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暖不再在飯桌旁等待和我一起去公司,他每天晚上在廚房看到我,也只是默默擦肩而過,不說一句話,就像我期待的那樣,他不再用言語刺我,也不和我有任何的身體接觸。
但是,這種氣氛,真的就如同被掐住脖子一般難受。
“你把這份文件,給康耀宗送去。”
白暖把一份文件給我,也只是交代了一句,不跟我多說一句話。
也許,他真的生氣了吧。
我拿着文件,坐着公司的車,到了康耀宗的公司。
我送了文件給康耀宗,聽他胡亂侃大山,笑鬧了一會兒,就出了康氏企業,不得不說,康耀宗的這張會說話的嘴,真是無往不勝。
在走出大門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眼熟的人,正在大門處往裡面偷窺。
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個女人,應該就是祝微涼,她這時沒有化妝,只是素面朝天,但眉宇之間的哀愁和倔強,依舊是像標誌一般,讓我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你是?祝小姐?”我問了一句。
“啊,你是?蘇小姐啊。”她笑道。
“怎麼在這裡,不進去啊。”
她這是做什麼,要偷偷摸摸的呢?
“我就不進去了。我去裡面也沒有什麼事。”
“沒有什麼事?”沒有什麼事在門口偷窺幹嘛?
難道說?
“該不會你是來看康耀宗的吧?”我忍不住問了起來。
“你想多了。我不是來看康耀宗的!”她擺擺手,急忙解釋。
“那是誰啊?”
這種表情,這個樣子,一定是想見某個人。
此時,我看到一個男人,手上提着一個公文包,和身邊的同事有說有笑的走了過去,祝微涼馬上扭頭看向了他,那男人沿着馬路走了一會兒,一個揹着書包的小孩子笑着撲向了他,那男人抱起孩子,和身邊的女人走遠了。
就是他?
看起來長得一般也就算了,而且還有小肚腩啊不能容忍!
祝微涼這是腦子進水了?放着好好的狐族才俊不喜歡,專門喜歡這種?
祝微涼看着那男人一家三口遠去的身影,微紅了眼眶。
我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袖。
她回頭控制了表情,道:“蘇小姐,你有空能陪我去坐坐嗎?”
“好啊!”我點頭。
我一般是很樂意做別人的情緒垃圾桶的,雖然我沒有多少戀愛經驗,但是分析起別人的戀愛問題來,往往是頭頭是道。
“那個,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還是往前看吧,你這麼漂亮,不知道會有多少多金少年喜歡你呢。”
其實我很羨慕祝微涼,一個女人最大的資本就是相貌,單憑這副相貌就能讓無數帝王成爲昏君。
“唉。”祝微涼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喜歡他,可能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吧。回過神來就喜歡上了。可是偏偏又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攪拌了一下咖啡,道:“當時,你不是和白暖有婚約嗎?”
“是我極力反對,所以婚約才取消了。”祝微涼說道。
一個微涼,一個暖,從名字來看,也是天生一對啊!
“你也許在好奇,爲什麼我不喜歡白暖吧。”
沒錯,我點點頭。
“我以前曾經和白暖一樣,在胡三太奶的手下學習,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說,我和白暖的名字很相配,要不然乾脆就湊一對好了。可是白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知道嗎?”
我不太知道啊,我搖頭。
“我當時也想,如果哪怕爲了家族的聯姻,也要和白暖交流一下感情,白暖卻總是躲着我,甚至自己到崑崙山去修行。他不喜歡我,甚至是連一個眼色都懶得給予。”
“你確定白暖不喜歡你啊?”我看着祝微涼漂亮的臉龐。
她這不是甚至都沒有親口問過白暖,就自認爲白暖不喜歡她了嗎?
“白暖何等心高氣傲,他看上的東西,自然會努力爭取。哪怕爭取不來,也會咬牙說一聲那不是他喜歡的想要的,可是他要是連爭取的意思都沒有,那他一定是不喜歡。”
我笑了起來,道:“那麼祝小姐,你一定也是心高氣傲吧。”
“怎麼說?”她看着我。
“你都沒有親口問過白暖他喜歡不喜歡你,你就自行否認了不是嗎?再者,你的妹妹祝韻,和你一對比,那可是叫一個死纏爛打啊。”
如果不是見過某女在白暖的辦公室裡掉節操,我是不知道死纏爛打可以到這種地步,還好,最近都不見她了。
“我妹妹?她?”
祝微涼此時用一個簪子盤了頭髮,她用簪子撓頭,道:“她和白暖果斷是不合適的!雖然我從小就知道,她喜歡白暖……”
“還是從小就喜歡了啊……”我自言自語。
“她的心性偏執,白暖又是那麼孤傲,兩個人如此,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祝微涼道。
“看起來也是。”我點頭,如果是這兩位,那麼湊一對,家裡還不天天都是雞飛狗跳的?
“哦,對了,白暖讓你住在他家裡,想必,他是喜歡你的吧。”
“你在說什麼你,呵呵,嘿嘿,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吃點心吃點心。”我把一盤子點心推給祝微涼,完美避開了這個話題。
“昨晚,白暖和你出去了?”我問道。
“是啊,他在康氏企業工作,還是白暖告訴我的,康耀宗這個傢伙,明明知道,卻不肯告訴我分毫。”
都已經成過去式了,再來看也沒有用了,徒留感傷。
“那麼,剛纔你看到了他,怎麼不上去打聲招呼?”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也有我的驕傲。”祝微涼低下頭,咬了一口黃油餅乾,道:“知道他過得幸福,就好了。”
還真的是一個善良的狐狸精呢,完全和聊齋當中描寫的狐狸精一樣,如果我是白暖,一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姑娘。
我怎麼又在想白暖,白暖怎麼做,關我什麼事,真是的!
我回到了辦公室,顯然已經過去好久了。
白暖一臉焦躁,他走出門,對着在走廊上還沒有進辦公室門的我大聲道:“讓你去送文件,你是去火星送文件了嗎?去了這麼久?”
“我……我在路上碰到人,就隨便聊了幾句而已。“
“哦,人?是誰?男人女人?”
渾身氣息縈繞的焦躁,還有隱隱約約要爆發的憤怒,白暖此時真的似乎情緒不佳。
“是祝微涼。你吼什麼?”
他上前一步,我不由自主被他的氣場壓迫得後退了好幾步。
白暖顯然怒了,連連點頭,道:“好啊,行啊,不讓我到你面前說話是吧?不讓我碰你是吧?”
“你說話,那你好好說啊,你衝我吼什麼?我是你的什麼人,你可以隨意對我這麼吼?隨意罵我是白癡笨蛋智商低?”
不就是出去送了文件,然後回來晚了嗎?我的工作沒有技術含量,哪怕不在崗,別人也可以輕鬆駕馭,我就出去這麼一會兒,這就回來了,也沒有耽誤公司的什麼業務進度,何必動這麼大的怒氣?
“我罵你怎麼了,你本來就是白癡笨蛋智商低!”
“我白癡笨蛋智商低?”
真糟心哦!我大學也是正經考上的,我進公司也是自己正兒八百經過筆試面試過關斬將過來的,我好歹也算箇中不溜的,我哪裡白癡笨蛋智商低?
“腹黑傲嬌死狐狸!”
眼看又要吵起來,我趕緊控制了情緒,用鑰匙開了我辦公室的門,準備進去。
這個時候,白暖接起了,皺着眉頭看着我,道:“哦,是你,祝韻啊,沒錯,我在啊,等會兒,我去接你。”
他說完了,冷冷的把放在口袋裡,然後哼了一聲,進了自己辦公室的門,砰一聲很大力的把門關了。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死狐狸!
等一下,剛纔這傢伙說,要和祝韻去約會?
算了,也不關我的事。兩隻狐狸,最好他們倆湊一對!
一路走一邊罵白暖,從公司坐通勤車到白暖家,我足足罵了白暖半個多小時,到了別墅裡,胡嬌嬌手裡拿着乾脆面站了起來,驚訝的說:“白暖大哥爲什麼沒有一起回來啊?”
“他啊,我怎麼知道他去幹嘛了,他是上司,去哪裡也不會跟我報備啊。”
提着包,懶洋洋的就往樓上走,胡嬌嬌攔着我,道:“你們吵架了?”
“吵了。”我接過他遞給我的一支不二家棒棒糖。
“好好的爲什麼要吵?”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好好的就吵起來了。
門外,響起了滴滴的汽車鳴笛的聲音。
胡嬌嬌道:“白暖大哥回來了!”
她三步並作兩步,跳下樓梯,我也跟着走了下去。
拉開門,我和胡嬌嬌都石化在當場。
白暖正抱着懷裡的女人竊竊私語,毫無疑問,那女人是祝韻。
呸!我在心裡默默的呸了一口,扭頭就走。
誰也不要攔我!老孃明天就辭職,老孃不幹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把自己的衣服都從衣帽間裡拿出來,都堆到牀上準備打包,我疊了一會兒衣服,終於發覺不對勁了,白暖和祝韻約會,我這麼激動做什麼?我是不是吃錯藥了?對,沒錯,我是被他給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