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着,瞄向了容齊懷中的寧上陌,眼底迅速劃過一絲妒忌,但還是平靜的喊道:“寧姑娘!寧姑娘你醒醒,你可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變相的威脅,可惜上陌根本就聽不到,然,單于碧兒也是想多了,容齊哪裡是向她低了頭顱,不過是稍微頓了下身子罷了。
單于碧兒見輕聲喚不醒上陌,便提高了聲音,連名帶姓的:“寧上陌,你還不快醒醒,不伺候本公主也就算了,二公子身體嬌貴,你怎可讓他一味抱着?”
“寧上陌!”她再次厲聲喝道。
容齊眸色頓時沉下來,冷冷道:“公主不用再喊了,容府夫人昨夜爲公主守了一晚上的夜,凌晨時分才抵擋不住昏睡了過去,臨昏之前還叮囑容某不準帶她回房,容某夫人答應了公主便不會食言,此心日月可鑑。”
“昏了?”單于碧兒自動忽略容齊後面的話,不相信地皺起了眉頭,她還真有點不相信上陌會那麼老實,“本公主可聽說她自己是大夫,怎麼會昏倒?”
“醫者不自醫。”容齊一句話將單于碧兒的疑惑打了回去。
“單于公主,容某在這裡奉勸公主一句,一切事情適可而止,夫人今日在這裡昏倒,難保明日不會出其他意外,若是夫人哪天真出了事情,虐害大燕一等夫人的罪名,公主怕是還當不起。”
容齊站的筆直,聲音如往日一樣清淡,可聽起來,讓人不禁聞而生畏。
單于碧兒一時間被容齊盯得心裡有些發麻,猶豫了兩秒道:“可――”
“沒有什麼可是。”容齊不想再廢話,直截了當道:“容某夫人之所以如此聽你使喚,不過是爲了那個小丫環的命。”
單于碧兒聽此心中一震,底氣也隨之涌了上來,可容齊下一句的話,又將她打入了谷底。
“可公主不動腦子想想,憑容某和夫人的本事,想保一個丫鬟還能有多難嗎?”
冷冷的語氣,冷冷的眼神,單于碧兒幾乎沒有見過這樣的容齊,一直以來,容齊都是溫潤如玉的樣子,不僅讓她愣在原地。
是啊!寧上陌此時擔心多過理智,纔會中了她的招,可容齊不一樣,以他的聰明才智,想就一個人小菜一碟。
單于碧兒頓時臉色煞白。
容齊見說的差不多了,撂下一句:“若公主還要執迷不悟,夫人很客氣,容某便不客氣了。”
隨後,抱着上陌揚長而去,獨留單于碧兒一個人在院中咬牙切齒。
抱着寧上陌回到房間,阿瑤哭的兩隻眼睛腫得和核桃一樣,立刻迎了上來。
“將窗關好,你下去吧!”容齊只是淡淡吩咐,將上陌輕輕的放到了牀上。
阿瑤一頓,似是在掙扎什麼,之後乖乖的應了聲“是”,隨後出了門,將房門帶上,左右姑爺和小姐是夫妻,她擔心個啥!
容齊環顧了下四周,確定窗戶和門都關嚴了,這才緩緩將手伸向了上陌的衣領。
溫指無意間碰到上陌脖頸間柔軟的肌膚,容齊頓時覺得自己指尖一顫,一抹熱意漸漸在臉上擴散開。
想什麼呢?他不過是想看看上陌的傷有多嚴重,爲什麼感覺自己在辦壞事兒?
猶豫了兩秒,容齊果斷解開了上陌衣服上的帶子,純白的中衣便露了出來,再解開,便是軟綿綿的肚兜,上陌偏愛白色,連肚兜都是白色的。
容齊強裝淡定的將上陌微微扶起,將她的肚兜也解開,心裡想着,緊張什麼?小時候又不是沒見過。
肚兜自上陌的身上取下,一大片猩紅的肌膚呈現在容齊眼前,頓時消散了他臉上的紅暈,被烏雲佔滿。
“成了這樣卻跟我說自己不小心燙的,你是豬嗎能這麼對自己?”容齊語氣淡淡說着恨鐵不成鋼的話,隨後起身去了一旁上陌帶來的小櫃子。
小櫃子裡有個小箱子,是上陌的醫藥箱,容齊打開後在裡面翻了翻,卻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確實不該將東西放在你的藥箱裡,怕是你又給用到別人身上去了。”容齊輕聲和牀上昏睡中的上陌說着,又回到了牀邊。
手指越過上陌摸索到枕頭底下,只聽的咔噠一聲,牀頭彈出一個暗格來,裡面盡是瓶瓶罐罐。
容齊伸手將一瓶夾雜着綠意的白瓷瓶拿了出來,拔開蓋子放在鼻間聞了聞,輕聲道:“還好我有準備,沒將所有的雪蓮膏都放到你藥箱裡,不然你的傷怕是要留疤。”
說着,伸出手指在瓶子裡勾出了一塊白色的膏體,然後幫上陌塗起傷口來。
塗完了胸前的傷,容齊很“細心”的將上陌全身檢查了個遍,沒有發現別的傷,容齊纔算鬆了口氣,開始爲上陌穿衣服。
“唉……我該那你怎麼辦?”
迷迷糊糊中,上陌只覺得有人在自己臉上撫了一會兒,然後便是一聲嘆息。
等日上三竿,上陌才悠悠的醒來。
一睜眼,就看到了熟悉的牀帷,猛地想起來昨夜的事情,上陌“啊――”的一聲跳了起來。
“做什麼如此激動?”容齊淡定的在窗邊的小榻上讀書,榻桌上放一杯熱茶,悠然的很。
上陌見此大叫道:“容齊,我不是說了我不能回房嗎?爲什麼我還是回來了?”
“完了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單于碧兒肯定又要大發雷霆。”上陌完全不給容齊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下牀,拖拉着穿上鞋子,朝着單于碧兒的庭院奔了過去。
容齊透過窗看她離去的背影,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有一絲苦笑在嘴邊。
等上陌風風火火的來到單于碧兒的院落,單于碧兒正朝着院中的下人發脾氣,見上陌匆匆忙忙的從大門口跑進來,不由冷笑一聲。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寧大小姐啊!”單于碧兒翻了個白眼,坐到了院內的石凳上。
上陌乖乖的點頭,隨後反應過來單于碧兒話裡的別意,又趕緊搖頭道:“不不不,寧某哪兒是小姐,寧某現在是公主您的丫鬟啊!”
都怪那該死的容齊,她不是說了不能回房的嗎?這下好了,單于碧兒果然生氣了,她還得使勁壓低了身份來討好她。
單于碧兒不屑嫌棄的冷哼一聲,說話陰陽怪氣的:“本公主可不敢再讓寧姑娘當丫鬟了,寧姑娘好本事,能讓容二公子如此爲你,本公主覺得,還是讓那個叫阿瑤的小丫鬟來伺候的好。”
好個P,現在阿瑤有一種死法,過來伺候她?那就有一百種死法了。
“公主息怒。”上陌儘量壓低了身份勸道:“寧某本是一直待在公主門前的,卻不知爲何一睜眼就在自己的房間裡了,肯定是容齊將寧某帶回去的,可是公主,寧某有說打死也不能回房的。”
都怪容齊,都怪容齊,上陌心裡唸叨着,死道友不死貧道,容齊,對不住了。
“大膽!不識好歹的東西!”
單于碧兒突然一聲怒喝,嚇了上陌一跳,不對啊!不按套路走?
單于碧兒站起身,指着上陌的鼻尖兇道:“你爲本公主守夜,容二公子便在門外守了你一夜,直到今天清晨本公主看見了,纔不忍心再讓你們待着,讓你們下去休息,你卻恩將仇報的說容二公子故意帶你離開,真是狼心狗肺。”
上陌眨了眨茫然的大眼睛,事情原來是這樣的,可要說單于碧兒發善心讓她回去休息,她怎麼有點不相信呢?
“你們又在做什麼?”突地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讓幾人都心間都顫了顫。
丫鬟們趕緊行禮:“見過二公子。”
單于碧兒見容齊來到,面上驟然一委屈,邁起了小碎步走了過去。
“二公子,碧兒正和寧姑娘討論今兒個清晨的事情呢,寧姑娘她不識好人心,說你是故意發壞心將她帶走,將自己失職的一切責任都推到了你的身上。”雖有些懼怕今天早晨的容齊,可爲了挑撥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單于碧兒豁出去了。
上陌被說的慚愧的低着頭,好吧,沒想到真相是另外一回事,她錯怪容齊了,而且……容齊還來了。
容齊越過單于碧兒看了上陌一眼,玉骨扇撲的一收,緩緩道:“確實是容某強行將夫人帶回去的,難道不是嗎?”
誒?上陌一怔。
單于碧兒頓時趕緊道:“二公子,你知道碧兒是什麼意思,確實是您將她帶走的,可是你的初心是爲了她的身體健康着想,可是她想的,卻是公子您不安好心,故意帶走她讓她食言。”
“不算食言,她一直在公主門前待到清晨,容某一直陪着,做不得假。”
容齊的聲音很淡,這一刻,上陌突然覺得,容齊好順眼,不知爲何就是順眼。
單于碧兒一怔,彷彿受傷了一般,臉色煞白,顫抖着咬着嘴脣,突然間低了眼簾,輕聲言:“二公子當真是個誠實之人。”
喃喃的說完,單于碧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盯着前方盛開的鮮花發呆,以至於容齊越過她去找上陌都沒有發現。
容齊將玉骨扇別到腰間,來到上陌身邊,伸手將上陌頭上的髮簪取了下來,頓時一頭青發傾泄而下。
“髮髻亂了,我重新給你理一下。”溫柔的聲音響在上陌的耳邊,讓人感覺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