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就看到他正雙手扶着桌子,額頭上都是汗,很虛弱的樣子。
“喂,你沒事吧!”我扶了他一把,把他扶到老闆椅上,道:“我去叫醫生。”
“別!”白暖伸手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此刻冰涼:“你是想讓醫生看出我不是人麼?”
“那怎麼辦?”
這個時候,白暖的眼睛卻死死的盯着門口,道:“來不及了。他來了。”
“誰?”我不解的問。
此時,有個人開始敲門:“白總在嗎?”
白暖伸手拉了我一把,道:“你聽好,對方不是人,不要給我露出破綻!”
“幹嘛?”我不懂。
“坐到我腿上來,快!”
“啊?”我長這麼大沒有幹過這事啊?
白暖用了力氣,把我拉到了他的腿上,然後我就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坐下了。當然,我渾身都僵硬了,平常影視劇裡那風sao的秘書都不是這麼坐大腿的?
“抱緊我,快!”
媽呀!我雙手環上去,但是沒有抱住他。
此時,沒有聽到門開的聲音,卻聽到一個人在耳邊說話:“白總看起來氣色不錯嘛,還有心情在這裡……哈哈哈!”
我回頭看了一眼,竭力擠出一個笑容,對面的人穿着黑色西裝,削瘦,有些陰森,他是誰啊,幹嘛的?我又看了看門,門沒有開過的痕跡。
“怎麼,你來是有事?”白暖說話底氣十足,還拍了一下我的pigu。
“也沒有多大事,聽說你近日好像受傷,所以特地來看望。”對方拱手做禮。
“我的傷已經好了,就不牢您大駕了。”白暖繼續說道。
這人似乎也不是來探傷的啊,語氣中也沒有絲毫關心的味道。
“那麼,邙先生,看完了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呢……”白暖一臉曖昧的看着我。
“哦。”對方拖長了聲音,道:“我走,我馬上就走。”
他的身影穿過門走了,讓我目瞪口呆。
他又是誰?這公司裡完全就是妖魔鬼怪啊!
“白暖你!”我剛想就他剛纔的話發難,白暖卻忽然吐了一口血,把我嚇到了。我慌張的蹦起來從桌子上抽紙巾給他擦嘴角,然後擦着噴到我裙子上的血跡。
“你怎麼了?”
看起來白暖的情況有些糟糕。
“我的傷……”白暖捂着胸口。
好好說話,別動不動就吐血!
“怎麼辦?”我看着他。
“狐……狐三太奶……”他指着桌子上日曆牌上寫的一串數字,應該是電話號碼。
我趕緊撥通了電話,通知了白暖口中所說的胡三太奶。
我放下了電話,卻覺得哪裡怪怪的,胡三太奶?這名字好像是從哪裡聽過?
不到五分鐘,滿頭銀髮的胡三太奶出現了,白暖雖然喊她太奶,但是看起來精神矍鑠步履有力,行動也很利索,她迅速的給白暖服下了丹藥,然後把他扶進了休息室裡。
“那個,太奶,他這樣就沒事了吧?”
看着白暖在牀上蓋着被子睡着了。我有點擔心的問。
頭一次看到吐血的人,我也害怕。
“他受的傷太重了,而且又強自隱忍,現在我不過是讓他服下一些丹藥療傷,他的傷真的要好起來,還需要時日。”太奶和藹慈祥的看着我。
我點點頭。
不過,胡三太奶,應該是四大家族當中胡家的人吧,那麼說,也是狐狸精?
我正胡思亂想着,太奶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那麼姑娘,就麻煩你暫時照看他了,我想應該去崑崙山找仙草幫助他儘快恢復。”
說完,她就消失了。
我嘆口氣,果然是……狐狸精。
胡三太奶消失之後,我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這麼說,我得和白暖這傢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那他什麼時候醒啊,萬一他幾天不醒,我還得照顧他幾天?
噢,蒼天吶!
這個時候,我總算有時間好好的看那嵌入式書櫃裡的書了,我從書櫃裡拿下了一本《中國古代傳說》,翻到了“狐狸精”那一卷,找到了胡三太奶的名字。
胡三太奶,負責統領和監督天下出馬仙家。動物仙四大家族“胡黃蟒常”。
啊!原來如此!
我看到這裡,想起來了,剛纔那個什麼邙先生,莫非是蟒蛇?
我趕緊晃晃腦袋,把書放回原處,總不能四大家族的妖怪都被我碰到了吧!
我聽見白暖呻吟了一聲,趕緊回到他身邊,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着他,說實話,我真害怕他就在這裡掛了。
不知道守了多久,我居然撲在牀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猛地覺得,有東西在緊握着我的手,擡頭一看,居然是白暖。他依舊閉着眼睛,大概是夢到了什麼,緊緊的攥着我的手,我用力試圖拿回來好多次都失敗了,只好讓他繼續握着。
白暖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我看了看錶,肚子餓得咕咕叫,他要是還不醒,我不能總守這裡吧?
這個時候,我卻覺得他握着我的手鬆動了,心裡一喜,他醒了!
白暖正不滿的用兩隻眼睛瞅着我,道:“現在幾點了?”
“你已經睡了一天了。”
他坐了起來,道:“這麼說,你守在這裡已經一天一夜了?”
“對啊對啊。”
我覺得他起碼會被我不計前嫌照顧他而感動,沒想到他說:“你都一天一夜沒洗臉刷牙洗澡了?臭死了,還不滾回家洗澡!”
一下被噎住了,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疼,抓起包就走。
wωω☢TTκan☢¢ ○
“喂!”白暖在後面叫我,道:“你去把樑興揚叫來。”
“爲什麼要去叫樑道士?”我不懂。
“你這個笨蛋女人!當然是叫樑道士幫我療傷!”白暖的口氣依舊不友好。
“我知道了。”我趕緊出去了,免得觸黴頭。
給樑興揚打了電話,悻悻的往回走,一邊走心裡一邊在罵:“死狐狸,臭狐狸,色狐狸,你吐血吐死纔好呢,老孃要不是怕出人命,纔不會照顧你呢,呸!”
罵完了,心裡舒服多了,剛到了一樓,就碰到拿了快遞的瓜瓜進門來,睜大眼睛看着我,那樣子好像是我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哦,大概是我衣服上的血跡讓她誤會了吧。我上前一步,道:“你聽我解釋。”
“毛毛。”瓜瓜一隻手摟住我脖子,道:“我可聽他們說,你都進白總的辦公室一天一夜了都沒有出來啊!”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了,然而真的不是……
“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是因爲他身體不舒服,所以我在照顧他……”
但是瓜瓜好像不信,她揮揮手,道:“什麼都不要說了,女人嘛,也能享受一把瀟灑的滋味。白總那麼帥,沒事的。”
哎喲我去!
“我不說了,我現在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覺了,拜拜!”
現在覺得快睜不開眼了,趕緊道聲拜拜,準備回道觀。
我覺得我此刻,眼睛底下一定掛着一個大黑眼圈。畢竟我現在是29歲的人了,都要30了,熬夜太傷神。
迎面,樑興揚走了過來。
他叫道:“你去哪裡啊?”
我停下腳步,道:“白總嫌我臭,讓我滾蛋。”
“哦。”樑興揚笑成了doge臉。
“你笑什麼啊?”看他一副笑臉,好像我被罵了,他很高興似的。
“他是讓你回家去休息而已。”樑興揚說。
“啊?”剛纔他讓我回家休息?我纔不信呢,嘴巴那麼臭,是讓我回去休息?爲啥不肯好好說話!哼!
我弄了弄包帶,打着哈欠繼續往回走。
樑興揚在後面喊道:“喂,你要是覺得危險,就住在公司裡好了!”
哦,樑興揚道士一定是瘋了。
在道觀裡,我一頭紮在牀上,足足睡夠了五個小時,是被電話叫醒的。
抓起來一看,是樑興揚。
“喂,樑道士?”拼命從溫暖的被窩裡掙扎起來。
“我要出去一趟,你趕緊回來,白暖需要你照顧。”
“啊?”我的嘴巴張大了,我纔回來幾個小時啊,他又要撂挑子不幹?
“不是,樑道士你要去哪裡啊?”我纔不想去面對白暖那張臭臉呢。
“你趕緊來,我得去找胡三太奶,她應該是遇到麻煩了。快點。”
樑興揚掛了電話,我帶着一臉苦相,起來洗刷然後繼續奔赴公司。
推開總裁辦公室休息室的門,正看到白暖正坐在牀上,吃着一碗白粥,外賣袋在一旁,上面有翠華餐廳的標誌,應該是叫的外賣。樑興揚站在旁邊,灰頭土臉的,大概也是被白暖氣到了。
他一看到我來,道:“蘇晴,你可來了,我去崑崙找胡三太奶啊,我馬上就去啊,白暖,我去給你找藥療傷,療傷啊。”說着,他笑着,把一個葫蘆放到牀頭櫃上,閃身就走。
“喂,你是真去找胡三太奶,還是假去找胡三太奶啊?”
我看樑興揚的樣子,好像是要逃跑啊。
“當然是真去!我是道士,怎麼能說謊!”樑興揚腳底抹油竄了。
我無力的坐在牀邊的椅子上,看着白暖用白皙細長適合彈鋼琴的手,正一勺一勺的吃着白粥,他吃着吃着,擡頭看了我一眼。
大事不好,他這眼神,估計又是要找事。
果然,他把粥碗往牀頭櫃一放,道:“粥太燙了。”
“然後呢?”
“你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