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處異國他鄉,坤沙的行事卻一點都不低調。連續三日,在他所居住的別墅召開生日狂歡派對,把港城知名的模特,網紅,和明星都請了過來。
樓上樓下,場面盛大又混亂。
躁動的音樂充斥在別墅的每一個角落,連地板都跟隨着音樂節拍在劇烈抖動。
寧瀾躲在屋裡,恨不得用棉花將耳朵塞住。
房門被人叩響,她煩躁的喊:“別來煩我行不行!”
還沒等她話音落下,門被打開,一個人影快速閃入。
“啊……。”她的尖叫被那人用手及時捂住了。
“噓,別出聲,是我。”
“你怎麼來了?”她不由大驚失色。
東霖急切的說:“我好不容易混了進來,快跟我離開這兒!”
她不住搖頭,“我能去哪兒?”
“天涯海角哪裡都行!”東霖握住她的雙肩,堅定的說。
“我走不了的。”寧瀾悽然的笑了笑,“以前我是靠恨在支撐,現在的我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東霖怒其不爭,“難道你想這樣下去一輩子?!那個坤沙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會不清楚,繼續待在他的身邊遲早會被弄死!”
“可我已經染上毒癮了!”她空洞的眼睛裡流出了淚水,“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就算逃走,離開了毒品我根本活不下去!”
“去戒毒,小瀾別怕,我會陪着你的。”
她心頭一震,淚眼迷濛的看着他。
直到這一刻,她方醒悟過來。這個男人無條件的愛着自己,如果她再次錯過,將會悔恨終身。
“你這個傻子……我有什麼好的……值得你爲我……。”她撲進他的懷裡,泣不成聲。
東霖輕輕拍着她瘦削的背脊撫慰:“大概這就是命中註定的緣分,我不是沒有嘗試過,做不到便坦然接受。小瀾,等你身體健康了,如果喜歡上了別人,我……會默默祝福你的。”
他苦澀的表情落入她的眼裡,哭着搖頭:“笨蛋,我怎麼可能還會喜歡別人。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那麼輕易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
東霖推開她,一臉的不敢相信,“你是說,你早就喜歡上我了?”
“那時候不明白,只覺得自己背叛了哥哥,所以對你依然冷言冷語,藉此來掩蓋自己的內心。這兩年,我想得最多的人就是你,逐漸才承認了這個事實。”
她難堪的低下頭,“我跟過幾個男人,你別嫌我髒。”
“怎麼會!”東霖急了,“經過這麼多,你還不相信我嗎?要不,等我們逃出去後,第一件事就去領結婚證。”
她破涕爲笑,“我信你。”目光流轉,卻在剎那間神色鉅變。
“怎麼了?”東霖察覺到她的異樣,急忙問。
寧瀾手指顫抖着指向泳池,就在那個位置,幾分鐘前坤沙還摟着兩個前凸後翹的超模在縱情聲色,怎麼一轉眼的功夫,美女還在,坤沙沒了蹤影。
“坤沙剛纔還在那兒的!”
“或許他有其他事走了。”
“不可能的!”寧瀾拼命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渾身顫抖得厲害,“你被發現了,快走!”
“要走我們一起走!”
“不不,我走不了了,”她苦笑,卻不忍打破他的幻想,“你先離開,等安全了再想怎麼救我出去的對策。”
東霖還站在原地猶豫不決,門外已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嘭”一聲,房門被人野蠻的一腳大力踹開。
爲首的男人,彪悍強健,像一座無法撼動的鐵山。他的臉上怒氣勃發,那道疤痕隨着他的表情扭曲着,更顯得猙獰可怖。
寧瀾後退兩步,訕訕的笑了笑,“你不是玩得很嗨嗎,怎麼上來了?是不是那兩個美女得罪你了?”
坤沙眯起鷹隼雙眼,仔仔細細環顧四周。
在泳池裡正玩得盡興時,忽然手下來報,說看見一個男人鬼鬼祟祟鑽進了寧瀾的房間,他怒不可遏,立刻帶人衝了過來。
敢給他坤沙戴綠帽子,真的是活膩了!
房間裡四處查看了,沒有藏匿什麼可疑的人。
他的視線落在打開的玻璃窗上,對着手下吩咐:“過去看看。”
那兩個人探頭張望了一眼,什麼都沒發現。
“你到底在找什麼?”寧瀾故作不解。
“剛纔有人來過?”坤沙向她逼近。
寧瀾強作鎮定,“沒有,在你進來之前一直是我一個人在。”
他的大手卡住了她細長的脖子,兇狠的開口:“我最恨別人的欺騙,,再問你一遍,剛纔進來的是誰?!”
她的呼吸已開始不通暢,邊掙扎邊艱難的說:“沒有……誰。”
坤沙將她扔到地毯上,冷聲說道:“去把最新研製的藥拿進來。”
寧瀾小臉頓時慘白一片,抱住他的褲腿央求:“求求你,別給我試那種藥!我很聽話的!”
據說那一劑小小的藥量下去,人就完全廢了,想戒掉根本不可能,從此就變成了一個沒有七情六慾的傀儡,只能被把控毒品的那些人所掌控。
坤沙坐到沙發上,高高翹起了二郎腿,沉聲說道:“把衣服脫了。”
“什麼?”她看向坤沙身後的那幾個高大的保鏢,面如土色。
“聽不懂人話嗎?脫衣服和服藥,自己選一樣。”
她只得一粒粒解開了鈕釦,雪白的肌膚和黑色的貼身內衣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
“再脫,一件都不要剩。”坤沙冷酷的下令。
寧瀾手指哆嗦着解開了背上的搭扣,她聽見了那些保鏢咽口水的聲音。保鏢們淫.邪而貪婪的目光在她光潔的身體上上下下逡巡,她感到血液被凍結住了。
坤沙揮了揮手指,立刻便有一個男人邪笑着走向她,一邊走一邊舔着厚嘟嘟的下嘴脣,手裡開始解起腰間的皮帶。
女人的尖叫響徹了房間。
坤沙坐在沙發上巋然不動,耳目卻無比機警的感受着周圍的動靜。
很細微的聲響在窗臺處響起,東霖身手敏捷的跳進房間,舉槍朝着坤沙射去。
坤沙隨手抓過一名保鏢,替他捱了這槍。
一番激烈的槍戰,坤沙死了三名手下,而東霖也受了傷,鮮血染紅了他的左臂。
“放下武器,否則我就殺了她!”坤沙的槍硬生生頂在寧瀾的太陽穴上。
東霖看着無助的寧瀾,把槍扔了過去。
一聲槍響,東霖跪倒了地上,被打中的正是他跛掉的那條腿。
“不要!”寧瀾驚聲呼叫,發現坤沙的槍口再次對準了他的另一條腿。
這次,東霖再也爬不起來,匍匐在地上,嘴裡噴出了一口血。
寧瀾死命掙脫開坤沙,飛奔過去,將他的上半身摟緊在胸口,泣不成聲,“你這大傻瓜,明明可以自己逃走,爲什麼要回來?!”
“別哭,小瀾。”他擡起血淋淋的手指,爲她抹着淚,“我說過這都是命中註定,不怪你。”
“我這裡還有一把槍,小瀾,你躲到一邊去,我替你殺了坤沙。”
他的聲音放得很輕,話音落下,將她用力推開,朝着坤沙的方向開槍。
可他畢竟已經身負重傷,瞄準失了準頭,打偏了,反被對方擊中了頭部,慢慢的倒在了地毯上,鮮紅的血在地毯上蔓延開。
“不……。”寧瀾不住地搖着頭,一步步倒退。
爲什麼會這樣?
她所愛的男人,一個個都慘死在她的面前?
小時候,她被算命的算過,說她是天煞孤星,愛上她的男人死得都會很慘。阿則爲此將那個行走江湖的人痛揍了一頓。
結果,誰都沒有逃過命運的安排!
她趁着一個保鏢不注意,從他手裡奪過槍,衝着自己的太陽穴按下了扳機。
真好,沒有疼痛,她終於可以解脫了……。
坤沙被攪了興致,氣得暴跳如雷,“把這對狗男女拖出去喂狗!”
“不好吧,這裡是港城,萬一被警方察覺,我們會被抓起來審訊的。”
他略一沉吟,“先把屍體擱置在地下室。”
等一切處理完畢,他給安靖遠打去了電話。
“你沒有說錯,我的身邊果然出現了內奸。”
安靖遠那次和他碰面,總覺得他身邊的女人面善,後來想起來她曾是廖睿城的特助。
還沒來得及提醒,在泰國暗殺廖睿城的行動失敗。
坤沙設下這個局,想引他們上鉤。
“媽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老子對她已經夠厚待了,她居然還給我戴綠帽子!”
真想去地下室再補上幾槍,以泄心頭之恨!
安靖遠冷冷的說:“肅清了內部,該去殺廖睿城了吧?這可是你親口答應我的事!”
“他的身邊如今遍佈着雷家的人,不是那麼好惹的,我可不想去送死!”
“你用什麼辦法我管不着,我只追求結果。坤沙,如果你連替我殺一個人都辦不到,憑什麼我要和你合作?”
他陰沉沉的說:“我再給你一週的時間,必須讓廖睿城死在泰國!否則,我們的合作到此爲止!”
“安靖遠……。”
電話裡,坤沙還在嘶吼着,他已無情的掛斷。
廢物!連件小事都辦不好,遲早會被昆汀的其他兒子取而代之。
安靖遠雙手抄袋轉過身,卻瞬間動作僵住了。
“媽?”
安嘉蘭不可置信的瞪着他,痛苦,失望,傷心的情緒溢於言表,“你在和誰打電話?要他殺了誰?”
他悻悻的解釋:“沒誰,您聽錯了。”
未說完,被一巴掌打偏了臉。
安靖遠舔了舔嘴角被磕破的地方,臉上的溫度冷卻下來,目露寒光,“媽,你這是做什麼,因爲仇人打自己的兒子?”
“你知道嗎?”安嘉蘭淚流滿面,“他不是你的仇人,他可是你的哥哥,親哥哥!”