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顯還想說什麼,他準備揮手的一瞬間,幾道紅線飛了過來,把他捆住了。
周顯奇怪的用手撥拉着紅線,道:“這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在緊急關頭,這是什麼人出手,但是逮住了這個機會,還不跑?
身邊的人和我想的是一樣的。
他拉起我,飛也似的跑着。
我們跑了許久,在後面已經看不到周顯的身影了。
前面傳來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我捂住了鼻子,道:“什麼味道,是化肥嗎?”
此時,白暖用手一敲地面,幾口棺材破土而出。
我目瞪口呆的時候,白暖掀開了一個棺材,把裡面的東西一把提了出來,對我說:“鑽進去!”
“什麼?”我還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他推了我一把,道:“鑽進去!”
鑽到棺材裡去?
“沒時間了!”他這麼一說,我乖乖的鑽進了棺材裡。
白暖推了一把我的棺材,道:“起!”
說着,我從棺材蓋開着的縫隙裡,看到我所處的棺材正慢慢的上飛去。
這是……
我沒有來得及出口喊白暖,卻看到周顯帶着一羣奇形怪狀的妖怪殺來了。
他對着白暖一指,道:“就是他,趁着他受傷,殺了他!”
我又心急又焦躁,在棺材上升的時候,想伸出手來拉白暖,但是他卻沒有看向我。
妖精們得到了周顯的命令,拿着各種武器,衝白暖衝了過去。
白暖陷入了對方的包圍圈當中。
那場面,我已經無法再看下去。
白暖縱然再怎麼厲害,在同紫檀夫人的拉鋸戰中,已經消耗了太多,此時,幾乎是力不能敵的局面。混戰中,打到白暖身上的攻擊,一下一下就好像是劃在我的心口上。
“你一定要走!”我聽到白暖喊着
離着頭頂那道白光越近,回頭看去,在那一羣起碼幾百個妖怪的密密麻麻的包圍圈裡,我再看不到那抹白色的身影。
周顯估計早就計劃好了,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是一步險惡的棋子,究竟是便宜了誰?
轟隆一聲,我被彈飛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幾滾,後腦勺差點撞到了地面。
這個時候,我居然是到了第一次紫檀夫人帶我來的山洞外面,那個時候天色太黑,我完全沒有看到,在山洞的後面一轉,就是一個斷崖。
我站了起來,覺得渾身都在發出腥臭,但是此時,我卻只有一個念頭,我想跳崖!
白暖一定是活不成了,那我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
兩隻腳站在斷崖上,耳邊依舊是風聲。
正當我張開雙臂的一瞬間,依舊是幾道紅線,過來,捆住了我。
我跟周顯的反應是一樣的,下意識的用手撥拉着這纏繞在一起的紅線,道:“這是什麼鬼東西?”
好不容易把紅線扯開,我又要往下跳,被什麼人在後面拉着衣服,直接拉了回來。
對方力氣很大,把我拉着離開斷崖起碼五百米之遠,扔下了我。
我以爲是沈薔薇,回頭一看,呆住了。
一個白鬍子老頭,坐在地上直喘氣,不是月老又是誰?
他坐在地上,指着我,道:“你這個丫頭片子,虧的我這個幾百年都沒有打過架的老頭子出手,在裡面兩次都救了你啊。你tm的出來就要給我跳崖?”
“月老?”
我這才反應過來,爲何捆綁人的是用紅線,用紅線做武器的神仙,果然是沒有幾個。
“我要去找白暖。”我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月老也爬了起來,從後面抓着我的外套:“你丫的,別看你幹別的事都小心翼翼,你殉起情來,一點兒都不含糊啊!你的女兒你還生嗎?”
“我……”
生毛線啊!老公都沒有,自體繁殖啊!
“我還沒有去問送子娘娘呢!”
“就算白暖死了,你爲你的孩子,你也得活下去!”月老指着我。
“我沒懷孕!”
這個時候說什麼呢?
“那萬一你現在就有了呢?”月老似乎是在找理由說服我。
有個毛線團子啊!
我來杭州之前,剛剛用試紙試驗過,一條橫線。
我正和月老拉扯着,我看到一個身影快速的從我身邊跑過,那披頭散髮的樣子,不是紫檀夫人又是誰?
紫檀夫人這是要幹嘛去?
“月老我不死了!”我心裡一動。
“啊?變得這麼快?”月老鬆開了我,我一把揪住他,道:
“帶着我,跟上前面那個女人!”
“哦!”月老好歹是神仙,雖然戰鬥力弱了一點兒,跟上前面的紫檀夫人是綽綽有餘的。
紫檀夫人去的地方居然是慕家的私宅。
我和月老在一旁觀察着她。
此時,她滿腹心事的繞着合歡樹走了幾圈,然後用刀子一把插進了合歡樹裡,隨着她的匕首的攪動,樹裡流出了鮮血,但是她似乎並不顧忌鮮血,直到鮮血流得她滿手臂都是。
她割下了一塊樹皮來。
雖然是在割樹皮,但是在我看來,卻如同割人皮一般恐怖。
她接着在那樹皮割下的部分掏了又掏,最後掏出了一份羊皮卷,軟軟的正在她的手中。
難不成,那是周顯向她求取的法術?
她從自己的頭髮上取下了一個簪子,對着樹幹一劃,簪子上燃起了幽幽的火光。
她要燒掉這東西?
不,不要啊!
我剛要衝出去,月老捂住了我的嘴巴,成功的攔下了我,噓了一聲,因爲在黑暗中,穿着黑色披風的祝微涼出現了。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紫檀夫人指着祝微涼。
祝微涼笑着,笑容裡帶着憐憫,道:“你覺得我是誰呢?”
不知道爲什麼,總覺的這個祝微涼哪裡不像祝微涼。
“你?”
紫檀夫人話音未落,祝微涼的手揮了出去,一隻青鳥叼起了紫檀夫人手中的羊皮卷,衝着祝微涼而去,輕飄飄的落在了祝微涼的掌心,把羊皮卷放在了她的手裡。
接着,那青鳥拍打着翅膀,清脆的叫了一聲,化作一道亮光。
祝微涼手裡拿着羊皮卷,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裡,道:“那麼,我就讓你看看,我是誰。”
祝微涼一轉身,露出了她的本來面目。
沒錯,九天玄女。
“女戰神?”月老情不自禁的說了出來。
怪不得,我看到的這個祝微涼不怒自威,有一種高高在上,俾睨天下的氣勢,原來是九天玄女變的。
“你究竟是誰啊?”紫檀夫人指着九天玄女,她想必不認識這位神仙。
“不論我是誰,從南宋到現在,你與天庭的恩恩怨怨,也該做一個了結了。”
她向紫檀夫人伸出了手,還沒有來得及看到她是如何出手的,紫檀夫人已經消失在了她的掌心。
“玄女娘娘!”月老鬆開了我,我叫着向她跑去,此時看到她的感覺,不啻是看到了救世主,我撲通一下跪下,道:“求你,救救白暖吧!周顯的人,在圍攻白暖!他就要撐不住了!”
九天玄女看着我,道:“你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我已經出手救他了。”
“您已經出手了?”
可我沒有看見啊。
“轟隆!”這一聲響動,在我們身後的合歡樹忽然倒塌,砸向了一邊,把這裡的主人的精緻木雕都砸毀了好幾個。
“趕上了,趕上了!”
樑興揚大呼小叫的跑了過來,他的手裡拿着一個葫蘆,一股一股的綠色的幽火,從合歡樹下飛了出來,被樑興揚念着口訣,一個一個的收入了葫蘆裡。
“我該走了。”九天玄女向樑興揚伸出了手,道:“你借我的東西,該還給我了。”
“哦,給。謝玄女娘娘。”樑興揚一愣,戀戀不捨的把懷裡的那根跟摺疊傘一般大小的棍子掏了出來,遞給了玄女大神。
“這千年的菩提木是好東西,我就怕你給貪墨了。”玄女收回了自己的東西,對我眨眨眼,道:“你不要忘記你對我的承諾。”
玄女的身影,消失在了從天空飄落的雨滴當中。
我呆立半晌,然後猛地驚醒,敲着樑興揚道:“樑興揚,你個王八蛋,康耀宗受了重傷,白暖生死未卜,你丫居然什麼事都沒有!”
“別打,別打了!”樑興揚捂着頭,道:“白暖已經回來了。”
“他回來了?他在哪裡?”我一聽白暖回來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在賓館呢。胡三太奶也趕來了。就你性子急!”
廢話,我能不急嗎?
我推開了樑興揚,道:“白暖現在怎麼樣了?”
“也受了傷,被鬼氣侵襲得厲害。大概此時在療傷吧。”
樑興揚看向我,道:“九天玄女說,你對她有承諾,是什麼承諾?”
“這個不關你的事!”
我無暇他顧,只想馬上見到白暖。
剛纔他陷入包圍圈,我心痛欲裂慌不擇路,以爲……
真是太不理智的行爲了。
我攥緊拳頭,匆匆到了賓館裡,帶着猶豫而且期待的心情,推開了門。
老天一定保佑我,白暖傷得不重!
幾個人圍着一張牀,白暖正躺在牀上。另一張牀上躺着的是康耀宗。
胡三太奶說:“你回來了?我給他們都服用了丹藥,讓他們都睡下了。”
看着胡三太奶的臉色,我的心鎮定了下來,道:“太奶你匆匆趕來一定也累了,也去休息吧。這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