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抖着手，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氣得探頭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你屬小狗的？”墨祈也不惱，只是一手抱着她往森林外走，也不阻止。
離歌咬了一會兒也沒意思，就鬆開嘴：“你不知道疼？”
墨祈睨了她一眼，沒說話。
離歌默默體會了一下他眼底的意味，難道是他皮厚，就算是要疼也是她疼。
離歌用舌尖頂了頂發酸的牙，覺得自己貌似碰觸到了真相耶。
“牙疼，你皮太厚。”她小聲哼唧一聲，藕臂似的小短手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下次還咬嗎？”墨祈嘴角揚了揚。
讓她掛在自己身上，倒是也不覺得不耐煩。
“咬！”離歌小狼狗似的哼一聲，就算不咬，底氣也要捏足了！
“好，讓你咬。”墨祈腳下動作不快，微風徐徐，森林裡靜得可怕，她竟覺得他剛剛的聲音帶了幾分溫柔，聽得她耳朵尖發軟發紅，熱燙燙的，巴掌大的小臉紅撲撲的。
“你讓咬就咬啊，我還沒原諒你呢。你說帶我來青城，結果你還是把我自己丟在了客棧。你昨晚上是不是就來了？”離歌雙臂環着他的脖子，湊近他耳朵邊磨牙。
“嗯，已經處理好了，我們明日回都城。”墨祈道。
“不要，好不容易來一趟，我要呆一天好好逛逛青城。”離歌甩着小腦袋，一頭綢緞似的青絲散落開，鋪了墨祈一胸膛。
他腳下頓了下，才低頭，睨了她一眼：“你確定你能維持住人形？”
離歌愣了，咬着手指想了想：“不行，我狐身也能逛啊。”反正他請了三日的假。
這才兩天，還能再玩一天呢。
回去還要進宮一趟，不想看到墨凌霄……
墨祈繼續往前走：“嗯，依你。”
離歌眼睛頓時亮了：“這麼好？”
“嗯。”墨祈道：“只是，你怎麼變了個女娃？”
“這樣方便啊，我若是個妙齡女子，等回去的時候，你怎麼跟掌櫃的解釋？難道再開一間房？萬一遇到那豹妖了怎麼辦？”離歌掛在墨祈身上，坐在他手臂上晃着腿兒，愜意的不行。
先前的鬱悶早就揮散的一乾二淨。
她纔不想說，最主要的原因是，這樣她就不用走路了，還能膩着他。
要是十七八歲的，她可不好意思賴着他。
墨祈道：“他已經離開青城了。”
離歌輕呀一聲，“你趕走的啊？”
墨祈道：“嗯。”
離歌眼睛亮了：“話說你親自來一趟青城，就是爲了那個四不像的妖物？那是什麼？”
“羊角妖，因爲誤吞了黑妖珠，體內多了很多妖力，想尋捷徑獲得更多的妖力，隱藏在這青城裡，吃了不少人。”墨祈低聲解釋，不知道離歌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說到黑妖珠的時候，周身的寒氣濃烈了幾分。
“這樣啊，那來一趟也好，不然那被它吃掉的人多可憐啊。”離歌心軟，雖然一直都相信墨祈除掉那妖物是正確的，可親耳聽到了，更加放心了。
他們快走到森林入口處時，突然出現了不少人，浩浩蕩蕩地往這邊趕。
看到墨祈兩人，直接圍了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爲首的女子十七八歲，吊梢眼，柳眉輕橫，極爲刁鑽跋扈，手裡的劍一揚，就橫了過來。
墨祈冷漠地看她一眼：“滾。”
離歌也睜大了眼，看到女子臉色都變了：“你——你竟然敢讓本小姐滾，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嗎？”
墨祈這次看也沒看她，徑直往前走，對她伸過來的劍絲毫不在意。
他往前走，女子把劍收了收，可收了幾寸之後，臉色愈發不好看，就橫着劍不動彈了。
就在墨祈的胸膛即將抵到劍尖上，離歌摟着墨祈脖子的手臂緊了緊。
墨祈安撫地摟緊了她，垂目：“無礙。”
他行走過處，腰間的斬妖劍發出的光直接震退了女子手裡的劍，發出嗡嗡嗡的聲響，差點都拿不住。
“你到底是何人？”女子臉色大變。
“小小姐，他、他出現在這幽霧森林裡，是不是跟那羊角妖是一夥的？”有人小聲嘀咕道，卻也集體退後幾步，不敢輕易上前。
女子瞪着墨祈的後背，聽了這話面色愈發凝重，再聯想到墨祈臉上戴着的面具，立刻道：“給本小姐把他給生擒了！”
“是！”幾十個人再次把墨祈圍了起來。
離歌小聲道：“我們這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墨祈道：“沒事。”區區幾個人，還攔不住他。
離歌看他們聚集過來，趴在墨祈肩頭，想到墨祈的身份，摟緊了他的脖子，不想讓他惹麻煩，“我們跟那羊角妖不是一夥的，它剛剛已經死了，是被我們殺死的。”
“殺死？你們？就憑你們？”人羣中突然爆發出一道鬨笑聲。
其餘人雖然畏懼墨祈剛剛周身迸射出的寒意，卻也笑了起來。
女子也冷笑出聲：“這羊角妖我們追殺了三個月了，你說殺了就殺了？你當我們蠢好騙嗎？”
離歌不滿他們這麼笑他們，哼了聲：“你們愛信不信。”
她妖力低點倒是沒什麼，可他們這麼笑墨祈。
她心裡很不舒坦。
“你都不解釋麼？”離歌跟墨祈咬耳朵。
她靠得極近，溫熱的呼吸拂在墨祈的耳朵旁，墨祈動作僵了僵。
“不必。”墨祈垂下眼，乾脆抱着她打算飛掠而去。
只是突然腳步頓了頓，眯着眼，抱着離歌慢慢轉身，視線落在一個僕役身上，眼神幽沉沉的，看起來很不好惹。
那僕役剛對着另一個僕役咬耳朵，咬完擡起頭就看到墨祈正陰沉沉盯着他。
嚇了一跳：“你、你瞪我作甚？”
墨祈冷得周身都浸着寒冰：“你敢再說一遍嗎？”
僕役被他看死人般的眼神嚇了一跳，畏懼地向後退了一步：“有、有什麼不敢的？本來這小女娃就是你養的……養的……不然你們這麼晚了還呆在一起，非奸即盜！你們自己敢就不要怕人說……噗！”
這僕役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墨祈廣袖一揚打飛了出去。
撞到一棵大樹上吐出一口血，徹底暈了過去。
不知生死。
四周有那麼片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隨即就忙亂了起來，先前爲首的女子氣急敗壞地跑過去，一看人沒死，可也只是吊着一口氣了，而且內力竟然就這麼一下就被廢得一乾二淨，她怒跑過去：“你怎麼下手這麼狠？你……”
墨祈冷冷看了她一眼，讓女子噤了聲。
他沒再看女子，徑直轉身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