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哭了好一會,才紅着臉被顧言之推出去,外面的人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時候,路南寧這個捧場王的作用就出來了,他三兩句就把氣氛又調動起來,一桌子人又開始鬧了起來。
岑青不大高興,連喝了兩三杯啤酒,咕咚咕咚當水喝。
路南寧嘲笑她:“你這是幹什麼,借酒消愁啊?”
被她用筷子敲了腦袋還在旁邊笑嘻嘻的,卻是沒再讓她繼續喝,搶過了她的杯子,換成了橙汁。
“小孩子就喝橙汁,學大人喝什麼酒。”
岑青瞪了他一眼,越不讓她喝,她越要喝。這下真的像個小孩子了。
她隨手端了旁邊的酒往嘴裡送,卻被顧言之擡手擋下來了。
他聲音壓低了些,顯得沙啞又磁性:“那是我的杯子,喝橙汁,別喝酒了。”
岑青鬧了個大紅臉,橙汁也不喝了,左手揪着右手,侷促得很。
她哪裡還記得那是誰的杯子,大家桌子上都是一堆杯子,她以爲那個也是自己的。
顧言之盯着她窘迫的樣子,仰頭喝光了杯子裡的酒,眼睛卻一直盯着她,好像他喝的不是酒,是岑青纔對。
喝完才摩挲着杯沿,湊過去跟岑青說話,嘴巴只差一丁點就碰到岑青的耳朵了。
說出的話都帶着熱氣,還有淡淡的酒味。
“騙你的,這是你的杯子。”
岑青被他突然湊過來的俊臉嚇了一跳,一隻手捂着耳朵另一隻手直接呼上他的臉,臉紅的滴血。
卻還要故作鎮定的回答:“哦!所以呢?”
內心卻已經在跟系統咆哮了:“他喵的,他這個狗崽子是不是在撩撥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過分啊他!他怎麼對他姐姐做得出來這種事啊!”
…
本來在酒店吃完晚飯,顧言之就打算跟岑青兩個人回去慶祝過生日的,這幾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可惜今天大家都只喝了一點酒,總覺得不盡興,生拉硬拽,又把顧言之拖到了KTV,訂了個大包廂繼續鬧。
岑青只能偷偷給蛋糕店打電話,讓他們改一下送貨地址。
到了KTV,岑青最後才進去的,本來打算自己爬上沙發,卻被眼疾手快的路南寧給拎着丟了上去。
她直接被摔上了沙發,一下子來了火氣,爬起來就拿枕頭砸路南寧。
路南寧只跳着接住枕頭,丟回她臉上。還不怕死的說了句:“你這謝禮也太隆重了,我知道你感謝我抱你上去,咱們倆誰跟誰呢,不用謝。”
岑青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下意識想去找顧言之給她撐腰。
又突然想起顧言之剛剛在飯桌上輕佻的舉動,又忍不住紅了臉。
所幸包廂裡燈光暗沉,別人也看不出來,只覺得她在一邊生悶氣。
服務員很快就端上了兩箱酒,本來還拘謹着的男女,喝了酒就開始鬼哭狼嚎。
岑青才被逗笑,回過神來。
顧言之這次卻沒坐在岑青旁邊,被朋友拉着在另一邊喝酒。
其實他想過去也沒人能攔住他,他只是,搞不懂自己剛剛怎麼會突然開玩笑逗岑青,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喝她的酒杯。
心有點亂,但是,他那句話卻是說的實話。
岑青的杯子,的確更好喝一點…不對…是因爲…
顧言之一邊跟朋友喝着酒,腦子還在捋着一大堆亂糟糟的想法。
他時不時轉頭看岑青,接連喝了三四瓶,眼裡卻突然一陣清明。
他晶亮的眼睛盯着岑青,正好跟她對視。
顧言之露出一個笑來,脣角勾起,像是想到了什麼令人愉悅的事。
岑青卻覺得,這個樣子的顧言之有點陌生。她瑟縮了一下脖子,僵硬的轉過視線。
“總感覺這個樣子的顧言之有點可怕…”
系統反問她爲什麼。
她正回答着:“就感覺我像是被盯上的…”獵物。
“獵物”轉過頭,卻突然發現“獵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過來,開口問她:“你在發什麼呆?”
岑青呆愣着,只聽見他又問:“嚇傻了?”
一邊還揉着她的臉,整個人湊的很近,幾乎快要靠在她身上。
“沒,沒有。”
岑青慌亂的往旁邊挪,不知道顧言之突然怎麼了,突然跟她這麼的親密。
顧言之卻不會讓她逃走,大手一撈就將她撈進懷裡。
聲音低啞得厲害,若不是此刻岑青太過緊張,應該能聽出來他聲音裡壓抑着的顫抖。
他說:“我剛剛,想明白了一些事。”
“什,什麼事?”岑青掙脫了一下沒掙脫開,被箍在懷裡結結巴巴的回答。
她心裡隱秘的猜到了他要說的話,臉紅的發燙,貼在顧言之胸口聽他強勁的心跳聲。
顧言之卻突然放開她,笑着說:“秘密。”
他本來就要說出口那句喜歡,含在口舌饒了幾圈又咽進肚子裡了。
岑青這個緊張害羞的樣子,太勾人了,他忍不住又逗她,看她睜大眼瞪着他,氣鼓鼓的臉就像個小倉鼠。
岑青萬萬沒想到,自己屏氣凝神等來他這麼一句話,氣急敗壞的一邊掐着他的腰一邊怒斥他又拿自己尋開心。
“你怎麼又這樣,你老是這麼耍我有意思嗎你?”
顧言之一邊笑着一邊求饒。
岑青這次卻是真的生氣了,任憑他怎麼說也沒有消氣,非要把他腰掐紫讓他長長記性。
她前不久才發現自己對顧言之的心意,就被顧言之接連撩撥調戲。
生這麼大火氣,卻是因爲羞而並非惱。
岑青教訓完顧言之,才抱着腿在一邊不搭理他了。
一直等到蛋糕到了,纔跟着別人一起給他唱生日歌。
顧言之被路南寧套了頂紙環成的壽星帽,滑稽的坐在人羣中間,卻還在拿眼委屈的看着她。
終於才把岑青逗笑了,催着他許願。
“趕緊許願,別盯着我了。”
顧言之依舊固執的看着她。
“姐姐沒有給我準備禮物嗎?”
岑青被他氣笑了,顧言之精明的很,只有必要的時候才叫她姐姐,偏偏她還就吃他這一套。
她又伸手撓他,問他:“你想要什麼?你現在什麼都買得起了,還惦記着姐姐我呢?”
岑青本來想表達的意思是自己的錢包,完全沒想到她這句話還有點其他的意思。
顧言之聞言眼睛一亮,神神秘秘的說:“回家再告訴你我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