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卻不放手,撅着說道:“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
符熙正要發作,卻見沒有隨着青璧、青桑進屋的花萱忽然跪下,說道:“王子,公主今晚心情不佳,草香姑娘、常安公公還未尋到。奴婢求王子多多陪陪公主。”
草香、常安、巧綠不見了的事,次加尋到他時已經提及,他這麼晚了還要出去正是想去狼神谷那邊探探,但是這個打算卻不能當着天歌和華萱的面說出。
甩開了天歌的手,符熙說道:“少兩三個下人罷了。”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天歌轉身喊了聲“王子”,見符熙頭也不回的走了,只得憤憤然地進了自己屋子。
而主房中的青璧、青桑也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天剛亮,青桑便起身去了大妃古麗阿伊那。
“寶翎,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大妃古麗阿伊正在房中梳頭,見青桑前來有些驚訝問道。
“我給母后梳個其它髮式吧?”青桑掃去臉上陰霾,笑盈盈地道。
古麗阿伊點點頭。
不一會兒,一個簡單的玄朝髮式便梳好了。其實青桑會的玄朝髮式不多,而且都是些簡單的。但比起北戎一層不變的髮型來說,青桑爲古麗阿伊梳得這個髮式,她還是蠻喜歡。
古麗阿伊道:“這還是小薇在世時,我梳過玄朝的髮式。”
“母后仁厚,到現在還記得駙馬的母親。”青桑道。
“她是個好人。”古麗阿伊默默地在鬢間插了一朵珠花,“你是爲了達格孩兒與天歌的婚事而來?”古麗阿伊問。
青桑笑了笑,說道:“什麼都瞞不過母后。”
“寶翎,想開一些。”古麗阿伊側身握住了青桑的手。
青桑蹲下身子,仰起頭,看着古麗阿伊的眼睛說:“母后。寶翎不是個小氣的人,前些日子在逍遙所鬧了一場後,也想通了許多。天歌郡主在我府中多日,性格爽朗,心底善良,孩兒也是喜歡,若能一同伺候駙馬,也是一樁美事。所以孩兒是來懇請母后能夠允許孩兒親自操辦此次婚禮。而且孩兒已經算過了,五日之後是個大吉日,孩兒想早些爲駙馬和天歌辦了喜事。熱鬧熱鬧。”
古麗阿伊摸了摸青桑的秀髮,憐愛說道:“好孩子,母后知道你心裡委屈。難得你有這樣的氣度。此事我會去稟了你父王,遂了你的心願。”
青桑趁熱打鐵道:“那不如寶翎陪着母后一同去吧。我也有幾日未見到父王了,也該向他請個安。”
古麗阿伊笑着答應了。
兩人一同用過早膳,便去了火茸那。
兩人一進門見到火茸,便看到了火茸發怒的眼。
“阿伊。誰讓你梳這樣的髮式。”說完,又瞥了一眼青桑,嚴厲說道:“寶翎,你也嫁過來有些時候了,爲何還要穿着玄朝的衣服,立馬給我換了!”
青桑沒想到火茸會發火。嘴上應承道,心裡卻暗暗嘀咕,難道這火茸更年期到了?怎麼好端端的爲了這服飾、髮式發起火來。自己來了這麼些個日子。也沒見他對自己的服裝有過異議,這會子竟如此大發雷霆。
“王,待我們稟明來意後,再去更換不遲。”古麗阿伊從容笑道。
火茸抽了抽嘴角,冷哼一聲。說道:“說吧。你們來做什麼?如果是爲達格和天歌的婚事,那麼這事本王已經定了。誰也更改不了。”
古麗阿伊笑着說:“王,我們來確實是爲了達格和天歌的婚事,但卻不是來阻止的。寶翎孩兒大方得體,一早便來求了本宮要來稟明王將天歌和達格的婚事由她主辦,而且連日子也挑好了,就在五日後。”
聽了古麗阿伊的話,火茸的臉色稍稍有了緩轉,說道:“既是如此,由寶翎操辦也好。軋魯,問問星巫五日後可否辦喜事?”
軋魯趕緊去了。
不一會,軋魯回來稟報說:“王,五日後是個大吉之日,與達格王子、天歌郡主的生辰也是相輔,極適合辦喜事。”
火茸點點頭,說道:“那就依了寶翎,你好好操辦便是。”
青桑謝恩說道:“既然如此,天歌已快成爲王子的妻子,寶翎懇請父王撤了對她的禁足令。”
火茸當即開口應允。
青桑再次謝恩退下。
“站住,寶翎,以後你就是我北戎的人了,這玄朝的衣服不得再穿,記住了嗎?”火茸忽而又嚴厲說道。
青桑低頭應諾,心裡卻是一陣陣心驚。剛剛她還以爲火茸是脾氣暴躁,一個不高興才發得火,現在才發現,事情根本不是這麼簡單。火茸如此強調她以後將是北戎人,不再讓她穿玄朝的服飾,這說明北戎要開始撕毀盟約,想要對玄朝開戰了。
而兩國交好纔不久, 爲何又要突然開戰,這隻能說明火茸要麼是因爲內部原因想要通過外戰來鞏固自己的地位,要麼就是他得到了地下城的佈防圖,他有了一擊致命的實力。
如此,難道天歌是將地下圖交給了火茸?不,不可能。若是火茸得到了天歌手上的圖,那麼他壓根不用再留天歌,雖說他想拉攏高迪一族,但他清楚的知道弓鷹和鐵翼是不會和他一條心的,即使天歌嫁給達格,對他也是巨大的威脅。
最好的辦法,就是拿到圖,殺了弓鷹、鐵翼、天歌,換個聽話的首領。所以,天歌的圖還應還未到火茸手上。
這樣想着,青桑暗暗噓了口氣。
離開了火茸府,青桑便朝古麗阿伊討要了一張通往多賽城的通行證,說要去那採辦些辦喜事用的東西。
古麗阿伊愣了愣,說道:“寶翎不必如此費心,到軋魯那領些置辦喜事的東西即可。”
青桑笑了笑,說道:“母后,天歌郡主的喜事可不能寒磣,否則別人會說我這個公主小氣。寶翎現在頂了個善妒的名聲,這次正想趁這個機會給自己正名呢。”
古麗阿伊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呵呵,難得你有心 ,那就去吧。”
說完,便命旺姆取了過城令牌交予青桑。
青桑千謝萬謝的領過令牌,便告辭回了府。
今天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
昨晚,青桑已經想過,草香、常安、巧綠絕不是單純的失蹤,但憑她一己之力已無法尋找,而若稟告大妃古麗阿伊,大肆搜尋,只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看着自己繡好的絹布,她想到了一計。借置辦喜事的東西前往多賽城找雲雀。如果草香、常安真得在狼神谷,那麼也只有去探清五萬精兵的事才能再做打算。
所以,今個一早,她便去了大妃那,按她昨晚想的一步步走着,最終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以前她讓常安去多賽城,因爲沒有過程令牌,每次都要經過搜查,而她藉機向大妃求了,如此便可避過搜查。且依她的身份,她必須光明正大的去。
回到王子府,青桑無奈換下玄朝的服飾,帶上天歌、青璧、次加、花萱乘車去了多賽城。
爲何要帶上這麼多人,青桑就是要裝得熱熱鬧鬧的樣子,以避視聽。
與青桑同車的天歌一直沉着臉,但車子行出一段後,青桑問道:“天歌妹妹,怎麼不高興呢?今個可是爲你去置辦。”
天歌側臉冷睨了青桑一眼,說道:“我不喜歡藏事,說吧,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青桑咧嘴笑了笑,說道:“瞧你說的,我這不是明擺着爲了你和達格的婚事嗎?”
天歌冷笑了一聲,說道:“你會那麼好心?”
對於天歌的冷嘲熱諷,青璧有些生氣,正欲發作,卻被青桑擡手攔了。
青桑不以爲意地說道:“我和駙馬伕妻一場,自是希望他一心一意,但若你真心待他,他也願意,我又爲何不做個好人,免得他恨我。”
天歌不是個心機深的,聽青桑這樣一說,有些愧疚,說道:“公主,我一直當你是朋友,我並不想傷害你,只是……我也是身不由己。但是,我對王子是真心的,我是真心喜歡他,求你成全。”
青桑見她兩眼含淚地看着自己,忽然心中一動,也許天歌也是真心喜歡符熙的,只是她的身份和地位涉及了太多的政治因素,纔會讓她的舉動和手段顯得那麼功利。
青桑微微笑了,說道:“我若不成全你,還會一早就去求了戎王爲你解禁,又帶着你去多賽城嗎?今後,我和妹妹要相互扶持,伺候好駙馬。”
天歌“嗯”了一聲。她的年紀應該比青桑長一歲,但由於青桑的位份,她既然稱了自己妹妹,她也不便說什麼。
青桑又說道:“到了多賽,妹妹要多挑些好的、喜歡的,這成親可是一生的大事,既然想好了,就不必有顧慮。”
天歌低下了頭,用極輕的聲音說了聲謝謝。
車中三人至此便沒了話語,車外的次加和花萱卻一路高歌,那高亢的歌聲讓青桑的思緒不禁飄得遠遠的。
希望此行能夠順利,一夜未眠的青桑閉上了眼睛,她要養足精神,好好地走好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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