎君於是輕鬆放手,嘴角仍然噙着笑意。
“巴以!”炎君忽然叫道。帳外的巴以立即衝了進來。誰知這才進來,便看到王和白姑娘此刻皆站在書案前。那書案上明顯經過了一番凌亂,這發生了啥事,可還真令所見之人遐想……
城雪推開了炎君,走到一邊去,整了整身上的裙衫。
炎君瞧見她身上模樣,確實得去換身衣服好生梳洗一下了。於是一邊緩步走上書案後邊坐下,一邊對巴以吩咐道。“巴以,到明月那處,吩咐給姑娘準備沐浴梳洗。”
“王,明月大人心思可靈巧着呢。這不早去準備好了。”巴以立即答道。
城雪聽到這話,彷彿遇到了救星似的,就要往外走去。
“慢着!巴以,送姑娘過去。”炎君低着頭吩咐道。
“別!”城雪擡手攔住了巴以,回頭看了一眼炎君,側過頭道。“不勞煩巴以將軍了,我自己去便好。”
看着快步匆匆離開了王帳逃離他的女人,炎君不禁就笑了出來。
“王,您看起來很是高興啊……”巴以道。
“哦,是嗎……與你何干?”炎君白了巴以一眼後,瞬間恢復嚴肅的樣子,說道。
巴以吐了吐舌。明明就是王您有姑娘陪着高興,我這說錯了啥嘛……
炎君拿過還未處理的軍務,一邊打開一邊吩咐巴以。“你親自到傷兵大營中,傳達本王一道旨意…………
另外傳本王的命令。大炎軍中,白大夫的話就是本王的話。但凡有對姑娘不敬,皆按軍法處置。”
巴以恭敬回道。“是!屬下明白!”
城雪從炎王的大帳出來以後就獨自過來了明月帳中。身邊的護衛們皆自行退在了外邊守着。城雪拉開帳簾,微微彎下腰身走了進去。
明月已命下人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和乾淨的衣衫,此時正在浴桶邊試着水溫。聞聽到身後有輕輕的腳步聲,轉過頭便瞧見白姑娘進來了,便吩咐身邊的兩個侍女道。
“你們都退下,我親自伺候姑娘就足夠了。”
“是,大人。”兩個侍女向着白姑娘和明月大人皆輕輕行了一禮,便往帳外退去。
經過這在大炎軍中已是傳聞得赫赫有名的白姑娘身邊的時候,兩人都忍不住側目瞧了一瞧,頓時心中震撼。不愧是他們大炎的王所能看中的一個美人,那姿色,可是天下獨一無二,難以比擬的!
明月走上前來。“姑娘,一切都備好了。奴婢這就伺候您沐浴吧?”
城雪點點頭,往裡邊走了進去。
城雪才走到鏡子前站定,明月這就上前替姑娘褪下了身上染得都是片片血漬的白裙衫和貼身的裡衣。一身雪白的肌膚就暴露在了空氣中。
束着一頭長髮的流蘇銀釵也被從發間取了下來,青絲如瀑般垂落到城雪的腰腹間,透露着別樣的韻味。
那面鏡中映着的一張傾城絕豔的容貌,玲瓏有致的曼妙身材,白皙得光澤透亮的肌膚,一頭長髮更是柔順如瀑。還有與生俱來素雅的高貴氣質——明月不禁感嘆,這絕對可令全天下男子都爲之癡戀着迷!全天下女子都爲之豔羨嫉妒!
這浴桶裡的水溫正到好處,城雪躺在了裡面,覺着很是舒服,於是閉着眼睛就偎着浴桶的邊上休息。
明月坐在她身後的凳子上,拿着舀水的瓢子舀起水來緩緩衝洗在姑娘的身上,那每一寸肌膚都像是透澤的水一樣柔軟。
“姑娘今日,可真是讓明月再度刮目相看了。”明月打破了安靜,在城雪耳邊感嘆道。
城雪這纔回想起今天的事情,怕是自己急切地那一聲有些嚇着她了罷。“今日的事,嚇着你了罷?”
“確實是驚着奴婢了呢,倒是不打緊的。”明月先前見到白姑娘救了羅剎一命,醫術確實是無可挑剔的。
今日確是未曾想到能親眼見到白姑娘這般盡心盡力地救治奄奄一息的一匹戰馬,那樣血淋淋的一幕。
美麗而貴有仁人之心,天下間去哪裡再可見到這般善良又從容不懼的女大夫。
“姑娘不但生的這般好看,又這麼醫術高明,善良大方。可難怪王上會獨獨這般寵愛着姑娘您……”
“……”城雪閉着眼睛,聽着明月的話,心裡卻莫名的很是百感交集。
明月給姑娘擦拭着身子,往下說道。“明月隨在王身邊多年了,這是第一次看到王上會這麼在乎一個人。
奴婢肯定,姑娘在王的心目中定是有一個獨一無二的位置的。”
在他心中獨一無二的位置……城雪心中不禁咯噠了一下。原先她曾是這麼以爲過——這怎可能呢。
他是王,心中也有着稱霸天下,至高無上的抱負,與墨王又有何不同呢。他們這樣的一方王者,心裡是冷血無情的,女人又怎會能佔領他們心中的一個位置呢?
更何況初時她所見到的炎君,比起墨君來更要殘酷冷血,令人忘之生懼!
後來。
城雪才終是明白。
他傾覆了所有,都不曾後悔過許她一世安寧的承諾。
因爲這一生所有的溫柔,他全都只給了獨獨一個她。
殘忍無情的猙獰面目下,他唯獨對她一人付許真心。
明月輕聲在耳畔提醒姑娘。“姑娘,水快涼了,起身吧。衣裳已經準備好了。”
城雪方纔躺在浴桶裡很是舒服,想着事情居然有些淺眠了過去。直到聽到明月提醒她的聲音,這才微微睜開了迷濛的眼睛,輕聲呢喃了一聲。
水溫已經微微有些涼,再躺着就會容易受凍了。城雪於是點點頭,擡起了手臂來。
明月便就站起了身來,將姑娘從水中扶了起來。城雪走到了鏡子前,擦拭好了身子後,明月拿過了一身貼身的裡衣,伺候了她穿上。
明月繞到城雪身前擡手要繫上上衣的衣帶,隱約瞧見了姑娘胸口上隱約留下來的箭傷疤痕。
這傷口雖是恢復的不錯,那上好的去疤痕的傷藥也是一直都有用着,可這胸口上還是留下了一絲隱約的痕跡。雖說不是很明顯,但也是在身上留下記憶了。
明月給城雪準備了一身暖和的衣袍,穿在身上恰好合身,行動起來也方便的多。那上邊繡了幾多金色的蓮花,很是大方素雅,極適合姑娘這一身高貴優雅的氣質。
城雪坐在鏡子前,明月拿起木梳給姑娘梳頭。省去了那支流蘇釵子,城雪讓明月給自己梳起了一個髮髻,只以一根玉簪子束着,然後點點花飾嵌入發間。甚是簡單合適,溫婉大方。
明月盈盈一笑。“姑娘如何都這麼好看!”
侍女此時進來帳裡,輕行一禮。“姑娘,明月大人。”
“什麼事?”明月問道。
“王請姑娘到大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