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照最後真的給月暫眠送了把頂好的劍,堅如磐石又吹髮可斷。
月暫眠一邊道着謝,一邊把寶劍收下了。
心裡卻納悶的想着,怎麼握着劍的時候沒有以前那麼順溜了,總覺得劍身太長,動作不好施展。
鍾玉卻是知道,岑青是在上一個世界用習慣了軍刀的,自然更習慣短身闊刃的砍刀了。
只是他倒沒想到過,被情緒系統抹去了世界記憶以後的她,居然還記得上個世界學會的東西。
他暗自想着,等岑青回到現實以後。
突然發現自己格鬥技術十分了得,舞刀弄槍也是一把好手的時候,內心會是怎麼樣的震撼不已。
他光是想象畫面,都已經樂不可支了,所以這幾天也沒怎麼找她說話,怕一開口自己就笑出來。
只是鍾玉的內心活動,岑青是永遠不會知道的。
更何況,她現在完完全全就是月暫眠,就更加不知道鍾玉在想些什麼了。
她只是在準備着,初一那天前往禁地的事宜。
家主看她好不容易出去一趟之後,又把自己悶在了家裡,爲此整天暴跳如雷的,許多月家小輩都被他挨個訓了個遍。
但他還是心裡不舒爽,偷偷把月西照給支走了,還把後門的守衛都給調走了。
就希望月暫眠能多跑出去溜溜。
雖然說他做了這麼多事,她還是自從上次回來以後就沒出過房門。
家主甚至還旁敲側擊打聽了那天的比試,覺得是宮進讓他女兒不想再出去的,於是又親自上門,在宮家主面前好一通問責。
讓可憐的宮進,不僅輸了比試丟了面子,還要被宮家家主當衆家法伺候。
現下,他只覺得再沒臉見人了,跟月暫眠一樣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
終於到了月初這天,月暫眠換了身暗色的衣服,提着月西照送過來的劍就摸黑溜進了祠堂禁地。
鍾玉看着她手上的劍,就想起了月西照那個老神在在的腔調。
“你說,要是你那個好表哥,知道你拿着他送的劍去闖禁地,他會怎麼想?”
月暫眠楞了一下,露出一個笑容:“大概會揪着我的耳朵,叫我罰抄家訓一千遍。”
鍾玉酸溜溜的說着:“怎麼聽你這語氣還有點期待的樣子?”
月暫眠:…
便是又開始裝聾作啞,不搭理他了。
鍾玉:…
你個弱智宿主!下個世界你再找我說話我要是回了你,我他媽就不姓鍾!
剛想到這裡的鐘玉一驚,自己什麼時候會說髒話了?
顯然,他認爲之前稱呼自家宿主爲弱智,說她癡呆的這種話,並沒有代表其他的意思。
鍾玉是真的,客觀的認爲,岑青就是弱智。
要是岑青知道,被憋壞了的系統,內心活動如此豐富,只怕也會驚掉下巴。
再觀月暫眠,她依舊不知道腦子裡的那個聲音此刻如何的思緒翻涌,她已經來到了祠堂。
已經是夜半,天上只掛着孤零零的一勾月,連半顆星子也沒有。
夜色靜謐,一絲風也沒有。
古樸的祠堂就躺在這裡,裡面只些微閃着一點燭火。
圍繞着祠堂守夜的是一隊六人的守衛。
每人間隔四五米,一直圍着祠堂打轉。
月暫眠早就打探過了,另外一隊將在子時前來換崗,也就是一炷香之後。
屆時,就會有一小段時間的空隙,可以讓月暫眠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去。
她屏住呼吸,耐心的等待着…
只等一換崗,她就潛入進去。
鍾玉問她:“你緊張嗎?”
月暫眠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前方,在心裡直接回應了他一句別來煩我,只把注意力放在四周。
逮住機會,兩腳岔開蓄力,足尖一點,身子在空中翻轉。
連鍾玉都不得不承認,這動作漂亮極了,動靜又不大,只一點衣料騰飛的聲音,便已經揹着守衛溜進了祠堂。
“厲害。”
鍾玉還是不長記性,誇了她一句。
月暫眠吝嗇的扯了扯嘴角,半分笑都不肯給他,只是語氣稍顯愉快:“小意思。”
…
祠堂跟上次月暫眠看見的並無二致,依舊是青磚瓦鋪成的地面,面前孤零零的紅牆面的祠堂。
祠堂經過歲月額的洗禮,紅漆已經逐漸剝落,在沉沉夜色中更顯得神秘。
而月神像,就在這裡面。
月暫眠沒來由的一陣緊張,嚥了咽口水。
這扇門之後,真的會有一位月朔神靈在等着她,來拯救她麼?
她不禁問自己,腦子裡那個神神叨叨的聲音,到底是真的,還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但是她很快就搖了搖頭,堅定的走進了祠堂。
我月暫眠,絕不可能是個廢物!
鍾玉也發覺她的氣勢陡然變化,暗暗想着這位大小姐又想到了什麼,總感覺她下一秒就要提劍砍人了。
月暫眠細細端詳着眼前的月神像。
它的臉模糊不清,線條柔和,甚至略顯粗糙。
但就是這樣的一尊雕像,卻給人以神聖不可侵犯之感。
連最乖張的月暫眠,也忍不住生了敬畏之心。
在她正要把咬破了的手指放上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怒吼。
“月暫眠!你在幹什麼!”
回頭看去,才發現月家人大大小小几乎都到場了。
領頭的就是那個叉着腰,就差對着她破口大罵的二長老。
原來,換崗的其中一個守衛是二長老的親信,發現了月暫眠的行蹤,認出了月暫眠,卻按下不報,找了藉口偷偷去稟報了二長老。
二長老當即就是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的,心下一合計,就把月家人都給叫醒了。
連月暫眠的父親,月家家主,也被他給忽悠過來了。
現在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的,氣氛尷尬的很,只有二長老最是快意不過了。
他指着月暫眠:“你身爲家主的嫡女,理因以身作則恪守家規。
可你卻目無尊長,目中無人!現在還擅闖禁地,月暫眠,你好大的膽子!”
月家主有點尷尬的想要支開其他人,也都被氣勢洶洶的二長老給攔下了。
可是任他們如何賣力,月暫眠卻只當耳旁風,只回頭看了一眼,就毅然決然把手指放了上去。
轟隆一聲,只感覺地面都在震動。
衆人都被這突變打了個措手不及,驚疑的互相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