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祈站在龍榻前,皺着眉瞅着**榻上的少年,眼底閃過一抹幽綠危險的光。
不多時,他擡起手,掌心縈繞着一層金色的光澤。
從小皇帝的眉心一直往下去,直到完全檢查了一番,收回手,墨祈的瞳仁縮了縮:依然是沒問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視線不經意的落在小皇帝脖頸上帶着的玉牌,因爲他先前的動作,此刻玉牌泛着一抹金色的流光,與他先前發出的純碎的靈力很相似。墨祈知道這是玉牌自帶的,目的就是爲了保護主人,而玉牌的主人就是墨凌霄。
墨祈沉思片許,擡起手,右手放在了小皇帝纖細的脖頸上,只要一扭,就能輕而易舉地把小皇帝的脖子給扭斷了。
墨祈沒說話,手上的力道一點點收緊。
許是覺察到了危險,小皇帝猛地咳了起來,嘶聲裂肺的咳聲帶動小皇帝的胸腔的震動,他的眼睫毛眨了眨,隨即睜開了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墨祈黑沉沉的鳳眸,嚇了一跳,隨即就開始反擊:“你想殺了朕?”
墨祈握住了他打過來的拳頭,掌心一震,小皇帝被震遠了,在龍榻上翻了幾個跟頭,差點摔在地上。
“你怎麼會在朕的寢殿裡?”小皇帝眼神清澈,爬起來站在龍榻上,插着腰問道。
墨祈眯了眯眼,仔細察覺了一番,確定小皇帝真是沒回來,才冷冷收回手,單手束縛在身後,冷冷看他一眼:“從今日起,你就不用再出這個寢殿了。”說話間,小皇帝只感覺周身突然被設置了一層結界,他在裡面惱羞成怒地開始撞擊,想要撕裂結界,可無論他廢了多少的力氣,卻都沒改變分毫。
小皇帝氣得在裡面大吼大叫,墨祈視而不見,他又在龍榻旁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小皇帝的聲音完全被隔絕在了結界內。
墨祈打開殿門,劉全踉蹌了一下,差點直接摔進去。
“王、王爺……”劉全趕緊跪了下來。
只是餘光不安地朝裡面看去,等看到小皇帝還活蹦亂跳地活得好好的時候,這才鬆了口氣,他還真怕王爺一怒之下,對皇上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不過等看清楚小皇帝彷彿被困在一個透明的結界裡時,瑟瑟道:“王爺,皇上這是……”
“既然他不老實,那就先讓他在結界裡呆一段時間好了。”墨祈冷漠道。
“可皇上這要怎麼用膳,萬一餓着了……”劉全全身都僵硬了,欲哭無淚,卻也沒這個膽子反駁墨祈的話。
“本王會每次三餐讓人把膳食送過來,自然餓不死他。”墨祈懶得再與劉全廢話,長腿一邁,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劉全望着在結界裡嘶吼的小皇帝,雖然心裡想把他放出來,可奈何有心無力。
只好在結界前,對着小皇帝磕了幾個頭,這才戰戰兢兢地把殿門給關上了。
幾乎是在劉全把殿門關上的瞬間。
結界裡,原本嘶吼着的少年,陡然沉默了下來,一張憤怒精緻的小臉,則是被冷漠取代,眉宇間帶着一抹嘲弄的神色,他重新慢吞吞地回到了龍榻上,盤膝坐好。
瞬間,一抹黑霧飄進來,在結界外化作了黑衣人。
“尊上,屬下來遲了!”青魔頭垂得極低。
“先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只記得自己昏睡了過去,等醒過來,就看到墨祈要殺他。墨祈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要殺人,甚至還用結界把他給困在了這方寸的寢殿裡,除非發生了什麼事,惹怒了他,讓他在殺人與禁錮之間,選擇了後者。
“尊上昏迷的那段時間……霄帝又回來了,他清醒了之後,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姑娘,姑娘暴怒之下,就把他揍了一頓,屬下怕被九王察覺,就一直沒有現身。後來,尊上被擡回來,再醒來,霄帝就已經不見了。”青魔事無鉅細地說給小皇帝聽,小皇帝的瞳仁裡迸射出一抹寒光。
“他做了什麼?”溫柔的嗓音卻讓人心生畏懼。
“霄帝他……親了姑娘。”青魔按在膝蓋上的五指收攏。
“……”小皇帝許久都未說話,半晌,嘲弄陰狠地彎了彎嘴角。
“尊上,你還是再考慮考慮,霄帝清醒的時辰越來越多,若是以後趁着尊上不注意,毀掉了尊上的這一縷魂識,怕是會散掉,到時候……”青魔沒繼續往下說。
其實他不說,蕭非衣也感覺到了,他自己的這縷魂識這些時日一日比一日弱下去,怕是再拖下去,當真會消散掉,到時候,很不利他早日脫離黑域淵。可他又不甘心就這麼放棄離歌。
“本尊再考慮考慮……”
“尊上,若是你當真怕姑娘嫁給九王,屬下倒是有一個方法可以一試。”青魔道。
“嗯?”小皇帝擡起頭,“什麼方法?”
“尊上不肯離開,不過是怕在你待在黑域淵的這段時間裡,姑娘嫁給了九王爺,兩人之間的感情更好,可爲何尊上不想辦法送姑娘離開呢?既然早晚要去妖界,何不讓姑娘早日進入妖界,也早些看清楚九王,早些離開九王?”青魔道。
“嗯?說說看。”顯然青魔的那句“離開”墨祈讓他動了心思,這些時日,看着她與墨祈的相處,讓他嫉妒的抓狂。
“陽長老當年對姑娘的心思,想必尊上也是知道的,爲何不利用這一點,讓陽長老送姑娘離開,如此一來,也就分開了兩人。等尊上從黑域淵出來,再奪回姑娘也不遲。”青魔道。
“誰去說?你覺得他會信魔族的人?”小皇帝冷笑了聲。
“不是屬下等人去,而是另外一個更合適的人。”青魔道。
“誰?”小皇帝問道。
青魔臉上的黑霧瀰漫得更加濃郁,緩緩說出了一個名字:“……太后。”
如今已經成爲他們魔族傀儡的太后,在這個時候,卻是最好的人選,也是最合適的,只要說通了陽長老,剩下的問題,就不用他們再考慮了。
蕭非衣沉默了許久,直到感覺到體內那股力量又開始強盛起來的時候,他慢慢擡起手,拽住了胸前的玉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