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一一 收買

“江南的民團少數精銳隨軍去了山東,部分在蘇州大營供張存仁差遣,大部分還是分佈在各州府,負責守城、治安等事,去除到了山東的,至少還有二十萬人,甚至能到二十五萬,嶽樂,等解決了蘇州大營和江南水師,接下來就要大規模的清算士紳、漢奸了,如果這些民團繼續由士紳掌管,或者解散回鄉,那麼等清算一開始,士紳們就會散財給糧,把他們召集起來,與我們作對,東南戰區十幾萬人,還要負責佔領江西等地,能用在江南不足一半,若是有了這二十多萬對手,這支精銳的野戰部隊就難以動彈了,到時候,該用什麼軍隊去收復湖廣,征討川陝呢?”李君度認真的向嶽樂解釋道。

嶽樂吃驚的看着李君度,他跟了李君度半年多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總能給他驚喜,胸懷寬廣,做事果決,英勇頑強,現在又展示出上佳的政治頭腦和遠見卓識,真是可怕。

“可是您準備怎麼做呢,那羣官宦又能爲您做什麼呢,他們難道會支持您控制他們唯一對抗您的民團?”嶽樂不解,想了想,他說道:“如果我是一個士紳,我會讓住在鄉下的親族散盡家財,煽風點火,竭力抵抗,給新朝軍隊造成巨大傷亡,以此來和新朝談條件。”

“他們肯定是這麼想的,只要地方永遠不平靜,我們就要留着他們的性命,甚至依靠他們來招撫解決。可是他們能提什麼條件呢,讓新朝不再清算他們,保留他們的官職、土地和資產?”李君度笑問道。

嶽樂說道:“不可能,新朝有兩件事不可能答應他們,第一是承認他們的官職等特權,第二是不可能讓他們繼續佔有這麼多的資產,特別是土地,土地所有權的轉變是王朝更替的最大變化!

但是屬下想來,他們至少會要求赦免他們及其家人的死罪,這是最基礎的。”

李君度道:“我可以赦免他們死罪!”

嶽樂直接站起來,想要說什麼,又選擇了閉嘴,他仔細斟酌了話語,低聲說道:“殿下,這是隻有您的父親才能賜予的恩典,這麼多新朝的敵人,中華的罪人,您一句話就給放了,那........。”

李君度拍了拍嶽樂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反問道:“嶽樂,你真的以爲我的父親那麼執着於殺漢奸、殺士紳、殺韃虜?只要能奪取他們的財富、權力和地位,還有把握不讓這些人搗亂,那是否殺他們還那麼重要嗎?”

“不管怎麼說,這還是需要您的父親下令。”嶽樂提醒道,他再次壓低了聲音,說道:“殿下,我很感激您能給我自由和爵位,但是屬下已經聽說,在您父親那裡,已經有人對您的慷慨大度而不滿了。”

李君度搖搖頭:“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我的父親比誰都明白,而且他很瞭解我,嶽樂,我父親委以我江南全權,我必要極盡所能回報於他,如果真如你所說,我犯了某種忌諱,甚至違反了法令和政治規矩,我願意接受父親和這個國家的處罰,但是我認爲對的事情,我必須要做!”

“您真的不計較個人榮辱嗎?”嶽樂詫異詢問。

李君度深深看了嶽樂一眼,說道:“你說的是繼承權吧,將來的那個位置!我當然很在乎,但是我現在要着眼的是眼前,是我父親的事業,好了,嶽樂,不要再討論這個問題了,相信你也不願意介入其中。”

嶽樂退後兩步,作爲一個新降之人,而且是一個異族外藩,他插手其中結局肯定不會好,他低下頭,恭敬說道:“殿下,您吩咐,屬下去做。”

李君度點點頭:“方纔我們已經擊碎了士大夫們的臉皮,並且把他們推到水裡,現在這個時候,伸過去一根稻草他們也會抓住,現在你帶士兵過去,告訴他們,讓他們給自家組建的民團、團練寫信,讓他們向所在的州縣集中,等待接管,告訴他們,只要他們家的團練聽命行事,一家人性命得保,讓他們在信中寫明白,所有人都不會因爲組建和參與民團而受到責罰,新朝會按照每人每月一兩白銀、五斗米的薪餉標準繼續僱傭他們,去吧!”

李君度手下不缺銀兩,他去年下半年一直在配合清算士紳,雖然浙東幾個州府都清算過了,但僅僅從浙西就清算得到超過兩千萬的白銀,還有暫時無法統計的貴重物品,至於田畝、房產那就更多了,而江南又是這個國家最富裕的地方,如果能清算下來,只算貴金屬金銀的話,也不會低於八千萬之數,至於米糧,更是不缺,如今杭州、大本營,到處都囤積着戰備糧食。

而民團一個月才一兩銀子,即便算作二十五萬人,一年也不過三百萬兩罷了,一年的時間,足夠合衆國清算主要的士紳,完成對江南的正式統治。

而民團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他們本身就與士紳息息相關,民團的統帥一般是士紳的親族子弟,軍官則是護院、家丁或者收攏的散兵遊勇,而大部分的士兵則多是佃農、奴僕等,這些人對士紳知根知底,清算士紳最合適不過了。

南京,觀音門。

觀音門本就是南北交通之要道,幾個碼頭連成一串,各類商鋪房屋成排,是商賈雲集之處,因爲靠着長江,未免東番順江襲擊,所以早在滿清統治期間,這裡就修築了一個水寨,佈設了各類火炮,如今水寨之中聚攏了幾千團練士兵,亂哄哄的。

觀音門到佛寧門的城牆是依山而建的,山頂佈設有炮臺,居高臨下,加上可以封鎖長江的水寨,可以威懾城內城外幾裡的範圍,年前主力北伐之後,這裡的防禦便是少量的王師加大量的民團,現如今,南京失守,諸將都不知道該怎麼做。

而此時,在水寨外百丈,陸戰隊正在開鍋做飯,飯菜的香味被風吹到了水寨之中,士兵們嗅到,肚子更是咕嚕嚕的叫起來,要知道,水寨是屏護南京的,就近獲得補給,哪裡想到,水寨未失,南京先丟了。

“媽的,這是故意在門前做飯,饞弄咱們,將爺,發炮吧,打他們個雞飛狗跳。”堡寨門口,幾個團練軍官對負責堡寨的團練總兵黃維說道。

黃維擺擺手:“休要胡說,昨晚亂了一夜,蜀兵不是人家對手,咱們能怎麼着,打了炮,殺了人,那可不是死罪麼。”

“將爺,有人來。”一個眼尖的喊道。

衆人看去,那人一身僕從打扮,手裡提着一個包裹,不似東番使者,倒像是以往在堡寨裡吆五喝六的那些惡僕,近到跟前,黃維說道:“那不是黃昌嗎?”

“是啊,那不是老爺跟前的黃昌麼?”黃維身邊的人說道。

“團練總兵黃維可在堡裡,我是黃昌啊,黃維是我家七老爺啊。”黃昌在水門外大喊。

不消多時,黃昌被人帶進去,喝了兩口茶,黃維問道:“黃昌,大老爺怎麼樣了?”

黃昌說道:“哎呀,從前兒鬧了半夜,昨又是一整天,整個南京城就沒幾個人能跑脫,大老爺、四老爺都被他們抓了,夫人公子他們被悶在家裡,老爺被帶進了皇宮,我們都以爲死定了,今早,東番兵上門,把小的帶去了,一行去的還有幾個官員家的僕從,送去了衣服和食物,哎呀,那奉先殿關了好多的老爺啊,各部各衙門的都有,比朝會還齊整呢。”

“說,大老爺讓你來做什麼,是不是要我們投降!”

“準是東番兵逼的,那羣傢伙對待官宦人家從來兇狠,大老爺肯定吃苦了。”

黃昌搖搖頭:“老爺沒吃苦,只是讓我給各家捎來了信。”

說着,包裹打開,七八封信散開,都是團練各級將領家的家主、族長寫來的,內容都差不多,讓其出寨子投降,可免闔家老小死罪,若是不投降,便是萬炮齊發,雞犬不留。

“他們真的說投降就能免死,還給團練的弟兄發餉銀?”黃維問道。

“七老爺,大老爺是這麼說的,大老爺讓我告訴您,看在同宗同族兄弟的份上,可莫要衝動了。”黃昌跪在了地上。

黃維喝道:“我問你的是,大老爺如何信得過這話!”

黃昌擦了擦淚,說道:“大老爺說,這話信得,是東番元首家的長子說的,老爺還說,那人和咱們大明的太子、親王是一樣的,說話肯定管用。

對了對了,小的還在皇宮裡看到了原來那個韃子親王嶽樂,小的不認得,但是一衆老爺們都說那是安親王,大老爺說了,那位李大人連韃子的親王都能饒,說不殺團練就不殺。”

黃維點點頭,當初浙江傳來消息,說安親王投降被赦免,此時出現在南京,倒是不得不信了。

另一團練參將問道:“黃昌,我問你,除了保命和發餉,東番還答應什麼了麼,我們投降,還清算不清算了,這官職保的住保不住?還有就是,家裡的地和財產答應保護了嗎。”

“沒有,就說不殺一人,還有就是發糧發餉。”黃昌老實的說道。

“那投降什麼!”參將把信拍在了桌子上,罵道:“老子出來當這勞什子參將,還不是要保一家平安富貴,他東番不答應,老子就不降!”

黃昌道:“王參將,東番可是說了,不投降的不僅全殺了,而且抓到家人也發配到澳洲和新西蘭去,我家大老爺說,那是幾萬裡外的大海島,小一半的人得死在途中。”

參將問道:“黃總兵,你看怎麼着。”

黃維思忖着,說道:“投降鐵定是要投降的,但咱們好歹先打一打,只要打贏了,就能再向東番人要價。”

“對,東番人手裡根本沒有像樣的火炮,未必是咱們對手。”那王參將也是這般說。

黃昌卻是直接跪在了地上,求道:“七老爺,您可別犯糊塗啊,您這麼一打,可是害了咱們黃家滿門啊,方纔來時,那李大人塞給了小的十兩銀子,說定然有人抗拒天兵,讓小的把支持打仗的人記下來,出去便是砍了他們全家男丁的腦袋,若是小的沒記住,便把所有將領家的男丁砍了!七老爺對小的恩重如山,小的纔不能不說出來啊。”

黃維大驚失色,心道幸虧當年救過這黃昌一命,若是今日換了旁人來,自己一家性命怕是保不住,要知道,將領們的家眷多在南京城內。

“你沒有騙我?”黃維問道。

黃昌連忙搖頭,他當然騙了黃維等人,只不過是漏了一句,那就是得不到名單,他也要死。

“老子就不信了,他李君度十幾歲的孩子,事事料得先機,老子不降,不降!”說罷,便是離開了。

“七老爺,您呢?”黃昌問道,其餘一干將領也是這般。

黃維嘆息一聲:“諸位兄弟,自謀前程吧,我黃維可不想見兄弟子侄死於非命!”

扔下一句話,黃維領着團練中的黃家人便是離開了水寨,一些將領憤憤不已,但思來想去,還是跟上了,也有人跟着那王參將,就是不降,要求免其所有罪,保其家眷資產,才能獻寨投降。

黃維和其他將領帶走了兩千多人,確定沒有人願意投降後,一隊陸戰隊士兵把四個男子推搡到堡寨門前,讓其跪在地上,擡起頭,水寨內衆人一看,是王參將的兩個兒子和兩個兄弟,隨着一陣槍響,這些人被槍斃,繼而放了幾個不投降將領的幼弟幼子進去,說是再給半個時辰,不投降,便再殺,這一次,一下拉到門前上百人,都是諸將的親族。

“論起狠辣來,這大公子比咱們元首還要果決,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呀。”多亞看着水寨前發生的事情,笑着說道。

“這種事,也就大公子能幹,咱們要是做了,呵呵,軍事法庭那羣傢伙,非得扒咱們一層皮。”韓玉生也是饒有興致:“不過,這事還是會被那羣蒼蠅瞄上的,大公子也得少不得麻煩,嶽樂,你說呢?”

嶽樂搖搖頭,謹慎的沒有說話,他心裡卻是感覺,這是李君度自污的法子,試想一個沒有繼承權的長子,不到二十年執掌兵權,光復地方,若是做的圓潤無缺毫無瑕疵,纔是真正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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