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沒有動靜.孟無妨頭一回覺得自己也不是個耐性好的人.周鎮冷不丁的朝他放一箭,然後人間蒸發一樣消失掉.既沒有恐嚇威脅,也沒有耐心溫情的同他諄諄教誨.真實是陰險惡毒的好沒道理.
第三天,他首先向自己微薄的自尊心投降了.他或許耗的起,他姐姐那裡卻耗不得.不管那份材料是真是假,都得先穩住周鎮,他的姐姐絕對不能有閃失.
他拿起電話撥了個熟悉的號碼,是位聲音甜美的小姐接的電話.怎麼是個女的,他還以爲會是小劉.周鎮的副理換人了?
";我是孟無妨,我找周鎮.";現在實在是沒有瞎客氣的心情.所以語氣粗魯又直接.
";孟先生,周總讓我轉告您,他不在.如果公司有急事,周總度假回來後會處理.要是個人的私事,周總說,他和您沒有私事.";
被灰頭土臉的堵回來,他簡直要忍不住苦笑了.如果說那天被周鎮打的頭破血流時,想狠狠的教訓一下這個暴力的瘋子.那他現在,就連想想這個念頭都沒力想了.
這是小孩子在鬧脾氣嗎?拿他姐姐在同他開玩笑?他怎麼能拿姐姐的事開玩笑?!孟無恙是個那麼柔弱嬌氣的一個人,從前是被爸爸捧在手心裡呵護着,出嫁後姐夫也從沒讓她吃過半點苦頭.那樣嬌貴的像蘭花一樣,怎麼可以遭受半點不幸.
孟無妨現在腦袋裡很亂,簡直像是一羣麻雀在腦子裡開會一樣.一片空白,除了姐姐的平安什麼也裝不下.自己真是個大混蛋,爸爸把自己養大沒孝順過他一天,只會讓他生氣丟臉.現在還要連累姐姐.
周鎮想要吊他的胃口,讓他着急.那他做的很成功.已經三天了,他確實快要急死了.三天,如果周鎮真要動他的話,姐夫的公司應該已經不剩什麼了.周鎮犯起混來,他是見過的.
";......嘀...嘀...喂,您好.";此刻的孟無妨聽到周鎮的聲音,幾乎是要謝天謝地了.
";周鎮,是我,孟無妨.";
";哦,無方啊,找我有事?";音調裡帶着懶洋洋的沙啞,看樣子玩的很是盡興的勞累.
";對,我有事,是關於我姐姐的.我姐夫的公司怎麼會---";
沒等他說完,就被對方被很不耐煩的打斷,";你還有個姐姐?你在說什麼?什麼你姐姐你姐夫的,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那邊沉了一會兒,似是在作一項認真的考慮.";你有什麼事,可以等我回來再說.我現在人在巴厘島,即使知道也幫不上忙.";
屏氣,閉眼,深呼吸.孟無妨知道自己喊不得,周鎮犯混的時候自己不能同他硬碰硬.現在自己已是狼狽萬分,一旦吵起來,決佔不着便宜.
";我如果不是真出了急事,是不會來麻煩你的.";一字一句幾乎帶着鄭重的意味,說完似乎是不自禁的嘆一口氣.
";...出了不得了的急事纔來找我,可是,我憑什麼幫你呢.";
";周鎮,我是誠心在求你,幫不幫,幫多少也在你.總之...唉,你回國後有時間再聯繫我吧.";口氣裡的酸澀頹然竟把自己都嚇了一跳,不過,話已出口.也沒有什麼好遮掩的就是了.
在孟無妨每天不間斷的咒罵和心焦的等待中,周鎮不負衆望的回來了.那天孟無妨在陽臺上澆花,傷口還沒有拆線,還裹着滑稽可笑的紗布頭.就在這時,一身漂亮的淺駝色休閒外套,拎着一束三色堇的周鎮出現在他家客廳.
孟無妨滿目愕然的盯着沙發上出現的空降部隊.男人俊朗線條化的臉上,透着健康有神氣的黝黑.整潔幹練的着裝打扮,簡直就像是爲了嘲笑自己來的.棉布睡褲配發黃的白T恤,手裡還提着一個噴壺.怎麼看都像是的園丁大叔.
驚訝措手不及只是短暫的,馬上反應過來自己的境況.他心裡正估麼打算要以什麼態度面對周鎮.
";給我一杯紅茶方便嗎?要是沒有,白水也行.";
周鎮開口,出奇的有禮貌,這到多少讓孟無妨感到不適應.但只要聯想到那天不歡而散,他那付詭異溫和的鬼樣子,他幾乎能肯定周鎮現在不正常的心理狀態.";紅茶我有,你等一下.";
";我這裡只有玻璃杯.";
";沒關係,我對這個一向沒什麼講究.";隻手接過杯子,淺淺抿一口.";這到是不錯的好茶葉.";男人疊起一雙長腿,食指點點自己的頭,模樣有幾分輕鬆俏皮.";你的傷怎麼樣了?";
";還好吧,不太礙事了.";真實是荒唐.被毆打到縫了七針的受害人,到要反過來對兇手打哈哈陪小心.
";在巴厘島時還在擔心,度假回來你就已經出院了.精神也不錯...";一身光鮮的男人用審視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嘴角無意識的淺淺一撩,哼笑一聲,";似乎是還胖了.";
胖了?孟無妨心裡苦笑,他整天睜開眼第一件是就是打電話.滿眼滿腦都是官司,恨不得找誰痛痛快快打一架.他到胖了?!對,你周鎮是瘦了,玩累了麼.
滿心氣恨說不出,索性緘口不言.悶頭喝水吧.
周鎮笑,揚一揚手裡的花束,";我親自買的,爲那天的失禮向你道歉.";
難道要他說,好,沒關係,這只是皮外傷嗎?人就是再賤也是有個限度的.";......我接受.";猶豫再三,覺得現在開口也許是個好時機.";周總,我姐姐家的公司資金週轉出現了問題.那天拜託您的事,還希望您再考慮.";
";哦.";不說不行,也不說願意.態度很敷衍.";你的意思是我出錢,幫助你家裡度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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