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睿城和杜佳媛相處順利,廖升的心情也舒暢了許多,特地選了週末,在廖家老宅搞了個家庭聚會,杜佳媛自然是特邀的對象。
賓利車停下,早有十幾個下人守在道路兩旁恭候。
“看來你爺爺挺重視我們兩家的聯姻。”
“對廖氏有利的事,他一向重視。”
既然談妥了合作,兩個心照不宣做足了恩愛的樣子,杜佳媛親暱的挽着他的胳膊,一路談笑風生進了客廳。
“佳媛來了,快過來坐。”袁佩珊連忙起身,牽着她的手,挨着自己坐下。
“爺爺,爸媽,這是佳媛給你們帶的禮物。”廖睿城吩咐下人將一盒盒禮品拿進來放着。
“你這孩子,人來就好了,做什麼這麼客氣。”
杜佳媛得體地笑着說:“應該的,我爸爸下個月回國,到時候親自登門拜訪,這些都是他叮囑我準備的,不知道爺爺,伯父伯母喜不喜歡。”
她拿來給廖升的是一幅古董字畫,廖東海則是兩瓶限量版的法國高檔紅酒,送袁佩珊的是一枚紅寶石胸針。
獨特的芭蕾舞女款式,紅寶石設計成了舞女的裙襬,非常精緻奪目。
袁佩珊猛地紅了眼眶,“這是……。”
“設計者是伯爵本人,阿姨喜歡嗎?”杜佳媛輕聲說。
“喜歡!非常喜歡!”袁佩珊趕緊將胸針別在自己旗袍上,問她:“好看嗎?”
杜佳媛笑着點頭。
這枚胸針,是雷思思威逼她父親設計的,再經由她的手獻佛,來討好自己未來的婆婆,真夠費盡心機的。
接下來袁佩珊就有些神思不屬了,時不時低頭擺弄那枚漂亮的胸針。
她跟着母親生活的那十幾年,首先學習的是芭蕾舞,塑造優雅迷人的體形,後來纔開始接觸交誼舞。
和雷森結識,正是在一場上流社會的舞會派對上。那時的她,青春逼人,樣貌俏麗,舞又跳得好,在派對上大放光彩。
而雷森,年輕時便風流倜儻,英俊帥氣,當他對某個事物感興趣,深深凝望時,眼睛會變成一隻如深海,一隻如碧湖的異色瞳。
袁佩珊只一眼,就彌足深陷,不能自拔,當晚就被俘虜了身心。早晨醒來時,身畔卻空空如也。
後來她多方打聽,原來伯爵早已離開了美國,去往了另一個國家。
這一夜對於雷森來說,不過是獵豔途中一次再普通不過的相遇。一出酒店大門,便將這個主動獻身的東方姑娘給忘得一乾二淨。
而袁佩珊,幾十年如一日的渴望着他的消息,只是兩人之間再無交集。
或許杜佳媛能幫助自己再次接近伯爵呢,她心裡充滿了期待。
樓梯上,一道頎長的身影緩緩而下,廖睿城正巧擡起頭,兩人的視線相撞,火花四射,互不相讓。
“靖遠,我的另一個孫子,睿城的弟弟。”廖升衝着安靖遠招手,“過來,見見你大哥的女朋友。”
安靖遠清雅一笑,下了臺階,直接走至杜佳媛身前,溫聲問道:“我能直接喊你嫂子嗎?”
“這得問你大哥的意見了。”杜佳媛適時害羞的瞥了一眼廖睿城。
廖睿城答非所問:“你身體痊癒了?”
“謝謝大哥的關心。沒想到大哥忙着談戀愛的同時,還掛念着小弟的身體,真令人感動。”
“我是擔心你這副羸弱的軀體,再經不住摧殘了。”
廖升皺起眉,“你們不照顧客人,鬥什麼嘴?”
杜佳媛笑了笑,從身邊拿了一個精緻的小禮盒遞過去,“小弟,這是最新款的伯爵表,看喜不喜歡。”
袁佩珊一聽,立刻伸長脖子看過來。
廖睿城注意到,只要一提伯爵兩個字,她就控制不住的情緒激動,而廖東海則滿臉譏嘲的神色。
安靖遠笑着收下了禮物。
作爲回饋,袁佩珊也拿出廖家一對上好的翡翠手鐲作爲見面禮。
廖升對杜佳媛非常滿意,知道她住在酒店,力邀她搬到老宅住下便於照顧,被婉拒了。
廖睿城和安靖遠在花園裡遇見。
廖睿城站在樹下獨自抽着煙,他猜想安靖遠是追着自己出來的,應該有話想要單獨說。
“廖睿城,你很快就和名門千金聯姻了,還霸着然然不放,是何居心?”
“我的事不用你觀望,想等我放手,你這輩子都沒指望了。”
“是麼?然然雖說心地柔軟好說話,但她絕不可能接受一個有婦之夫。”
“我看你還是把心思還是放在如何分廖氏一杯羹上,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操心。”
“你的女人?!”安靖遠面部扭曲,“廖睿城你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憶力變差,不是你橫刀奪愛,現在她已經是我的老婆!”
“那隻能怪你沒本事,連個女人都守不住。”
“你呢,守得住她的人,守得住她的心嗎?我出了事,她立刻義不容辭的趕過來陪着我,這說明什麼?我在她心目中沒有被你完全取代掉。廖睿城,你別得意得太早,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遲早得主動放棄一樣!”
“你的處境難道和我就不同?老爺子很快也會爲你挑一門親事,哦對了,那個虞燦然還在纏着你吧?這麼一想,你的麻煩似乎比我更大。”
安靖遠聳聳肩,“大不了再被打回原形囉,得不到廖氏,能贏回然然也不錯。但是,如果是我得到了廖氏,一樣有辦法讓然然回到我身邊。廖睿城,我的勝算似乎比你大多了。”
“天還沒黑,你就開始做夢了。”廖睿城不屑的嗤笑。
安靖遠還要說什麼,餘光見杜佳媛站在落地窗前,衝他倆不停招手。
“爺爺喊你們進來說話。”
安靖遠雙手抄袋,走在了前面。
杜佳媛拉了拉廖睿城的衣袖,好奇地問:“你們在聊什麼呢?看上去氣氛很激烈。”
“今日財經,男人的話題。”
杜佳媛翻了個白眼。這男人,一點都不可愛,還是她家的西蒙熱情貼心。
進了客廳,廖睿城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走到一邊角落聽電話。
“爺爺,我還有事,先走了。”
廖升不悅了,“難得回來一次,又有什麼急事?是不是對我的處理還有不滿?”
“不是的,爺爺,是薄市長有要事相商,同時還喊了懷南一起。”
“哦,你去吧。”廖升拍拍他的肩膀,低聲叮嚀:“和政府的人走得近固然不錯,不過我聽說那個薄牧原根基不深,底下有不少人蠢蠢欲動,想要扳倒他。你要學會左右逢源,否則一朝君子一朝臣,自己反受其害。”
“我知道了。”
上了車,杜佳媛開玩笑說道:“你家人這麼熱情,我差點就動心留下了。”
“你想住這裡我是無所謂,只是以後你和情郎私會,似乎不太方便。”
“那你讓我搬去棕櫚灣唄,那裡應該不止一間客房吧,只有我們住在一起了,對外才更有說服力。”
廖睿城睨了她一眼,眸光冰寒,“杜小姐,別忘了我們只是合作的關係,逾距了對誰都不好。”
“好了好了,我就是開個玩笑嘛,知道你在棕櫚灣藏着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我去了會影響到你們恩愛。不過,我們既然對外聲明確立了戀愛關係,你還讓我住在酒店,似乎說不過去吧。”
他沉吟片刻,“我西郊有棟別墅,可以暫時借給你住。地址挺偏僻的,媒體輕易找不到那裡,只要你和西蒙平時出行謹慎些就行。”
廖睿城將她送至西郊別墅,就開車離開了。
陽臺上,杜佳媛望着他走遠的車子,捧着手機說:“思思,廖睿城對我的防範心很強,我要接近他的女人看來很困難。”
“你不是說他的媽媽迷戀我爸爸嘛,利用這點,她肯定會幫你這個正牌女友處理掉小三的。”
放下電話,杜佳媛直搖頭,“看來雷思思已經瘋了!”
可是她不能衝動,趕走了小三,廖睿城惱羞成怒,不可能再陪着自己演戲。到時候,肚子裡的孩子一被曝光,西蒙會被爸爸派人抓走,連個緩衝的時間都沒有。
現下,相安無事纔是最好的選擇。
廖睿城回到棕櫚灣,“小姐人呢?”
於媽連忙回答:“在臥室裡呢。”
哎呦,這麼多天,總算主動開口問一句了!也不知怎麼回事,自從那次虞小姐讓她解開鏈條出去,兩人就一直打着冷戰。
虞小姐正常上下班,先生經常加班,直到深夜纔回來。就算同時在家,這兩人也是一個在臥室,一個在書房,互不干擾。
廖睿城推門進去,她正靠着飄窗,手裡捧着一本書,眼睛卻沒落在書頁上,而是望着窗外鬱鬱蔥蔥的花園出神。
聽見動靜,虞嫣然慢悠悠轉過頭來。
似乎沒想到他今天回來這麼早,看見他時有些怔愣。
“換件衣服陪我出去,薄市長請客。”他淡淡說道。
“現在嗎?”
“嗯。”
虞嫣然放下書本,走進衣帽間,將兩邊的移動門拉開。
深沉內斂的男士西裝襯衫旁邊,擺放着不少五顏六色的四季時裝和禮裙。這些都是廖睿城讓人購置的,在不知不覺中,她的物品已慢慢滲透進了這家男主人的生活。
虞嫣然挑了件桃紅色的抹胸晚宴服,正準備換上,落地鏡前出現了男人挺拔偉岸的身影,就站在她的身後,目光灼燙而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