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小心臟撲騰撲騰地亂跳着，心虛地轉過頭，小聲哼唧一聲道：“也、也沒誰啊。”
“真的？”墨祈眯了眯眼。
“好啦好啦，就是佟姑娘啦，她來找窩，讓窩想想辦法救豹妖啦，就這樣啦。”離歌慫的還是沒敢把佟嶽翎的話說出來，她怕墨祈嫌她麻煩，從他把她帶在身邊之後，因爲她的事情廢了多少心思了？
甚至先前因着那晚差點被取銀珠的事，他跟墨凌霄就已經不對付了，要是再徹底撕破臉。
他是臣，墨凌霄是君，這可要怎麼弄啊，還要在一個朝堂上共事。
墨凌霄這麼奸詐，還不給他小鞋穿？
離歌頓時心疼了，那她、她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墨祈的視線在她心虛的小眼神上閃過，她不願說，那他就不問了，不過，她要是真的私自做主張的話……
離歌回去之後一直心神不寧的，連她最愛吃的點心都沒胃口了，糾結到最後，數次欲言又止，打算坦白從寬，可臨到了了，還是慫了。
到翌日墨祈去上早朝的時候，離歌默默扒在長廊的柱子後，弱弱揮爪子：“早去早回呀。”
“今日還出門嗎？”墨祈一身朝服，襯得身姿愈發挺拔好看，逆着日出的晨輝，瞧得離歌眼睛亮晶晶的，不過隨即想到今日自己要辦的事，還是心虛的很。
“出、出去啊。”離歌撓了撓柱子，眼睛看上看下就是不看墨祈。
“這樣啊，那早些回來，晚上無事，帶你去看花燈。”墨祈道。
“花燈啊？”離歌眼睛頓時瞪圓了，連連點頭，等墨祈走遠了，她才又想起來豹妖的事，耷拉下小腦袋，蔫蔫回了房間。
離歌在房間裡百無聊賴地待到與佟嶽翎約定的時辰，才蔫蔫爬上了馬車，去了福榮樓。她找了個理由讓暗衛守在外面，這才默默去了先前與佟嶽翎約定的房間，推開門，果然看到了焦急的佟嶽翎。
佟嶽翎一張臉比昨日見到的更加憔悴，甚至連半點血色也沒有，身體虛弱，彷彿下一刻就會倒下來一般。
“離歌姑娘，你……考慮的如何了？”佟嶽翎也不願意逼離歌，畢竟這件事本來也沒她什麼事，可若非是皇上說除了見離歌姑娘之外不接受任何條件，她也不會……跑來這般求人。
“那、那就見吧。”離歌抓了抓耳朵，希望自己沒做錯吧。
嚶，要是讓墨祈知道自己去見了墨凌霄，她估摸着自己大概會有一頓‘竹絲炒肉’吃，嚶~
“離歌姑娘，你真的願意去？”佟嶽翎眼底閃過淚光，噗通就要跪下來。
被離歌給攔住了：“窩是願意，不、不過，你要跟窩一起去啊，我不單獨見他的。”離歌想了想，萬一墨凌霄打什麼鬼主意，好歹有個人在，能速度去報信啊喂。
“好，好好好！只要離歌姑娘願意，讓我做牛做馬都行啊。”佟嶽翎眼睛紅了下來，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記得離歌姑娘這份恩情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答應了，離歌蔫蔫點了點頭，“那，那你等我一下吧，我估摸着快要變成狐狸了。到時候，你抱着我給墨凌霄那傢伙看看就行了，然後再把我抱回去。”這樣就算是見了，反正他又沒說見人形還是獸形。
自己是獸形的話，他就算是想耍花樣，自己跑起來絕對速度啊。
離歌想了想，爲了安全起見，還是寫了一封信，讓掌櫃的在天黑的時候，送去九王府。她估摸着天黑之前自己應該能夠回來，到時候再把信拿回來就好。
這樣有備無患之後，離歌才鬆了一口氣。
她來見佟嶽翎的時候就感覺體內靈力不怎麼足了，果然也沒等多久，大概一個多時辰，她就變回了狐身。
佟嶽翎用披風包裹着離歌，帶出了福榮樓，不多時，就帶着離歌進了宮。
離歌被佟嶽翎抱去了一座偏殿，離歌從披風裡探出一隻小爪子，烏溜溜的狐眸瞧着外面，確定沒什麼危險，才鬆了一口氣。
佟嶽翎進去之後，那裡早就等着一個太監，不多時，就離開了。
佟嶽翎解釋道：“他去告知陛下了。”
離歌點了點小腦袋，從進來之後她就後悔了，她覺得自己大概做了最糟糕的一個選擇，要是讓墨祈知道了，可怎麼辦啊？
離歌咬着小爪子，惴惴不安地等着，不多時，就聽到殿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須臾，寢殿的門就被打開了，墨凌霄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前。
墨凌霄看到離歌，瞳仁瞬間一亮，朝前邁了一步，才勉強止住心底的驚喜。他身上還穿着明黃色的龍袍，行走間衣袂翻飛，凌厲的眸仁多了一抹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你，先出去。”墨凌霄走近了，擺擺手讓佟嶽翎離開。
佟嶽翎搖搖頭，垂着眼道：“皇、皇上，離歌姑娘說，她想讓臣女陪着她。”她有些緊張，說話時，抱緊了離歌。
離歌甩了甩尾巴，蔫蔫的，就是不看他：“唧唧。”有話快說，說完趕緊走人。
像是猜出離歌的想法，墨凌霄眼底閃過一抹晦暗：“小銀，朕……只是想單獨與你說幾句話。幾句話之後，朕肯定遵從約定，放那豹妖與他的族人離開。”
佟嶽翎不確定地朝離歌看去，離歌擡頭對上她眼底期盼的光，狐疑地盯着墨凌霄：就幾句話？
什麼話還非要單獨與她講？
“離歌姑娘……”佟嶽翎似乎想說話，不過開了個頭，到底把話吞了回去，不想強行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離歌。
離歌甩了甩尾巴，突然伸出爪子，比了個一：“唧。”一炷香。
墨凌霄眼底一亮：“小銀你是說一個時辰嗎？”
離歌默默想翻個白眼：“……”一個時辰個鬼啊，誰要跟他單獨呆一個時辰啊，一炷香已經是極限了好嗎？
墨凌霄眼底晦暗一片，想了想道：“一炷香就一炷香吧，佟姑娘，把小銀交給朕吧。”墨凌霄說罷，攤開手，要去接過離歌。
離歌先一步，直接從佟嶽翎懷裡跳了下來，順着大殿的柱子，嗖的一下躥了上去，一直爬到了房樑上，才呲了呲牙：“唧。”就這麼聊吧。
還是這個範圍夠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