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教當然是清靜,不能娶妻的,相對於正一教來說,就跟和尚差不多。
沈薔薇這麼一說私會小情人,樑興揚的臉色都變了,道:“你可別給我胡亂扣大帽子,我哪裡有什麼紅顏知己和小情人,這麼造謠,不行!”
“既然不行,那麼爲什麼不告訴我們你晚上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去後山幹嘛去?難道你夢遊?”沈薔薇一把抓起他的衣領。
“哎呀!”樑興揚一把弄下她的手,道:“就算我夢遊了,怎麼的!”
他說完就走了,留下我們面面相覷。
“晚上,我們偷偷跟着他,看他怎麼辦?”沈薔薇道。
“那好。”胡嬌嬌表示贊同。
於是,我們就假裝跟樑興揚告辭了,樑興揚還依依不捨的送了我們一程。
到了深夜,白默睡着了,我往她嘴巴里塞了一個奶嘴,然後在道觀的樹叢裡蹲了下來。
樑興揚果然又在深夜出動了。
我們悄悄的跟在他後面慢慢的移動着,他提着一個飯盒,大概是以爲我們都走了,所以就放鬆了警惕,一邊走還一邊哼着:“大河向東流啊!”
到了後山的墳墓。我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在這裡,都是墳墓,給誰吃?給死人吃嗎?
樑興揚走到一個墳墓前面,在墓碑上敲了三下。
墳墓居然開了!
我目瞪口呆。
樑興揚一彎腰爬了進去。
雖然墳墓造得比較大,但是依舊是個土包式樣的墳啊!所以那開的洞依舊是跟狗洞一樣的。
不一會兒,樑興揚又拖着飯盒爬出來了。
他手上的重量似乎輕快了很多。
“一定是周顯!”沈薔薇道。
這個時候,她已經按捺不住,飛了出去,落在了樑興揚的面前,差點把他嚇到手裡的飯盒都飛了。
“你……你們不是走了嗎?”他說。
“如果不是說我們走了,你也不會放鬆警惕。說吧,墳裡是什麼人?”沈薔薇質問。
此時,胡嬌嬌默不作聲的鑽了出來,然後學着樑興揚剛纔的樣子,在墓碑上敲了三下。
果然那個洞又開了。
胡嬌嬌對着洞口叫道:“你已經被發現了,還是出來吧!”
“別,別出來!”樑興揚大叫道。
果然,從那個洞裡四腳並用爬出來的,不是周顯又是誰?
他雖然穿得乾淨,但是看起來卻十分落魄。
這種四腳並用爬的樣子,讓沈薔薇冷笑了幾聲。我知道她笑裡的意思,周顯你不是一直都飛揚跋扈嗎,怎麼也有今天。
“我說樑興揚,你對你師兄是真愛啊。他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要把他藏在這裡,要養着他。”沈薔薇冷哼一聲,道。
“我……”樑興揚語塞,他然後一扭頭,道:“他無親無故,就我一個人可以依靠了,何況,他現在這麼可憐,就算我給他養老送終呢。“
“呸!”沈薔薇呸了他一口,道:“什麼可憐,被他殺死的人就不可憐,被他吸光精氣的妖精就不可憐了?你這個可憐,也未免太廉價了吧。”
“周顯。”一直沒有說話的胡嬌嬌開口了:“你是否願意爲你以前做的事而認錯,願意悔改?”
她看着周顯。
她這樣的氣勢,的確和那個愛笑愛鬧,愛吃零食的胡嬌嬌有所不同。
“哼!”周顯扭頭,道:“成王敗寇,我敗了,當然也沒有資格再說什麼!”
這才叫真正的執迷不悟啊!
胡嬌嬌嘆口氣。
沈薔薇似乎是想上去揍他,被樑興揚攔住了。
胡嬌嬌伸出了手,道:“白暖大哥的捆仙繩呢?你從南極仙翁那裡偷來的葫蘆呢?”
這個時候,周顯看向了一旁的樑興揚。
樑興揚趕緊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我就知道是你,交出來!”沈薔薇又一把抓住樑興揚的衣服領子。
“姑奶奶,鬆手!”樑興揚不情願的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了一捆繩子。
沈薔薇奪了過來,看了幾眼,對胡嬌嬌說:“嬌嬌,你好好看看,這是不是白暖的東西,可別讓人偷樑換柱了!”
胡嬌嬌接了過來,仔細的看了幾眼,道:“沒錯,是白暖大哥的東西。”
“好啊你,你連白暖的東西都要吞沒啊!”沈薔薇揚起巴掌就要揍樑興揚:“葫蘆呢?”
“葫蘆……”樑興揚轉動着眼珠子,道:“您給我留點東西不成嗎?”
“算了,薔薇。”胡嬌嬌收起繩子,道:“我們走吧。”
“走?那周顯呢,便宜他了,讓他在這裡養老?”沈薔薇不依不饒的說。
“樑道士,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你這位師兄,並沒有真心的悔悟,而且,你這般維護他,就不怕他以後又會造次嗎?”胡嬌嬌問道。
“這個……”樑興揚道:“他都這樣了,還能做什麼?”
胡嬌嬌抿嘴一笑,道:“話都說到這裡了。我們先走了。”
“不是,那……”沈薔薇還想說什麼,被胡嬌嬌一拉。
“我們都到了這裡了,爲什麼不殺他?”沈薔薇說。
“我的目的,就是要引他出來,殺他。”胡嬌嬌淡淡的說。
“這是什麼意思?”我問。
胡嬌嬌不言不語。
天空忽然炸響了雷。
轟隆一聲,比白暖昇仙的時候的雷聲更加的激烈。
我嚇了一跳,懷裡的白默也被吵醒了,她咯咯的笑了起來。
我試圖用手捂住她的耳朵,但是她的笑聲更大了。
“笑什麼,你在笑什麼?”
周顯顯然是聽到了白默的笑聲。
他想衝過來,但是被樑興揚給攔住了。
白默是被雷聲嚇到了,不是要嘲笑周顯的意思,白默就是用笑代替哭的啊。
“轟隆!咔嚓!”
閃電在我們頭頂的雲層上盤旋。
樑興揚抱着周顯,拼命的往後拉,道:“算我求你了,你就安分的躲在師父的墳墓裡,不行嗎?我這是爲了保全你的性命!”
“鬆手吧,樑興揚,你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胡嬌嬌回頭,她剛一看天空,頓時一道閃電劈了下來。
劈得很準,樑興揚此時,正抱着周顯,周顯的身體被劈中了,他無力的癱軟在地。
“周顯,周顯!”樑興揚大叫道。
“樑興揚,讓開!”胡嬌嬌說了第二遍。
又是一聲霹靂,第二道霹靂下來,讓周顯的身體直接化爲了灰。
這只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事,除了胡嬌嬌,樑興揚和我,沈薔薇都被這一瞬間發生的事驚呆了。
“天雷無情,司罰惡人。”胡嬌嬌說。
我明白過來,她說的,引他出來,讓他死是什麼道理了。
引周顯出來,就是爲了讓天雷劈他,讓他得到該有的懲罰。
樑興揚嘆口氣,他想用手抄起地上的那些灰燼,但是一陣風席捲過來,這些灰燼也飛走了。
“我們走吧。”
這次,是我們真的離開了。
雷聲和霹靂停了,白默也不笑了,又打了一個哈欠,陷入了沉睡。
回到了家裡,我的心裡輕快起來了。
沈薔薇告辭了,胡嬌嬌覺得有點累,就上樓休息了。
我把白默放到她自己的嬰兒牀上,讓保姆照看着,我也去睡了。
睡醒一覺,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了,鳥兒在外面嘰嘰喳喳的。
挽起頭髮來,胡嬌嬌已經起來了,和白暖在客廳說着什麼。
白暖手裡舉着他的捆仙繩,道:“嬌嬌,你做得好。”
他們見我下樓來,都露出了笑容。
“蘇晴姐,我這次回到凡間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該走了。”胡嬌嬌站起來,她依舊背起了自己的雙肩大書包。
“你就不在家多住些日子?”我戀戀不捨。
“走吧走吧,你畢竟是神仙了,我們這裡也留不住。”白暖笑着打趣。
“得了吧,白暖大哥你是怕我影響你們二人世界吧!”胡嬌嬌笑起來了。
“女兒大了,總得長出翅膀飛走的。”白暖嘆息一聲。
胡嬌嬌和我們告別了。
也對,她現在的身份,和以往不同,也許以後回到這裡的時間也不多了。
送走了胡嬌嬌,白暖對我道:“我讓李順暫時當我的行政助理了。”
“我知道啊。”我點頭。
“我這不是怕你多想,所以就提前跟你報備嗎?”白暖道。
“我知道啦,我不會多想的,李順和我那麼多年的感情了,我知道的!”
白暖點點頭。
我道:“她最近和康耀宗怎麼樣?”
“你也知道,康耀宗這個人,讓他玩玩,哄哄別人還行,一到動真格的,他就慫了,馬上就逃跑。我看,千年純情老處男這個稱號,是要送給他了。”白暖說着,露出了一副doge臉。
我也忍不住笑了。
“對了,今天還會有一位重要的客人來拜訪,我提前知會你一聲。”
重要的客人?我看着他的臉。
“是負責昇仙的白鬍子真人嗎?”我問。
“不是。”
“那是……金甲神將?”
“也不是。”
“是九天玄女嗎?”
這個來頭太大了,難以想象。
“也不是。”白暖搖頭。
“都不是,那是誰啊?”我好奇的問。
“來了,你就知道了。”白暖神秘的說。
大概過了三十分鐘,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把來人迎了進來。
我看着眼前的人,啞然失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位神仙呢?
這位大神,是月老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