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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不哭。”皇帝把小小的、軟軟的嬰兒抱在懷裡,神情溫柔的能掐出水來。女兒生出來之前,他好幾回發狠要打,等到真見了小女兒,氣早拋到九宵雲外了,滿腔憐愛。
青雀疲憊的躺在牀上,數落小敢,“你最淘氣了,知不知道?哥哥們都是痛痛快快的就出來了,就你,磨磨蹭蹭的。”
皇帝把小敢抱的緊了點兒。
邵太后本是最寵溺青雀的,這會兒卻是變了節,偏向起小孫女,“我們小敢纔不是磨磨蹭蹭呢,她是矜持,千呼萬喚始出來!”眉花眼笑探頭看向小女嬰,殷勤問着,“小敢,祖母說的對不對呀?”
有阿原在,輪不着她抱孩子。邵太后索要了好幾回,阿原都捨不得鬆手。至於師孃、英娘,那就更排不上隊了。
皇帝霸佔着纔出生的小公主,誰也不給。邵太后和師孃、英娘羨慕的不行,可是,都拿他沒法子。
皇帝溫柔似水的跟小女嬰說着話,“爲什麼磨磨蹭蹭的不出來,是怕爹爹打你麼。傻妞妞,爹爹是嚇唬你的,哪捨得真打?”
青雀有點困,正迷迷糊糊的想閉上眼睛想睡,聽了這話,卻又睜開了眼睛,“叫傻妞妞,怎麼彷彿在叫我似的。”皇帝珍愛的拍着小女嬰,笑的很得意,“你啊,你不再是妞妞了,我閨女纔是!”
“那我是什麼?”青雀重又閉上眼睛,小聲咕嚕着。
“皇后啊。”皇帝理所當然的說道。
“哦。”青雀睏倦已極,也顧不上跟他理論,沉沉睡去。
皇帝抱着小女嬰端詳來端詳去,從眼睛看到嘴巴,再從嘴馬看到耳朵,沒完沒了。邵太后、師孃、英娘忍耐的在旁看着,等着他良心發現,知道祖母、外祖母們都在呢,都等了很久。
“皇帝陛下,若你抱夠了,瞧夠了,請允許我這做姨婆的抱抱小徒孫。”師孃忍無可忍,板着臉說道。
“我也要抱抱小妞妞。”英娘弱弱的接了一句。
“還有你母親我,對着小孫女流口水已經很久了。”邵太后也板起臉。她和師孃真不愧是姐妹,兩人板起臉的模樣,頗爲相似,看着還真有幾分威懾力。
皇帝依依不捨的把小公主交給邵太后,“母親,您看一會兒就成,小妞妞要睡了。”邵太后小心的接過孩子,如獲至寶,師孃和英娘一邊一個湊在她身邊看,“小妞妞長的可真好,跟妞妞小時候一樣啊。”“我小徒孫看着就聰明,成,我往後有事做了。”三人輪流抱了會兒孩子,心滿意足。
小聰、小明、小勇也獲許進來看妹妹。小聰、小明還好,做哥哥做慣了,小心翼翼看看襁褓中的女嬰,鄭重許諾,“小敢,大哥二哥會疼愛你,讓着你。”小勇挑剔的看了妹妹一會兒,評價道:“她不會動,也不會笑,一點兒也不好玩!”
小聰、小明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弟弟。小勇,往後你不是最小的了,妹妹一準兒比你更受爹孃寵愛,處處以她爲先,可憐的小勇,你和哥哥們一樣,失寵了。
小勇,你慢慢就會習慣的。
鍾嬤嬤陪笑提醒,“皇后要歇着,小公主也要歇着了。”邵太后和師孃、英娘是養過孩子的,自然明白,牽起小聰、小明、小勇,輕手輕腳走了出來。
屋裡就剩下沉睡的皇后、哭累睡着的小公主,和守在牀邊捨不得離開的皇帝。妞妞的臉色這麼柔和,小妞妞的睡容這麼恬靜,眼前這一大一小,太美了,太和諧了。
皇帝、皇后雖然已經有三位皇子,可皇子們全是在藩地出生的,小公主是他們入主紫禁城後生育的第一個孩子。故此,小公主的洗三禮、滿月禮都極爲隆重。
遠在遼東的張祜,送的賀禮是一匹用極品紅玉雕成的小馬。“我的小紅馬啊。”青雀見了這玉雕小馬,兩眼發亮。極品紅玉已是難得罕見,雕工尤其精妙絕倫,小紅馬前蹄昂起,一意向前,意氣風發。
“這是賀禮,也是聘禮。”張祜聲稱。
周琪已於三個月前生下一子,起名張侃。周琪和青雀各自美夢成真,周琪如願有了第二個兒子,青雀生下盼望已久的愛女。
皇帝發悶,“小妞妞纔出生,祜哥哥便想搶走!”青雀安慰他,“咱們若不給,他哪裡搶的動?小敢長大以後的事了,那要很多年的。這會兒你正希罕小敢,保不齊小敢越大越調皮,越大越讓爹孃操心,等她十七八歲的時候,咱們巴不得把她嫁了呢。”
“不能夠!”皇帝搖頭,“我才捨不得!”
南京的鄧麒也是欣喜若狂,送來江南的精工繡品。有小巧好看的小孩兒衣衫,還有巴掌大的小鞋子,小鞋子用綾羅綢緞做成,上面的刺繡栩栩如生,精美絕倫。
“小公主穿上這樣的鞋子,肯定美透了!”鄧麒寫下不少傻話,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青雀看着小鞋子發呆,皇帝瞧瞧鄧麒的書信,心裡也不忍,許他進京朝見。“讓他看看小妞妞吧。”皇帝嘆息,“他雖糊塗,令人惱怒,疼孩子倒是真的。”
青雀知道鄧麒要來,笑了笑,“好啊,我還蠻想他的。”皇帝很是歉疚,“那,今後許他每三年進京一回,好不好?”青雀默默點頭。
皇帝一直嫌小敢這名字不夠淑女,不夠有靈氣,想給小公主換個乳名。青雀懷着孩子的時候,不知道是男是女,沒敢提;小公主才生下來,青雀正坐月子呢,當然也不敢提;好容易出了月子,皇帝正鼓足勇氣打算開口,鄧麒的信又來了-----見青雀爲父母傷懷,更不敢提。
“我可憐的閨女,竟然就叫小敢了。”皇帝很是心痛,“小敢,小寶貝,爹爹會補償你的,加倍對你好。”
雖然如此,皇帝還是不大能接受小敢這名字,他平時不叫小敢,叫小妞妞。
青雀問皇帝,“我兩個弟弟,有沒有打架?”林嘯天和阿揮看上同一位姑娘了,不得打架啊。跟我說說,打成什麼樣了。
皇帝笑的舒心,“沒有。表弟看上的,是穆仝的親生女兒;阿揮看上的,是穆仝義女。”
皇帝有錦衣衛直接聽命,想在京裡打聽個什麼事,是很便利的。他早命令錦衣衛查清楚了,穆仝在家裡是小兒子,繼室所生。他親孃穆老太太只喜歡嫡親孫女,和一個孃家侄孫女,對穆仝的義女很是不喜,故此穆仝巡撫陝西時不願將義女留在京中,寧可帶在身邊照看。阿揮看上的,是和穆仝同行的義女;林嘯天看上的,是留在京中的親女。
“不是同一個人啊。”青雀興滴滴的笑起來,“成了,林嘯天和阿揮都能抱得美人歸了。”
林嘯天,阿揮,你倆不用搶小姑娘,真好!
“哪裡能夠。”皇帝咳了一聲,“那個,姑母不大樂意。”
“姑母,爲阿揮求娶穆家嫡女了。”皇帝也不能瞞着青雀,只好吞吞吐吐的全說了。
“阿揮看上的是義女,姑母爲他求娶嫡女?”青雀暈。
穆仝的義女,是穆仝一位同科同年留下的孤女。那位同年出自寒門,和穆仝同一年考上的進士,同在刑部觀政,很是莫逆。同年不幸早逝,髮妻也緊跟着病亡,留下一個小小孤女,無依無靠。
同年老家並無親支近派的族人可以託付這小女孩兒,穆仝和夫人盧氏商量了,收養了這孩子,認爲義女。
本來是挺好的事,可穆仝的親孃穆老夫人不樂意。穆老夫人是繼室,出身不大好,眼皮子有點淺。眼見得家裡不只多了個女孩兒,而且吃穿用度都和親孫女一樣,耗費穆家的銀錢,她便很是不忿,頗有微詞。
這倒也可以理解。繼室麼,通常出身不大好,高門大戶的嫡女,誰會給人做填房?
穆仝原是京官,有他和夫人親自照看着,倒也相安無事。到他奉命巡撫陝西,穆老夫人不肯放走親孫女,定要留在身邊解悶,對義孫女倒是無可無不可,穆仝夫婦無奈,只好單單帶着義女出京。
薛揮見過的那位姑娘,是穆家義女。祁玉才聽說穆家女兒,倒是沒說什麼,等到明白過來是義女,便不樂意了。“阿揮,娶妻應該門當戶對。”
薛揮很惱火,“若不是大哥曾經救過當時的四皇子,如今的皇上,咱家能有陽武侯這爵位,這侯府?若沒有這侯府,我和穆家義女有什麼不配的?我不比人家高貴!”
她親生父母也是進士、書香門第家的姑娘,不幸早亡罷了。若她親生父母還活着,也是官家嫡女,配一個侯府幼子,有何不可。
祁玉只有薛揮這一個兒子,愛逾性命,哪能眼睜睜看他娶這麼個媳婦進門?苦口婆心勸他,讓他另覓淑女。薛揮執意不肯,薛能一味溺愛,偏幫小兒子,祁玉便有些獨力難支。
薛護也是個溺愛弟弟的,“阿揮喜歡即可,穆家真是高門第,好人家,不差的。”姑娘是穆家教養的,那不是很放心麼。
程氏聽說小叔子有意這麼位姑娘,大爲高興。這樣的妯娌,根本沒有孃家似的,過了門一準兒不會挑事!程氏也極力贊成。
祁玉被薛揮逼着,親自到穆家遞了貼子,拜訪穆老夫人和穆夫人。穆夫人久慕陽武侯夫人的高風亮節,很隆重的接待了她,聽祁玉提起家有幼子,正爲擇配煩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陽武侯府雖是勳貴,家人卻都溫柔敦厚,從來沒有劣行惡名,穆夫人倒也心動。
一來二去的,祁玉見過了穆夫人的親生女兒穆清,穆夫人也見過薛揮,各自都是有意。
祁玉央媒上門,爲薛揮求娶穆清。
青雀聽的頭疼,“親女怎麼了,義女又怎麼了?姑娘性情好人品好,和阿揮有緣份,這纔是要緊的。”
皇帝對鄧麒、祁玉一直不滿,可是當着青雀的面卻一字不提,笑道:“莫愁,表弟也提親了呢。”
林嘯天和薛揮同時到穆家提親,穆家會把親女許給誰,這不是一目瞭然的事麼。皇帝在兩人之中當然更偏愛表弟,對錶弟信心滿清滿。
其實,林嘯天向穆家求婚,並不順利。
師孃這個人,是有些仙風道骨的,不大耐煩和貴婦們打交道。她聽林嘯天說了這姑娘,見也沒見,便央媒上門了。在師孃看來,娶妻麼,林嘯天喜歡便好,他愛娶誰便娶誰。景城伯和師爹也差不多是這樣,一聽是穆家的姑娘,樂呵呵答應,“快提親去。”可是這樣一來,穆夫人心中便有些不喜。兩家從前沒打過交道,你也沒差人探口風,怎麼就冒冒失失提親了呢。答應吧,我對你家的情形還不知道,子弟也沒見過;不答應吧,你家在朝裡很有體面,讓我如何回絕。
兩相比較,穆夫人的心裡,還是傾向陽武侯府多一些。
等到她把兩家的求婚告訴穆仝,穆仝想的卻和她不一樣,“夫人,景城伯府好。景城伯在朝中屹立不倒幾十年,不是陽武侯能比的。況且,林嘯天那孩子人才極佳,又是皇上的表弟,皇上、太后都寵愛他。”
穆仝嘆息,“林嘯天可算是京城第一炙手可熱的未婚男兒了,想不到竟和咱家有緣。”
從林嘯天和薛揮兩個人的身份地位相比,林嘯天明顯高出一籌。他是伯府嫡長孫,往後會是景城伯。
薛揮則是陽武侯府的小兒子,繼承不到家裡的爵位。單講這一點,他不如林嘯天。
林嘯天是皇帝的表弟。
薛揮是皇后的表弟。
若是比人才,兩人都是青年才俊,不過,林嘯天長的更美。男人長的美,對議親事來說,也屬有利。
穆夫人不大高興,“景城伯府和咱們素無往來,直接便央媒提親,好不唐突。”穆仝沉吟,“這倒也是。”
穆仝出去打聽了,知道了景城伯世子夫人是個什麼性情,也就釋然了,“邵夫人和景城伯世子是同門師兄妹,一向不拘小節。”
穆夫人把邵太后、邵夫人姐妹兩個的過往打聽清楚了,便有些顧慮,“這樣的出身……”
穆仝打斷她,“這樣的出身,卻能有這樣的境遇,福澤深厚。”
沒福氣,邵太后、邵夫人姐妹倆能到這一步?
穆夫人疼愛女兒,免不了思前想後的猶豫,穆仝咳了一聲,“夫人,娘又提起她侄孫了。”穆老夫人孃家有位侄孫,沒什麼家業,連個秀才功名都沒考取呢,一直癡心妄想要娶穆清。穆仝夫婦是死也不肯答應,一直拖着,可是若有別的人家上門提親,穆老夫人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不答應,也就是因爲這個,穆清纔會快及笄了,還沒定下親事。
穆夫人嚇了一跳,便有要答應的意思。
林嘯天一直催着師孃,師孃見提了親,穆家久無答覆,也是納悶,命人到穆府遞了貼子。穆夫人和師孃一見面,心也就定了。這般光風霽月的婆婆,哪找去?
有個好婆婆,比有個好丈夫還難得。
穆夫人到了這會兒,纔算是同意了。穆仝親去請示穆老夫人,一再聲稱林嘯天是皇上的嫡親表弟,景城伯府是京城一等一的體面人家,穆老夫人板着臉聽了,沒敢反對。“皇親國戚的,咱們比不了。”穆老夫人只能爲侄孫嘆息了。
祁玉知道穆家和林家定了親,好懸沒氣昏過去。皇帝的表弟一定強過皇后的表弟麼,看那穆夫人好似很高雅,其實這般低俗!
祁玉叫過薛揮,含淚命他改主意,不再求娶穆家女兒。薛揮悶悶的站了會兒,轉身進宮了。
“青雀你若敢幫着阿揮,我……我不依。”祁玉少氣無力的想道。
“姐,我真的喜歡她。”薛揮神色煩惱而認真,“她眸色清亮,眼神很堅定,我喜歡這樣的女子。我最怕遇事沒主意,就想着靠男人的,姐,我要常年征戰,妻子若是嬌弱沒主意,如何使得?”
薛揮想要的妻子,是他在外搏殺的時候,妻子能鎮定的料理好家務,教養好子女,不會事事依賴他,不會離了他天便塌了。
青雀微笑,“阿揮,姐姐幫你。姐姐頭回見你的時候,你才一個多月,還裹在小襁褓裡。那時候,姐姐便答應過,要保護你。”
薛揮眼睛酸酸的,想哭。姐姐頭回見自己,自己一個多月,姐姐能有多大?她卻已要保護弟弟了。
薛揮不願讓姐姐看見他哭,背過身衝着牆壁默默流淚。青雀無聲的拍拍他,沒有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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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早!早睡早起身體好,據說長壽的人是習慣晚上九點之前睡覺的,咱們若是做不到,那就晚上十點之前上牀吧。
要不,就十一點。
一定不能過凌晨啊,太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