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峻楠倒有些躊躇,沈紫雪的爲人他清楚,所以不能肯定這些事是不是真的,還有,他心裡也有些遲疑,不太想在這件事上代表了王府……若是辦錯了,大哥回來能輕饒了自己?但是現在大哥不在,又是這種偷漢子的腌臢事,不能叫王妃出面……
正沒主意呢,院外面跑進來一個下人,在喬瑞吉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還沒說完呢,沈峻楠已經冷聲叫道:“什麼事大聲說!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那下人和喬瑞吉都還沒反應過來,門口已經傳來了一個婆子的聲音:“老奴來了!”
沈峻楠伸頭看,原來是王妃身邊那位孫媽媽,極得王妃器重的。他點了點頭,心裡馬上就鬆了口氣。看樣子王妃是有主意的:“孫媽媽來了。”
孫媽媽身後還跟着兩個婆子,走到了沈峻楠身邊一站,望着喬瑞吉道:“你既然說問心無愧,那叫我們查查屍身吧!”
喬瑞吉一愣,問道:“你是誰呀?!”
孫媽媽冷冷哼着:“老奴是王妃派來的……王府的下人!”
喬瑞吉眼珠子飛快的轉着,心裡琢磨了一下,若是不叫她們檢查,他們一定會用這個做藉口,再接着鬧,但若是叫她們查,沈紫雪身上的傷也挺嚴重的……
孫媽媽不會給他時間好好想主意,馬上就冷聲道:“大少爺猶豫什麼?!難道我們三姑娘的屍身有什麼古怪不成?!”
沈峻楠馬上道:“真有古怪,更要查查!”
喬瑞吉心一橫,反正不管是什麼傷,全都推到那個跑掉的小廝身上就行!於是點頭道:“查就查吧,我怕什麼……說的可笑!”他一揮手:“叫她們查!”
孫媽媽在那邊和喬瑞吉說話的時候,項氏的嘴巴一動一動的,就想要說話,被沈峻楠連着幾個狠狠的眼神看過去,終於是忍住了。
孫媽媽見喬瑞吉答應了,便帶着認j井屋去,喬府的一個婆子過去把習打開。外面的人個個面色詭異,各想各的。
沈峻楠是知道這位孫媽媽的厲害,一直到王妃是個不溫不火卻很有主意的性子,他算是鬆了口氣,只要王妃出面了,他後面就沒責任了。
喬瑞吉在這邊也是心神不寧。一直在琢磨,她們要是出來間沈紫雪身上的上。自己該怎麼說……
過了幾乎有半個時辰,屋裡還是沒動靜,喬瑞吉已經是忍不住了,臉上露出急躁的神情,正要站起來說話,誰知道老王妃那邊先忍不住了,跳起來叫道:“她們在幹什麼?是誰……允許她們……”
說的時候就去看沈峻楠的臉色,第一句話一出口。沈峻楠已經是臉色大變,狠狠的轉頭看她一眼,老王妃下面的聲音就小了很多,然後都沒敢說完。
但是喬瑞吉已經抓住了,馬上叫人:“來人!進去看看她們在幹什麼……若是動什麼手腳可就……”他轉過去看着沈峻楠道:
“這可就說不清楚了。”
沈峻楠剛把惡狠狠的眼光從老王妃那邊收回來。正要輕描淡寫的說一句。屋裡已經有人說話了:“這有什麼說不清楚的。你這門口站着人,院裡圍着這麼一大堆的人,我在裡面做手腳,難道看不見聽不見麼?!”
孫媽媽走了出來,臉沉着。
喬瑞吉也弄不明白這個婆子是什麼身份,但是看她氣勢很足,而且沈竣楠對她極客氣的,因此也不敢小覷,頓了頓才道:“倒不是那個意思……不過就是你們老王妃着急了!想來是擔心紫雪.”
孫媽媽扭頭看了一眼老王妃,沒什麼表情,而項氏因爲沈峻楠那惡狠狠的眼光,已經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再聽喬瑞吉把自己拿出來來說,想梗着脖子罵他兩句,又感覺沈峻楠轉過臉來看自己,趕緊看過去,就見沈峻楠臉上是忍無可忍的樣子……
項氏馬上坐下了,什麼話都不說了。
孫媽媽對着喬瑞吉,指了指身邊的兩個婆子:“這兩個人,一個是知府衙門的女件作……專門驗名門貴婦屍首的,另一個是江寧皇城宮裡斂房的人……,
話沒說完,喬瑞吉已經臉色大變的叫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孫媽媽冷落給的道:“王妃的意思,這事只能報官!官府來查我們三姑娘到底是怎麼死的!這位宮裡的嬤嬤。王妃請來只是做個見證,證據,還是這位女件作收集。”
喬端吉氣的要命,臉青一陣紫一陣,看着她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呆了半晌才道:“報官就報官!直說就是,我又不怕!何必鬼鬼祟祟的?!”
孫媽媽淡淡的道:“什麼叫鬼鬼祟祟?老奴進來的時候不是稟明瞭,要查查三姑娘的屍身?三姑爺您不是也同意了?”
喬瑞吉啞口,半夭才冷哼着道:“查出來什麼,只管說好了。”
孫媽媽又道:“姑爺這樣問又不合適了。查出來什麼。自然是要回去慢慢查驗的。現在說什麼?”
喬瑞吉被頂的話都說不出來,瞪着孫媽媽發呆。
孫媽媽不在理他,轉身對沈峻楠道:“老王妃、二爺,老奴先回去了……王妃說了,既然報了官,就等着官府的結果吧,別把老王妃氣壞了。”
沈峻楠點了點頭:“知道了。”
孫媽媽不等沈峻楠起身,轉身對兩位婆子做了個請的姿勢,三人一塊兒出去了.沈峻楠便站起來對喬瑞吉道:“既然報官了,那就等着吧。
說完示意了一下老王妃,自己先走了。項氏頓了頓,覺着這樣實在是便宜了喬瑞吉,起碼要在他們府上大鬧一場!但是看到走到了院門的沈峻楠又回過頭來,不耐煩的看着自己,終究是沒敢擅作主張,只對喬瑞吉警告了一句:“我跟你們沒完!”
急急忙忙的也走了。
喬瑞吉這麼會兒已經全想開了,就算是查出來又怎麼樣?!沈紫雪是被人強暴死的又怎麼樣,本來就是偷情!惹了什麼事誰知道?自己就是什麼都不知道,難道還能硬給自己頭上按個殺了沈紫雪的罪名?!他還對着老王妃來了一句:“怕你們不成?!”
項氏跟在沈峻楠後面出了喬府,回來的途中,幾次想要開口問問,但是看沈峻楠黑着臉,竟是氣得不輕的樣子,幾次都沒有敢開口,想起沈紫雪的慘狀,悲傷起來,在車上哀哀的哭着.“我的女兒啊……”
沈峻楠就是一直皺着眉頭不耐煩,心裡一直在想,王妃這樣做是想幹什麼?難道要和喬家正面衝突?喬家雖然現在好似根基有些動搖,但是到底是幾十年的昌盛了,哪能一下子就翻臉了?王爺都還沒回來,這事她自己就能定了?
一個哭着,一個冥思苦想着,兩人回到了府裡,項氏自顧自的哭着回去了,沈峻楠想了想,來到東苑門口,想要求見王妃。
孫媽媽早在這裡等着了,見沈峻楠過來,忙迎上去福身行禮:“二爺。”
沈峻楠一看她,心裡已經明鏡似的,知道自己是不能進去的,便問道:“我就是想問問嫂子……這事該怎麼辦?喬家說實話也不是好惹的,這事他們肯定也是做足了誰備……”
“王妃的意思,既然已經報了官,就看官府怎麼說。”
“那知府都是喬正遠的學生…衙門等於是喬家開的。”
孫媽媽道:“這個也不用擔心,那宮裡的嬤嬤手裡也有一份驗傷案卷,知府衙門不敢欺心,何況,這事已經鬧大了,喬家是什麼人?知府一個芝麻大點的官,能扛得住這樣的大事不?知府也不是傻子,自然會琢磨。”
沈峻楠聽得果然有理,便點頭道:“還是嫂子想的周到,那我就……”
孫媽媽忙道:“二爺也別就不管了,最主要是老王妃那邊,別叫老王妃太傷心了,因爲傷心鬧點什麼出來……被人反過來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沈峻楠聽出來這話裡的意思了,忙點頭:“這個叫嫂子放心,我一定看住了老王妃。”
“還有,王妃畢竟是個婦人,不方便拋頭露面,外面的事情,還是要二爺出面維持……王妃說了,現在這時候,是府裡艱難的時候,一家人要齊心,才能給三姑娘討回公道!”
沈峻楠又是一陣連連點頭:“這個自然!跟嫂子說,有什麼只管盼咐我就是了。”
孫媽媽這才福身道:“王妃叫跟二爺叮囑的,就是這些話。”
沈峻楠點着頭道:“好,先就這樣,有什麼派個人去跟我說。”說完了,這才轉身往回走,走了兩步想了想,又覺着老王妃那邊確實有可能幹出些沒腦子的事情來,應該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等着看王妃那邊和喬家鬥法就行了。於是轉而又來到老王妃這邊。
老王妃還哭着,沈峻楠一進院子就聽見她扯長了聲音‘兒啊,苦命的兒啊’的哭個不停,聽着就頭疼,猶豫了一下,這會兒去老王妃還在傷心頭上,拉着自己肯定哭個沒完,還是等她哭完了,自己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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