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祈飛身一掠,在鬣狗妖伸出爪子揮向離歌時,陡然抱起小狐狸入懷,另一隻手斬妖劍揮過去,斬斷了鬣狗妖的一隻爪子。
“嚎——”鬣狗妖的嘶吼聲震耳欲聾響起,疼痛讓它變回了原形,趴在地上,血腥味瀰漫開,讓小狐狸把腦袋埋在了墨祈的胸膛,不肯把頭再擡起來了。
就在墨祈打算直接毀了鬣狗妖的妖丹,直接將其魂飛魄散時,冥長老匆匆趕了過來:“王,先留它一命。”
墨祈皺着眉頭回頭看去,等看清楚,眉頭擰了下來。
離歌趴在墨祈的懷裡,也越過他的肩膀探過頭看去,就發現,不遠處,除了冥長老、老管家,還有璃雲姑娘竟然也來了。
老管家推着璃雲姑娘,冥長老連忙跑過來。
鬣狗妖還在嘶吼着,嘴裡發出咕噥聲:“……”
離歌不怎麼聽得懂,可靠近的冥長老突然腳下一頓,難以置信地看向墨祈:“銀珠?王,什麼銀珠?”
墨祈眉峰一擰:“沒什麼。”
冥長老的視線突然從墨祈身上轉到了離歌身上,詫異道:“她、她身上有銀珠?”
墨祈冷冷看過去:“本王說了,不關你的事。”
“可……”冥長老眼底異光一閃,可下一刻對上墨祈森冷警告的視線,陡然間沉默了下來,他沒再說話,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個乾坤袋,直接提起鬣狗妖就扔了進去。
離歌奇怪得瞧着這一幕:“唧唧?”師父在做什麼?
墨祈抱着她狐狸身的手收緊,道:“把鬣狗妖帶回去。”
“唧?”咦,不直接殺了嗎?
這鬣狗妖太過兇狠,留着不是存禍患嗎?
冥長老已經重新走了回來,解釋道:“鬣狗妖的活妖丹煉製成凝魂丹,對修復魂魄有作用。所以,老朽想把它帶回去煉製,讓王直接魂飛魄散了,倒是可惜了。”如今能多一種嘗試的方法就多一種,只是,讓冥長老沒想到的是,離歌身上,竟然有銀珠。
離歌一聽,就明白了冥長老的意思。
他這是打算用鬣狗妖的妖丹煉成凝魂丹,替璃雲姑娘修復魂魄。
她的小爪子抓着墨祈胸前的衣襟,她身上沾了鬣狗妖的血,所以渾身很不舒服。
“唧唧。”墨祈啊,我們現在要回去嗎?
“嗯?怎麼了?”墨祈低頭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離歌把小爪子湊到他面前,銀白色的皮毛上沾了幾滴血,“唧。”好難聞哦。
墨祈笑笑:“這就回了。”
離歌顛顛點着小腦袋。
離歌並沒太過在意,所以,冥長老頻頻看過來的視線,離歌也沒察覺到。
只是在墨祈抱着離歌經過璃雲身邊時,她突然伸出了手,再次抓住了墨祈的一個衣角,仰起頭,絕美的小臉上,溢着一抹癡癡的笑,離歌不經意看過去,心裡一疼,酸酸澀澀的,乾脆把小腦袋給埋在了墨祈的懷裡,眼不見爲淨了。
墨祈在離歌小腦袋埋下去的瞬間,朝老管家看了眼,老管家低聲哄着璃雲,同時,把墨祈的衣袖給斬斷了一截,等璃雲再想去拉時,墨祈已經帶着離歌走遠了。
冥長老回來時,剛好看到這一幕,嘆息一聲。
他朝老管家看去:“你也早就知道了?早知道她身上有銀珠?”
老管家垂下眼,道:“是。”
冥長老憤憤道:“你爲何也瞞着老朽?爲何不告訴老朽?”
老管家道:“冥長老,告訴與否又有什麼用呢?你明知道,以王對離歌姑娘的在乎,他絕對不可能讓你這麼做的。就算你想,王也絕不會允許。所以,告訴,亦或者不告訴,有用嗎?”
冥長老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半晌,竟然發現自己說不出強硬的話。
若是不認識這小東西也就罷了,他也許真的能狠下心,可如今……別說是王,連他甚至都不忍心這麼做。
只是……
他低頭看了眼癡癡傻傻的璃雲,“那她怎麼辦?”
老管家道:“王不是已經在想辦法了嗎?十三妖盤一旦啓動,就能讓璃雲姑娘的魂魄歸位,既然如此,冥長老爲何還要糾結於銀珠的存在與否?”
冥長老許久才長長嘆一聲:“罷了,回去吧。”
他大概是老了,真的沒有年輕的時候那麼殺伐決斷心狠手辣了……竟是就這麼輕易地認同了王的做法。
冥長老與老管家都各懷心思,一個是感慨自己竟然同意了這種說法;另一個則是擔心冥長老這關過了,可還有另外三位長老,怕是那三位可就固執地多了,如今,就只能瞞一時是一時了。
所以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坐在輪椅上靜默無語的女子,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知爲何,驀地攥了起來,力道大的幾乎要把自己的膝蓋骨都捏碎了。
……
墨祈抱着離歌回了客棧,墨祈讓小二送來了熱水,離歌嗷一下跳了進去,濺起了不少的水花,等撲騰了幾下,回過頭,發現墨祈還站在浴桶邊。
她臉一紅:“唧?”你怎麼還不走?
墨祈道:“本王在這裡守着你,不怕再有別的妖怪來把你抓跑了?”
離歌默默把小腦袋都埋進了水裡,只露出兩個尖尖的小耳朵,與骨碌碌的狐眸:“唧。”誰、誰要你守着呀,這不是已經沒事兒了麼,再、再說了,你守着,窩怎麼洗啊?
墨祈嘴角揚了揚:“你現在是狐狸,本王又不會看你,本王背過身去如何?”
離歌唧一聲:“……唧。”不要。
墨祈眼底的笑意更濃了:“本王保證不瞧。”說罷,當真是背過身去,可離歌還是覺得難爲情,嗷的一下躥起來,蹲在墨祈肩膀上,小爪子推着他,要把他趕出去。
墨祈轉過頭,瞧着自己身上的水漬道:“這下子沒辦法了,你弄了本王一身水,只能一起洗了。”言罷,當真是要伸手去解墨袍。
嚇得離歌嗷的一聲用爪子捂住了眼。
隨即耳畔就聽到墨祈低沉的小聲,醇烈渾厚,幾乎要讓人迷醉在他的嗓音裡,離歌放下爪子,就對上了墨祈眼底戲謔的笑意,忍不住怒了:“唧。”你又耍窩,太過分了,哼,窩不要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